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客人不認識他也就情有可原了。
“哼…”
那年輕男人轉過身瞪了二老闆一眼,似乎對她頗有意見。
也正是此刻,王錦看清了他的相貌。
大概二十五六歲,相貌還算英俊,只是頭髮和眉毛的顏色有些偏黃,顯得沒什麼氣色。
身上的絲綢長袍一看就價格不菲,不過上面繡着的銅錢花紋讓它看起來有些俗氣。
還沒等王錦繼續打量,那男人就對着剛被攔下來的吳老闆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開口。
“我是這裏的老闆,名叫黃金。”
“方纔在給一位朋友接風洗塵,不好意思怠慢了幾位。”
名叫黃金的男人伸手指了指樓上的天字間,繼續說道。
“我一看到有筆五百萬的進賬就知道財神爺來了,急急忙忙跑下來就看見您二位差點傷了和氣。”
“您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黃金眯眼看着吳老闆,用盡可能和氣的方式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
他也是有脾氣的。
在祥和酒樓鬧事,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我…誒!”
吳老闆冷哼一聲,皺着眉向後退了兩步,卻差點跌下了樓梯。
嗖!
人影一閃,黃金用一隻手便拽住了吳老闆肥胖的身體。
“容我問一句,那五百萬是您的?”
黃金挑了挑眉,看着吳老闆。
“是他。”
驚魂未定的吳老闆沒有說話,反而是他旁邊的陳候指了指王錦,露出討好的笑容。
風向變了,他這種小人物應該提早想好退路。
“您好。”
黃金對着王錦拱了拱手,隨即開口詢問。
“您存這五百萬,是想…?”
“我要包下整個祥和酒樓,一個月。”
王錦一邊笑一邊揉了揉閃爍着琥珀色光芒的眼睛,緩緩開口說道。
“一個月?您有點小瞧咱們酒樓了。”
黃金笑了笑,和氣地給王錦解釋着。
“五百萬只能包下一天,這…”
“他會出的。”
王錦指了指面色冰冷站在一旁的吳老闆,輕聲說着。
“你…”
吳老闆眼睛一瞪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背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一愣。
地一廳在走廊的盡頭,吳老闆又緊貼着樓梯。
能在他背後出現的…只有可能是從天字間下來的人。
於是吳老闆緩緩轉頭,想要看看是什麼大人物。
下一秒,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家人的孩子,眼眶瞬間通紅。
田苟。
那是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田氏建材家的少爺。
也是他最大的靠山。
這一瞬間,吳老闆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了。
“田少爺!這小子活膩歪了!您得給我做主啊!”
吳老闆哭天抹淚,開始鬼叫。
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
王錦再給他使陰招能怎麼樣?久春的人都排斥自己又能怎麼樣?
吳老闆咧嘴露出孩童一樣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向着那年輕男人奔去。
然後被田苟一把推開。
像是對待擋路的垃圾。
“王錦!”
從天字間下來的年輕男人快步跑到王錦面前,抓住他肩膀一陣搖晃。
跟上次見面時相比,田苟至少要壯了一圈。
雖然遠遠沒到雷納德那種程度,卻也能看到一身便裝下面的肌肉輪廓。
哪怕是放在民間組織裏,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那一批。
除此之外,最讓人驚訝的是他氣質上的改變。
身上那股紈絝的感覺徹底消失不見,眼神變得堅定而又明亮。
現在的他不像是公子哥,反而更像是在鮮血與火藥中摸爬滾打的戰士。
“結實了不少。”
王錦咧了咧嘴,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
讓田苟眼中有些不受控制的琥珀色光芒歸於寂靜。
那是神孽的力量,來自祂的另一隻眼睛。
從剛纔開始,王錦就隱約覺得自己眼睛有點不舒服。
雖然沒啥大問題,不過還是會偷偷冒光。
如果不是王錦一直在用各種小動作隱藏,別人會以爲他快要變身了。
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爲田苟就在樓上。
兩顆神孽的眼珠感應到了彼此,這纔會有反應。
“啊…”
田苟笑了笑,不着痕跡地調整了一下手腕上的銀色祕儀。
“變壯實是肯定的,每天晚上的打我可都沒白挨。”
“本來打算喫完飯就去找你玩的,沒想到在這能碰巧遇到。”
田苟咧嘴笑着,看向王錦的目光中滿是感慨。
他們倆原本其實沒有這麼熟。
只不過王錦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夢境世界中磨練自己的戰鬥技巧。
至於那個陪練…就是田苟。
雖然每天都被揍得很慘,不過他是自願的。
爲了不讓琉璃和趙光明的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田苟正拼命提升自身實力。
再加上有孟餘不斷幫助田苟覆盤,他確實在王錦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最初級的落蟬,還有一點點劍舞。
嚴格意義上來講,王錦其實是田苟的老師。
更何況王錦成功從神孽手中救下了孟餘,又阻止了熔爐之栓對她的收容。
這些恩情,田苟一輩子都忘不掉。
對於這個奇蹟般的年輕人,他心中除了欽佩就是嚮往。
能跟王錦做朋友,田苟相當自豪。
“狗子!你怎麼壯了這麼多?”
石白白愣了半天,似乎不太敢相信面前這人是田苟。
那身名牌西裝呢?那不太聰明的眼神呢?那隨手遞出來的一排銀行卡呢?
最主要的,那女人呢?
完了,靈魂沒了。
“石頭!”
田苟一臉驚喜,捏着石白白的臉半天都沒鬆手。
“小余在樓上呢,好不容易出來轉轉,我得帶她喫點好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