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白畢竟在專賣店裏被王錦震撼過一次,沒過多久就回過了神。
他也想到了那個問題。
之前在專賣店,楊步竹願意冒着破產的風險乖乖掏錢。
那是因爲他害怕佘家的報復。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吳老闆身上,情況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他確實說過“只要王錦能拿出五百萬,我就包下祥和酒樓一個月”這種話。
可空口白牙無憑無據,自己一夥人很難真抓到他把柄。
最主要的是,吳老闆完全不用擔心有人報復。
他的資產在整個久春都數一數二,賴掉一個高中生的賭局完全不是問題。
“王錦這錢算是打水漂了。”
石白白嘆了口氣,頓時感覺心裏在滴血。
顯然,吳老闆也是這樣想的。
他不僅沒生氣,還露出了笑容。
“到你兌現承諾了。”
王錦輕描淡寫地將黑卡收進口袋,看着吳老闆。
“哈…什麼承諾?”
吳老闆挑了挑眉毛,聲音中滿是戲謔。
“包子賠了五百萬,你就應該包下祥和酒樓一個月。”
喫到一半進行中場休息的小灰晃晃悠悠走了出來,重複着剛纔聽到的話。
她對於金錢倒是沒什麼概念,不過還是很樂意把這地方變成自己的食堂。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
吳老闆看着少女白皙光滑的臉,再次反問。
“嗯?”
小灰皺了皺眉,鼓着腮幫子開始思考。
言而有信不是最基本的嗎?爲啥這胖子能問出這種問題?
看來還是缺少正義鐵拳的制裁。
“還是算了吧。”
石白白嘆了口氣,向後拽了拽小灰。
富人的世界就是這樣,越往上反而越遵從實力至上的法則。
規則是給那些無力反抗的百姓制訂的,像吳老闆這種富豪完全可以跳出賭局。
“哈哈哈哈…說不出話了吧?”
吳老闆咧嘴笑着,看向王錦的目光中滿是鄙夷。
“還真以爲自己在久春這種下等地方掙點錢就有能耐了?”
“住在下等地方的下等人,還想跟老子打賭?”
“在你們這些土包子面前,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吳老闆得意地叫着,全然不顧拼命拉扯自己的陳候。
手裏的錢越多,能約束他的東西就越少。
雖然這讓他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可沒人能管得了一個身家過億的富豪。
想賴賬,簡直是輕而易舉。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王錦沒有半點惱怒,只是輕聲說着。
吳老闆一愣,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他環顧四周,卻看到了一堆面色不善的陌生人。
地字廳的隔音相當不錯,不過楊步族的大嗓門依舊吸引了不少客人過來看熱鬧。
可吳胖子太過投入,竟然沒看到他們。
這些人中的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吳老闆以後的合作對象,也是他在久春長期發展的資本。
而吳老闆剛剛在這些人面前賴掉了一個孩子的賭局,還把所有久春人都罵了個遍。
賴掉賭局,往大了說就是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的人,做生意註定舉步維艱。
潛在合作者流失,再加上各行各業的排斥。
這注定吳老闆以後只能在田氏建材的庇護下生存了。
“該死啊…”
吳老闆嚥了口唾沫,低聲罵道。
他心中一片悲涼,只是這份悲涼很快就變成了憤怒。
這一切全因爲王錦。
於是他轉頭望去,卻發現那年輕人依舊平靜地站在原地,像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海洋。
甚至還悠哉悠哉地開始閉目養神。
明明在被自己侮辱,可王錦表現得像是個勝利者。
“你信不信我動動手指就能做掉你。”
吳老闆瞪大雙眼,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他失去了久春的市場,現在想從王錦身上得到點成就感。
可王錦沒有一點反應,反而像是看小丑一樣看着吳老闆。
“哈…”
年輕人揉了揉眼睛,輕聲笑着。
事情依舊在控制範圍內。
這些都是王錦算計好的。
跳出賭局當然可以,只是需要付出代價。
比如對生意人來說最重要的信譽。
從他掏出黑卡刷出五百萬那一刻起,吳老闆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因爲包下祥和酒樓一個月而破產,或是失去久春市場縮在田氏建材名下…
然後破產。
畢竟是田氏建材,王錦一個電話的事。
不過要麻煩田苟,他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二者相較之下,王錦還是喜歡第一種。
“我說過,到你兌現承諾了。”
年輕人微眯着雙眼,輕聲說道。
“該死…”
吳老闆死死盯着那張平靜的臉,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火氣不斷升騰,幾乎要頂破天靈蓋。
他突然發現這小子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正眼看過自己。
他憑什麼?
於是吳老闆咬了咬牙,猛地揮拳砸了過去。
可惜,多年的酒色生活掏空了他的身體。
這軟綿綿的一拳對任何人來說都算不上威脅。
王錦甚至都不屑於躲閃。
當然,王錦也沒必要躲。
因爲他看到有道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用盡可能輕柔的動作擋住了吳老闆。
“哦?”
王錦挑了挑眉毛,開始思考對方的身份。
他能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不過對方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圍觀的客人也滿臉迷茫,交頭接耳。
唯獨一直在邊上手忙腳亂的女人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開口。
“哥。”
聽到她這一聲,其他客人瞬間明白了過來。
女人一開始表露過身份,是祥和酒樓的二老闆。
二老闆的哥哥…
就是祥和酒樓的大老闆。
這位可不是常紅能比的。
白手起家打拼出了祥和酒樓,說他是個商界奇才都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