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刑事犯罪調查科 >第920章 長繩子
    犯罪嫌疑人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在案發現場留下了大量的足跡,指紋等。血腳印從廚房延伸到院外,消失在門口的小道上。纏住王震的繩子長且凌亂,一圈接着一圈,把他捆得像一隻中秋節即將打包售出的糉子似的。

    小劉試着拉扯往這身上的繩子,居然紋絲不動,他哎呦一聲。“我只見過超市爲了給螃蟹加價多往上捆繩子,可是沒見過把一個人捆成這副五花大綁樣子。兇手已經將人制服,幹嘛啊?還要給他捆這麼多到繩子呢?而且這些繩結毫無規律,十分凌亂。他就這麼怕王震逃跑嗎?”

    雖然王震身體健康,但他畢竟年事已高,一個成年男人可以輕輕鬆鬆嚮往陣制服兇手這麼做,是不是因爲他擔心王震逃走或者反抗呢。老爺子倒是顯得十分平靜,雙手無破損出血,只是被繩子捆的時間有些長,所以出現了一些紅腫。

    有人來到自己家中,先擊倒他,又將人捆到了椅子上,甚至還拿出了尖刀,王震卻如此淡定,沒有試圖呼救,也沒有掙扎,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難不成他認識這個兇手?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反抗。

    “不會是村裏人作案吧?”小劉想起攔在村口那些虎視眈眈的村民,這些人看起來都很關心王震的案子,難不成兇手就隱藏在村民中間?那他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暴露在兇手的眼皮子底下,說不準,現在犯罪嫌疑人已經逃之夭夭了,而對村裏人的調查難度很大。

    農村人不講什麼規矩,同鄉就是最好的保護傘。即使有人做了壞事兒,其他人也不會告發,反而還會替他遮掩。只是犯罪嫌疑人的動機實在太過奇怪,王震的兩任妻子一位已經離世,另外一位杳無音信,與他數十年沒有往來。

    他一個老光棍兒,卻一直都很潔身自好。村裏人沒有見過王震的女朋友,情殺的可能性極小。房間中的貴重物品沒有丟失,看來兇手也不是爲了錢來的,那麼只剩下唯一一種可能仇殺。有人懷着對王震的吉大恨意,殘忍的將其死在自家中。

    王震的生活相對單調,常去的只有那幾個地方,只有鎮上的集市,銀行以及自家開墾的農田,還有承包的責任田。王震平時也會上山撿一些野蘑菇,榛子等等,賣出去,將手頭的現金湊好整之後,趁着趕集時去銀行匯到賬戶中。

    有時,鄧琳琳和王亞軍週轉不開會和父親伸手求助,王震幾乎很少過問他們的錢到底花到了哪裏,只一聲不吭將自己大部分的積蓄默默的交給兒子和兒媳。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兒子一家過上更好的日子。這位沉默寡言的父親,用如山的大愛,溫暖着家庭中的每一個人。現場留下的痕跡多且雜,姚明軒仔細觀察了留在門框上的兩枚血手印後,發現了一些端倪。兇手是用右手揮刀殺人的,房間裏多處留下的指紋也都是右手的。

    “他是右利手。”

    “還有一種可能,他的左手受傷,殘疾,存在手掌或者手指缺失。你們看這裏。”姚明軒取出放大鏡,對着捆住王的繩子,觀察了好一會兒,伸手招來小劉。

    光滑的繩子上出現了一些形狀相似,但是分不卻毫無規律的痕跡。小劉皺着眉頭,思考了好半天,覺得這些痕跡似乎在哪裏見過,卻有一時想不起。

    將自己代入兇手的視角中,他的目的是控制王震避免他反抗,所以在他的身上繞了這麼多圈繩子。小劉做出一個用繩子捆人的動作,繩子非常新,甚至切口處沒有半點磨損。這些痕跡到底是什麼呢?

    半弧形不規則圖案,有着參差的痕跡,小劉摸着自己的下巴來回轉了兩圈,突然靈光乍現,大聲喊到。“我明白了,是牙印。兇手很有可能沒有左臂,一個人就算失去了手掌,但依然可以使用手臂作爲輔助拉繩子,可是他卻使用牙印拉拽繩子,說明他的左臂完全失能。而且,正常人爲了把人捆的更結實些,肯定會有規律的把繩子一圈一圈繞在死者和凳子上,但是這些繩子之間糾纏不堪,十分雜亂。顯然,是因爲兇手沒有能力拉拽繩子,所以才使用這種不得以的方式。”.七

    “而且,這也可以解釋,我們一開始的疑問。王震畢竟是個年事已高到老年人。想殺他根本沒必要將他打暈,然後捆起來,直接殺人不是更痛快?兇手之所以這樣做是爲了上雙重保險。”

    “殘疾人這個特徵足夠明顯,進村的時候,我發現所有。進入村莊的車輛,行人等等都要通過村口的活動廣場。巧的是,廣場中心的燈住附近有三個攝像頭,覆蓋區域很廣。只要我們去村委會,查到案發這段時間所有出入村莊的人和車輛就能找到犯罪嫌疑人。村裏人對生人十分警惕,我們這些警察都差點被拒之門外,平時有生人往來,肯定也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看來距離破案不遠了!”小劉情不自禁的搖頭晃腦。

    姚明軒搖搖頭,“你先別得意的太早,兇手既然敢在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進入王震的家殺人。說明他熟知王震的家庭情況,別忘了,王震昏迷醒來之後,並沒有被立即殺死,兩人還成進行過一段時間的交談。兇手肯定早就知道,王的兒子,兒媳遠在外地,一時半會回不來,所以纔會如此放心大膽的在王震的家裏逗留。”

    農村的村落之間聯繫十分密切,不少小商走街串戶架設了溝通信息的橋樑。村與村之間,鎮與鎮之間,因爲人情,血脈等等模糊了界限,所以警方認知中的陌生人與村民認知的陌生人恐怕不太一樣。而且,很多殘疾人通過後期的積極復健訓練等等日常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穿戴假肢,或者刻意掩飾自己的缺陷,一般人在社交距離內,是無法發現他們異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