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知道熊嶽和他們不一樣,所以也不強求。倆人只是偶爾在一起喫頓飯,聊聊天,平時幾乎從不聯繫。
殺人簡單,毀滅屍體卻很困難。熊嶽想到了自己神通廣大的好兄弟。但是,他不能保證王小虎會和他一條心,萬一這小子向警方舉報自己立大功,自己的下半輩子就要在牢獄中度過了。
熊嶽知道王小虎有一家運輸公司,他手下的運輸車隊業務遍及全國。如果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屍體扔到運輸隊的車上,由他們帶到別的地方,屍體不就順理成章的被處理掉了。
熊嶽和王小虎的幾個手下稱兄道弟喝了幾頓酒,果不其然,被他套出了一點關於運輸隊的消息。
最近飛虎運輸隊接了幾個大單子,要將一些建築垃圾,還有生活垃圾送到城郊的焚燒廠處理乾淨。熊嶽特意到焚燒廠看過,那裏有一個大池子,垃圾倒進去一陣濃煙過後,所有的東西頃刻之間化爲烏有。
熊嶽不放心的打探了一下運輸隊這邊的口風,“送到那邊的垃圾,會有人專門檢查處理嗎?”喝高了的男人大着舌頭,摟住熊嶽的脖子和他竊竊私語。
“想什麼呢,小兄弟。規矩是給別人定的,我們飛虎運輸隊只管運送,有沒有人收?有沒有檢查?本來就不給我們管。更何況,垃圾處理廠那邊的人,哪有那麼多功夫管這些。塑料製品燒了之後味兒多大呀?聞得時間長了,很影響身體健康的。不會有人管的,而且我們的這好幾車垃圾裏面,有不少那種東西。”
男人眼神閃爍,熊嶽馬上明白他沒說出來的究竟是什麼。灰色產業一直存在,王小虎的運輸隊運的也不完全是合理合法的東西。如果這兩個人和那些垃圾一起被銷燬,豈不是永絕後患?
熊嶽在日曆上畫下一個標記,時間一到,就動手。
這天,劉小華挎着小包,邁着優雅的步伐,從家裏走了出來,她要去參加一個書畫協會的活動。劉小華最近的愛好極其風雅,由於活動是臨時通知的,所以她並沒有和女兒,女婿告別。反正這倆人早就熟悉自己是什麼脾氣秉性,他倆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照看她。
劉小華剛出門,一臺車就停到了她的面前。車窗搖下一個年輕人,和善地問道。“阿姨,您去哪兒?要不我捎你一程吧?這地方好像不好打車。”
劉小華彎腰看了一眼車子中的年輕人,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也許只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呢?自己一個老太太,確實沒什麼值得年輕小夥子貪圖的。
“我的車內開了空調,所以。咱們把車窗搖上吧?”年輕人說道。劉小華從包裏掏出小鏡子。整理着一絲不苟的捲髮,點了點頭。
“你這車子蠻舒服的。我要去宏華書畫院。”
劉小華笑了笑。“退休了,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所以就只好找點樂子嘍。”
“真羨慕你們這些退休還能過好日子,人啊忙了大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機會,當然得好好利用了。”
“那是那是,不過有些人運氣可就沒有你這麼好了,沒到退休的年紀就去世了。早早的做了陰曹地府裏的鬼,什麼好日子都沒過上。”
年輕人雖然長的乾淨帥氣,但是說話卻有點奇奇怪怪的。劉小華本以爲他只是一個難纏的司機。她想盡快結束這段旅程,不再搭理年輕人,可是沒想到那人卻講起了故事。
“你說,惡人應該受到懲罰嗎?那是自然做了壞事兒。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纔行。可是,這世上的秩序卻不如我想象的簡單。做了壞事的傢伙,過着好日子,而那些做善事的人早死,連帶着他們的孩子也得喫苦。”
“你這孩子,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劉小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年輕人笑了笑。“阿姨,您別這麼緊張嘛,我就是隨口一說。看您都冒汗了,是不是有些口渴呀?要不您喝口水?”
年輕人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劉小華,倆人現在的對話實在太過尷尬,劉小華毫不猶豫地擰開水喝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啊?”年輕人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又縮小,逐漸變得模糊,劉小華晃了晃混沌的腦袋,難不成是因爲早上喫的感冒藥的緣故,怎麼這麼困?
她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年輕人的笑容變得越發詭異,“你看看前面是不是很眼熟?之前,您可在這兒工作過呢?”
劉小華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嘴裏也被塞了一團毛巾,四周黑洞洞的看不清,這裏究竟是哪,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塑膠味。
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那個看起來非常禮貌和善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劉阿姨,你還記得我嗎?之前你總是到我家來喫飯,後來怎麼不來了呢?是不是因爲我家的東西不衛生?讓你喫壞了肚子呀。”.七
熊嶽摘下口罩,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劉小華猛然想起。當年自己曾在包子店裏見過的那個小男孩。
“你是小熊,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沒錯,想不到吧,當年的孩子居然回來找你了,故人重逢這一刻,你的感覺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做?我告訴你,千萬別打什麼不該打的主意,我的女兒女婿,還有兒子兒媳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你的孩子們確實孝順,否則也不可能每個月給你這麼多零花錢,讓你過這麼奢華的生活。只可惜,他們好像並不太關心你。媽媽消失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一個電話也沒給你發過短信。看來,你們的關係不怎麼樣!”熊嶽的手上捏着劉小華的手機,轉了兩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