“咱倆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還不信，不過我？趕緊說。”老黃急的直跺腳。做生意的人果然老奸巨猾，說起話來拐彎抹角兜圈子，就是不講正題。
“早知道他是個老油條，我就應該直接把他喊到派出所來。被這些穿警服的嚇唬嚇唬，保證不出三分鐘，肚子裏那點貨全都交代出來了。”
“這批麥麩飼料賣給了江僥本地的一家養豬場，他的老闆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我們可以合作了很多年。爲了打開銷路，所以我們對資料以及飼料包裝都進行了升級。其他客戶都不願意接收這批飼料，只有這個老客戶願意替我來他這個爛攤子，所以我就一股腦的把這些東西全都送到他那去了。”
“你的那位老朋友的聯繫方式能不能給我一下？”
“李有福。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小劉看着屏幕上那串數字。突然想起什麼，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只輸入了前幾位電話號碼，一個備註爲李大爺的手機號出現在了通訊錄中。.七
“這不是前幾天配合咱們調查的那位，住在垃圾場小屋裏的大爺嗎？他的老家就在江饒。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可是我們明明已經排出了他的嫌疑，而且他是最早被排除在外的人。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麼一條大魚差點在我們的嘴邊溜走了。老黃，這個是你拍着胸脯打包票說他沒問題的。”
小劉叉腰看着老黃，“作爲派出所所長，你居然連這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差點讓犯罪嫌疑人鑽了空子。果然，當權者一旦被拉攏腐蝕，就從根上爛了。”
“小劉，你可別給我胡亂扣帽子。我一心一意爲工作。什麼時候把私人感情和案子混爲一談了？有福確實和我已經認識十多年了，而且它的傷是舊傷。他的老家，確實在江饒。但人家和老伴兒幾十年前就來到了咱們清源市，這些東西都寫在他的檔案裏，我絕無半分隱瞞。他這個身子骨，別說殺害兩個青年女子了，就是拿一把二胡都費勁。”
“行了，行了，別吵了！現在還不能確定李大爺就是犯罪嫌疑人。小劉，你說這話有些過分了，傷了老黃的心，又容易誣陷好人。”
“我這不是着急麼？老黃之前總說公私分明，可是現在他帶頭……”
“行了。老黃畢竟是你的老前輩，平時和他沒大沒小就算了。現在你平白無故往人家身上潑髒水。這實在太不像話了。”秦雪厲聲說到，這還是小劉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情緒激動。
“老黃，不好意思，小劉畢竟年紀小，有的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哎。沒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剛好所裏還有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們幾個有什麼新線索記得及時通知我。”老黃藉故離開。小劉面紅耳赤的坐在桌邊，扣着自己的手指頭。他現在算是好心辦了壞事兒，不止讓老黃失望了，也愧對秦雪和姚明軒平時對他的教導。
路上，小劉格外沉默。他手裏拿着那盒從老黃家打包的排骨，喫的沒滋沒味兒。秦雪情不自禁的笑了。“這回知道錯了？一會兒回去主動和老黃道個歉，放心，人家宅心仁厚，宰相肚裏能撐船，不會和你個小嘍囉計較的。只是類似的情況，不要在發生了。回去以後，嘴巴都嚴着點，別把這件事抖出去，否則老胡和老趙肯定又得罵的，你脫一層皮。”
“這種丟臉的事情，我纔不會主動說呢。”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一會兒你負責套老爺子的話。我們幾個在小屋周圍找找線索。”
小劉知道，秦雪這是故意給他臺階下呢。連忙將嘴裏的一塊紅燒肉嚥下，點了點頭，“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李大爺，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又來打擾你了，能不能和你簡單的聊兩句？”一行人到達小屋的時候，李大爺剛好結束學校的工作，他將古箏放下給小劉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白開水，“實在不好意思，我這條件簡陋，應該用茶水招待你們的。”
“您不要忙了，否則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
“前幾天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和你們詳細的說過一遍了，怎麼今天又？”
“我們想請您看看認不認識這種袋子？”小劉拿出那張照片。李大爺湊近了看了看，點點頭，“我家那邊經常見到這種包裝袋，裝飼料的。不過那都是些老黃曆了，最近不用這種袋子了。”
“您上次說妻子去世之後，老家的親人所剩無幾，所以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去過了。飼料包裝更換這件事發生在一年多以前，難不成您在老家還有一個事無鉅細，與你溝通分享的親戚？連豬飼料換了包裝這種小事都要特意和你講一下。”小劉觀察着李來福的神色，毫不意外的。在他講完這番話之後，李大爺的右手猛的緊握成拳，身體僵直顯然十分緊張。
“很多老家的人來清源打工，遇到老鄉，難免會說起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我這個人記性還不錯，他們只提了一次，我就記住了。”
“大爺，你完全沒必要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對我們撒謊，不過一個袋子而已。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麼？”小劉猛的欺身上前，大爺的身子一抖，差點直接歪倒在地。
“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有能力查出來，您是自己交代，還是讓我們去查？”
“好啦，好啦，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其實那個養豬場是我的。我確實騙了你們，也騙了社區。我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窮困潦倒，反而已經小有積蓄了。但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還不是爲了防我那個不孝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