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我捅了她一刀之後，王一直哀嚎流了不少血，我想就算是我不放那把火，她應該也活不了了。”
“火燒起來之後你去了哪兒？”
“我一直躲在門外的小土溝中，想着如果真的有人衝進去把他們倆救出來，那我也不用躲躲藏藏的，直接去派出所自首這樣倒是省事了。沒準看在我們往日情分上，王方圓還能給我留下一條命，只要在監獄裏好好表現，就能減刑，我這輩子也不算白搭。可是直到大火吞噬了整個雜物間也沒人來，我想那可能天助我也。就在我離開的時候，發現一對夫妻跑進了院子裏，後來消防隊也來了。”
“他們說裏面的人都死透了，我就跑回了家。聽說你們警察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壯着膽子又回了一趟他們家。因爲之前王曾經無意間更提起過，她給兒子留了一筆彩禮錢，那兩隻金鐲子貨真價實，我想反正他們人已經死了我拿了她的東西也不會有人計較。所以我摸黑把那兩隻金鐲子拿了出來，回家之後我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事兒辦的有點兒不太對。馬小光肯定知道他媽有多少家底兒，我拿了人家這兩個金疙瘩，相當於把燙手的山芋鑽進了手裏。”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我總不能看着白花花的票子從我的手裏溜走吧？所以，我打算鋌而走險。這個破房子，沒地方可藏東西。我想了個妙法，把包裹放到了我打工的那家浴場。那裏的老闆還有其他員工跟我都很熟，只要我說這玩意兒是客人留下的，沒準什麼時候人家就會來找，他們絕不會打開包裹查看，到時候，我再花點錢隨便從介紹僱個流浪漢幫我把包裹拿走，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鐲子佔爲己有了。”
“我這個人歲數越大記性越不好，所以我怕自己忘了儲物櫃的號碼，就寫了一張小紙條塞進了枕頭裏。誰能想到就是因爲這張小紙條，才讓我暴露了。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們運氣好，還是因爲我的運氣太差。其實，我也不是那種沒心肝的人，我考慮過了，這兩隻金鐲子能換最少3萬塊錢，這錢我不會獨吞的。雖然馬小光並不知道我和王方園的事兒，但是在我心裏早就把馬小光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以後我有能力了，肯定會好好補償她的。”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娶不上老婆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只能給人家當這個便宜爹，如果王方圓同意和我一起處理馬，之後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都怪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爲她！”鄭光明越說越激動，他開始反覆敘述自己和王方圓相遇，並且發生姦情的場景，似乎要將所有的不滿全都吐露出來。
“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把自己的失敗全都歸結於女人身上，沒有王方圓還有別人，就鄭光明這樣的人，早晚有一天要出事。他要真是個道德水平比較高的人，就不可能和兄弟的老婆搞在一起，更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殺害好朋友，甚至連王方圓都沒有放過。”
“我早就說過，女人呀，就不應該太信任男人早晚要出事。憑自己的本事過日子，沒什麼丟人的。反正像我們這種獨立女性沒有男人的日子反倒過得更瀟灑呢着”秦雪生氣地翻了個白眼，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小劉。
“起開，看見你們這些男雄性生物就覺得煩。”
“姐你別遷怒於人呀，每次遇到這種案子你都要拿我撒氣，你對姚哥怎麼就那麼溫柔呢？”
“閉嘴，你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姐就是因爲心裏窩着火，所以才故意找茬的。聽說姐的爸媽催他們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可是姚哥的態度一直都不是特別明朗，姐心裏不舒坦，所以這不就開始找茬了。”小王朝着秦雪的背影撇了撇嘴，兩個人咬起了耳朵。
“姚哥不是一個坦坦蕩蕩很有勇氣的男人嗎？怎麼面對自己的女朋友慫了？姐家裏非常滿意姚哥，不要房子不要車不嫌棄姚明軒的工作，這樣好的丈母孃和老丈人上哪找去？”
“你看我家那兩位，雖然嘴上不說，但有的時候還是不能理解咱們的工作性質。但姐家情況特殊，自己的女兒就是做這行的，所以她爸媽非常開明。人家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姚哥究竟還猶豫什麼呢？就不怕姐和其他小夥子跑了？”
“誰知道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們兩個小傢伙背後說人閒話，小心半夜鬼敲門。”老趙猛地從小劉和小王的身後躥了出來，在他們後背上各拍了一巴掌，嚇得兩位年輕人抱作一團。
“老趙，你怎麼走起路來半點聲音都沒有，幾天不見你好像比之前更瘦了。是不是療養院的飯特別難喫呀？還是說那個小護士苛待你啦？有什麼不滿意的，跟我說，我去找他們領導。老趙可是咱們公安局裏的大寶貝，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呢？”
小劉伸出手在老趙瘦的只剩下一層皮的胳膊上捏了兩下，有些生氣。
“和人家沒關係，療養院的人非常認真負責，現在煙也不讓我抽了酒也不讓我喝了，每天都要查血壓和血脂，飲食控制得非常好。我這個人呀，就是，操勞命，山豬喫不來細糠，突然過上了這種健康的生活，倒是要比之前，瘦了，不過我的精神狀態確實好了很多。各項指標趨於正常，按照我現在的精神面貌，估計還能再戰鬥30年。”
“好呀，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退休，咱倆搭個伴。”小劉摟住老趙的肩膀，嘴上調侃，但還是有些心疼。何曾見過老趙這副憔悴的樣子？本以爲老趙會藉着假期喫香的喝辣的，沒想到他的狀態還不如上班的時候，這讓小劉心有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