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滿積攢起來，等老胡回來，一股腦都告狀吧，誰讓你落到我手裏了呢？”秦雪舉起大碗，對着小劉晃了晃，不想幹活也可以，回來喫飯。
“我纔不喫呢，寧願點外賣。弄點垃圾食品，填飽肚子。”小劉回到辦公室以後，只覺得每一個喜氣洋洋的同事，身上都帶着一股羊羶味，一時間他彷彿掉進了羊圈。
幸好外賣及時送到，一口漢堡下去，空蕩蕩的胃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
“我是郭爽的姐姐。麻煩問一下。郭爽的案子怎麼樣了？”一個濃妝豔抹，烈焰紅脣，身上的香水味足以讓人退避三舍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進專案小組的辦公室。
午休時間，同事們喫飯的喫飯，睡覺的睡覺。女人一路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居然被她陰差陽錯找對了人。
小劉喝了一口可樂，起身迎接，“請問您是？”
“我是郭婷婷，郭爽的堂姐。”
“您到這邊坐吧。例行詢問需要一段時間。”
小劉把郭婷婷帶到遠離空調風口位置，一是看這個女人穿着單薄，行動之間那條包身小短裙不斷上移，小劉很擔心，對着空調冷風吹一會兒，她會嘴歪眼斜。二是郭婷婷身上的香水味實在太沖，小劉只是靠近，就覺得頭暈眼花。藉着空調風，把女人身上的這股香味兒，送遍整個辦公室，其餘的人還不得被薰吐。爲了避免同事說到圖圖，小劉只好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了。
“你們是在震顫酒吧工作的。”小劉開門見山，郭婷婷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沒錯！震顫酒吧的老闆是我的老相識。在他手下工作，我很放心。”
“郭爽平時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陪客人喝喝酒，打打牌，烘托一下氣氛什麼的。男人嘛，來夜場玩。講究的就是個熱熱鬧鬧。找幾個能說會道的人陪着，氣氛也不至於那麼尷尬，很多來這兒談生意放鬆的人都很喜歡我帶的女孩子，也很信任我。”
“你在震顫酒吧工作多久了？”
“快兩年了。”
“郭爽是什麼時候來到清遠的？”
“一年多以前吧。郭爽的家庭條件不好，爸媽都有病。之前她在服裝廠上班，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每個月到手的錢還不夠她爸媽買兩次藥的。聽說我這兒有賺錢的門路，郭爽主動來找了我。我想跟着我幹總比跟着別人幹好，遇上那種仗勢欺人的，很容易人財兩失。郭爽是我的妹妹，無論如何我都得護着。”
郭婷婷說的倒是道貌岸然，可是誰不知道，在夜場工作的女孩，免不得被人佔便宜。更有甚者，還要與人發生關係。
“聽你手底下的人說，你管人很有一套。手下的小姐妹都很怕你，連郭爽也不能例外。”
“這就是你扣留了那些小妹妹身份證的理由。”
郭爽的眼珠一轉，露出諂媚的笑。“怎麼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扣留呀？這些小孩兒雖然都已經成年了，可是他們的社會經驗比較少，手裏有點錢，很容易亂花的。那些臭男人巧言令色，幾句花言巧語就把小妹妹的魂給勾去了。之前我手底下就發生過辛辛苦苦好幾年的積蓄，被人騙的一乾二淨得事。我是帶他們出來的人，也算是大家長，無論如何都得保證他們的安全。沒了身份證，什麼都幹不了。”
“真想離開我這追求真愛，考量過對方的人品之後，我當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還會自掏腰包給他封一個大紅包，歡歡喜喜的送人離開，畢竟做我們這行也不是長久之計。可是，像我們這種人，遇到真愛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收了他們的身份證，以絕後患吧，剛好也可以立威，這是管理人的一種手段，但是我沒有限制過他們的人身自由，更不會干涉他們的私事兒。”7K妏斆
郭婷婷是個聰明人，一番話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說明了她從未利用過未成年人賺錢，也不會強迫手下的姐妹接客。同時，還將自己得功勞放大。沒人比郭婷婷更期盼案子早點結束，郭爽的爸媽並不知道女兒在外做這行，而且還是侄女帶入行的。現在郭爽死了，如果案件拖得時間過長，郭爽的爸媽必然會得知女兒的死訊。她們姐妹倆人在外面做的事，終究紙包不住火。
“我的心情和你一樣，不管郭爽曾經是做什麼工作的，現在無辜枉死死。我們總得給他的親朋好友一個交代纔行。”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郭婷婷拍了拍胸口。胸前那兩團柔軟，隨着她的動作上下顫動，小劉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目光。早知如此，還不如在食堂多呆一會，秦姐怎麼把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他。
“你給我說實話，除了陪酒唱歌之外，你手下的人包括郭爽，會接其他的私活嗎？”
小劉還是沒能將那個詞彙說出來，郭婷婷實際上就是個牽線搭橋的皮條客，做他們這行的，一直在法律的灰色地帶遊走。郭婷婷早就是個老油條了，說她從來沒幹過違法亂紀的事兒，恐怕三歲孩子都不會相信。
郭婷婷有些爲難，猶豫了一會兒，咬了咬嘴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小姑娘嘛！對哪個帥哥動了心，產生感情也是正常的，我是他們的領頭人，負責給他們介紹工作，但是其他的我還真管不了。工作時間內，大家都是按規矩辦事兒，他們從不敢胡來。有些客人，確實會在口頭上佔一些便宜，但還沒膽大妄爲到在酒吧裏就和他們發生關係。可是結束工作之後的事情，就不歸我管了。是想出賣自己賺外快，還是出於真心喜歡，兩個人你情我願在一起無從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