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小劉從門縫裏瞧見秦雪已經和李大爺拿的編織袋，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了。
小劉誇張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兩聲，秦雪慧意，拉住準備開門的李大爺。“要不咱們再去拿兩個袋子吧。我擔心樣本不夠。”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你看剛纔我就說讓你們把這些袋子全都帶走，知道這些玩意和案子有關，看到他們擺在這兒，我就覺得心煩。”
“我剛纔不是圖省事兒嗎？大爺，你就跟我再去一趟。”秦雪拉住爺的胳膊撒嬌。李大爺雖然無奈，但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轉身的瞬間，秦雪朝這房間裏比了一個ok的手勢，幸虧有他拖延時間，姚明軒很快在箱子裏翻出了一臺已經沾了灰的手提式電鋸。與此同時，他還在箱子裏找到了一些年輕人的貼身衣物，以及兩張大爺和一個男孩的合影。
“老李，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你不是說沒有瞞着我們的事情了嗎？你爲什麼死鴨子嘴硬不說實話，非得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你面前嗎？”小劉強壓怒火，這李來福簡直把她們當猴耍，幾次三番更改口供。如果不是因爲剛纔自己偶然發現了牀下的劃痕，他們肯定在一次被李大爺糊弄過去了。
“你們怎麼能夠亂翻我的東西呢？”
“我們是爲了案子，你呢，又是爲了保護誰？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我以人格擔保，他絕對不會是殺人兇手，他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呀，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而且我倆一直待在一起，他從來都沒有出單獨行動過，根本不可能犯案。”
“問你他是誰。”小劉虎着臉說到。
“他是……”李來福漲紅了臉，好半天還是沒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小劉一腳踹翻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不說是吧？好，那我給你找個地方說去。小王，把這老頭給我塞到車裏帶走，送到派出所待上幾天。有你開口的機會。”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們把我領到派出所那種地方，關幾天，我這老骨頭還不得散架了。但是，這件事情你們一定要替我保密。否則，我就不說。”
“看來你是想故意威脅我們呀。”
“主要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丟臉了，我不好意思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其實這人是我的兒子。”
“你不是隻有一個兒子麼，現在他已經和你斷絕了父子關係，全家搬到市裏去住了。你又從哪兒跑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犯過一些個人作風錯誤。瞞着我老婆在外面和一個女人戀愛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我們就分手了。一年之後，那個女人帶來了一個小男孩說是我的兒子，我半信半疑，和孩子做了親子鑑定，確定我們有血緣關係。但是我有家庭，有妻子，不能給他們母子情分，所以就想辦法把孩子的戶口掛靠到了別人家裏，一直偷偷摸摸的撫養孩子，接濟情人。直到和老婆去世，我和他才明目張膽的交往，沒過多久，這是被我大兒子知道了。他逼我和小兒子斷絕父子關係，我堅決不同意，所以我們倆因爲這事兒鬧得非常不愉快，這也是兒子兒媳爲什麼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周圍的鄰居都說你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從沒見過你的親朋好友。這樣一個大活人，是如何被你隱藏起來的呢？”
“小兒子很小的時候就去寄宿學校讀書了。只有逢年過節纔會回家。他母親去世之後，留下了一處房子，大多數時間他都在那住，只偶爾來我這兒住幾天，我心疼孩子，也愧對於他，所以不好意思要求兒子來這常住。我這的條件你們也看到了，無論如何，不應該讓孩子跟着我喫這樣的苦。”
“雖然，現在阻止我們父子相認的最大阻力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我不想讓人家對孩子指指點點的，所以這事兒誰都不知道。”
“你呀，你呀！你的祕密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像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我們不問你就不說，你這人的城府實在是太深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嘛，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我年輕時候頭腦發昏。弄出這樣的事來。實在是太難看了。老了，老了，又和自己的親生兒子鬧得不愉快，實在是沒臉見人。我是個爛人，旁人就算是戳我的脊樑骨也無所謂了，可我的小兒子今年才23歲，剛剛上大學，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一個歲數這麼大的父親，更不想讓人知道他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私生子。”
“之所以揹着人開養豬場，偷偷摸摸的賺錢，也是爲了我這個小兒子。前半生我給大兒子的實在是太多了，從未關心照顧過小兒子。靠他媽媽一人把他拉扯大。我這個當爹的，實在是不稱職。兒子上大學之後，開銷逐漸變大，之後還要找女朋友娶老婆，買房子哪一項不得花錢靠，我在這兒撿垃圾，下輩子也給不了他好的物質生活。你們以爲我揹負着這些祕密？過的輕鬆嗎？社區的人對我越好，我越愧疚。可是當我看到兒子那張臉，我又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李永健！”
“現在他已經改姓李了麼？”
“不，他媽媽那時候爲了讓孩子有歸屬感，一開始找的就是一個姓李的親戚替孩子掛靠的戶口，這樣，即使我們兩個得戶籍關係不在一起，他也是我老李家的孩子，可以省去改名換性的折騰。反正我和他的血緣關係無法更改，以後我的這些錢也都是他的，法律上的關係如何已經無所謂了。”
“李永健都什麼時間來你這兒小住？”
“這個嘛，主要看他的心情，一般寒假或者暑假快要結束，臨近開學的時候，會來找我住幾天，方便我們溝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