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爲絕生之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濃霧漸漸消散了。
“這也就代表着…掠食者擁有了清晰的視線,而獵物們難以藏身。”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輕聲嘀咕着,嘴角帶起淡淡的笑容。
可惜,這表情放在他乾癟的臉上並不顯得優雅,反而相當駭人。
哪怕是現在,醫生也沒能完全擺脫烏曈帶來的影響。
絕生之眼斷絕了相當一部分生機,讓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削弱。
也正因如此,呂追才能帶着重傷的白九跑出這麼遠。
可惜,到此爲止了。
“在用打火機躲起來嗎?”
醫生扶了扶眼鏡,環顧四周。
他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很清楚這些小玩意兒。
“可惜…血腥味一時半會兒散不掉啊。”
醫生搖了搖頭,露出笑容。
那一夥人中沒有王錦,也就根本沒有跟自己鬥下去的資格。
隨便一個破綻都是致命的。
“在這。”
醫生甩了甩胳膊,動作優雅的像是在整理衣物。
可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就這麼飛了出去。
沒有動靜。
甚至連手術刀都看不見了。
可鬼吹燈的籠罩依舊沒有解除。
“哦?這樣嗎?”
醫生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於是他再次擡手,飛出手術刀。
兩把,三把,四把。
醫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顯然,這一夥人並不太清楚鬼吹燈的用法。
他們只會傻傻地按着開關,任由攻擊落在自己身上。
美其名曰保護同伴,實則是在爲自己的愚蠢買單。
說不定正在擺出一副噁心的“自我犧牲”表情。
“真是有趣啊…”
醫生繼續出手,短刀帶着呼嘯的風聲沒入那片不可觀測的區域。
他已經能想象到那血流成河的樣子了。
可那些愚蠢的傢伙應該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這很好地滿足了醫生的惡趣味。
可惜…
“呼,不夠精準。”
男人整理了一下破損的白大褂,緩緩走向那片區域。
精準與否,就是解剖與屠殺的區別。
跟亂刀砍死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活體解剖。
啪嗒,啪嗒。
皮鞋踏在地面上,敲響了死亡的鼓點。
醫生再次揚起手,三把手術刀出現在他的指縫中。
“來吧…嗯?”
醫生剛要踏進鬼吹燈的作用範圍,就發現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幾道人影出現在了面前。
他們主動放棄了鬼吹燈的庇護。
白九坐在地上,滿臉笑容地看着醫生。
石白白的表情也差不多,不過他拿着鐫刻刀,往龜甲上刻着什麼。
最引人注目的是呂追。
兩張嘴一起吐出鮮血,隨即是劇烈的嗆咳。
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混亂,幾乎要徹底墜入深淵。
那是被嚴重污染的結果。
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似乎想說點什麼。
“我…我…”
“我防住了。”
“老子說中了!”
兩張嘴同時出聲,傳出暢快的笑聲。
呂追緩緩起身,站在醫生面前。
身上的虛幻甲冑幾乎要凝成實質,手中的古樸長劍散發出陣陣嘶鳴。
醫生扔了很多把手術刀,他也就得到了很多次加成。
雖然使用能力需要付出點代價…
可這並不重要。
“已經有人爲我們而死了,我得替那兄弟報仇。”
呂追輕聲說道,站在醫生面前。
下一秒,他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極速。
雖然還不能跟全盛狀態下的醫生媲美,卻也能在烏曈創造出的條件下發揮出作用。
“看起來還沒那麼蠢。”
醫生笑了笑,輕輕揚起手臂。
下一秒,呂追的長劍像是經歷過無數次演練一般,正正好好地撞在了醫生的手術刀上。
“並不是讓身體機能變強就能打敗我。”
醫生咧了咧嘴,另一隻手悄然滑過。
雖然並沒有一擊刺穿呂追身上的古樸甲冑,卻也在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該死…”
呂追低聲罵了一句,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然後攻擊。
叮——
醫生只是略微調整了一下手掌的角度,就再次穩穩接住了長劍。
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從哪裏進攻。
“你太緊張了。”
醫生笑了笑,另一隻手再次劃過甲冑。
裂痕被加深,幾乎要觸碰到身體。
“突然增強的力量讓你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於每次攻擊都要先確定好方位。”
嗖!
呂追再次消失不見。
嘭!
這次醫生並沒有接下他的攻擊,而是找準方位,躲開長劍的同時也在用雙手同時進攻。
甲冑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似乎隨時都會碎裂。
“出賣你的其實是眼神。”
醫生笑了笑,伸手在呂追身上拍了拍。
甲冑碎裂,散落一地。
呂追身形閃動,不過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遠離了醫生。
幸虧他剛纔沒有使用能力,不然情況會更糟。
當然,呂追現在也用不出能力了。
本就身爲混血種的他,對污染的抗性很低。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憑藉着現在的加成跟醫生廝殺。
雖然贏面不大,可只要能再撐一撐…
“呼,該死。”
呂追咬着牙,冷汗滴滴答答落下。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他也會感到害怕。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打算捲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不過…
身後躺着兩個爛好人,呂追不能退後。
“媽的!”
呂追罵了一句,隨即閉上雙眼。
既然是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意圖,那就閉眼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