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動態視覺,對細節的觀察能力,以及從小磨鍊的雙巧手。
他能在短時間內將一門劍術模仿出來。
雖然不得精髓,卻已經有七八分相似。
再之後,就是在夢境中連續不斷的練習。
他的每天都比別人更長,學習與模仿更是從未停止。
所以,冰蛇從壓制逐漸變爲被壓制。
他老了,一邊眼睛看不清,污染又在侵蝕理智。
這位向舊日復仇的男人變得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消散。
王錦也意識到了冰蛇在主動教他劍術,他心情有點複雜。
不過並不影響手上的動作。
“純子好像沒給你準備禮物。”
沉默一會兒,王錦突兀開口,談話在釘劍碰撞聲中展開。
“你後悔嗎?就現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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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後悔,我在刻意疏遠她,疏遠一切我喜歡的東西。”
冰蛇眯起眼睛,他的呼吸開始沉重了。
“純子確實是個好孩子,她善良,懂事,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怕自己下不了手。”
王錦點點頭,再次詢問。
“你是愛她的,對吧?”
“…”
冰蛇眯起眼睛,回憶着公會中的佈置。
有些是故意的,爲了完成妻子的囑託。
有些似乎是無意間的吩咐。
看到純子在地上玩,就讓人把地板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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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純子沒什麼朋友,就找來佈雷嬤嬤。
這些放在平時不會被注意到的小細節,讓此刻的冰蛇恍然大悟。
他點點頭,一向嚴肅的臉上帶起笑容。
“也許。”
嘶啦!
釘劍劃開皮膚,帶起大片大片的血肉。
冰蛇踉蹌着向後退,轉頭看向他的蝴蝶。
女人靜靜站在遠處,看着他的生命逐漸消逝。
“純子曾經是愛你的,像你愛蝴蝶一樣愛着你們。”
“她會經常談起自己的媽媽,哼起那首日文小調,偶爾也會談到你。”
“她想跟你好好聊聊…可惜沒機會了。”
王錦甩了甩釘劍,低聲嘆息。
冰蛇到極限了。
他掙扎着擡起頭,看向王錦。
“你覺得…純子現在…還愛着我嗎?”
“她沒送你禮物。”
“所以…”
“也許吧。”
王錦提起劍,準備給冰蛇最後一擊。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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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拼命揮手,握住了王錦的釘劍。
“你學了我的劍術,理應幫我最後一個忙。”
“嗯。”
王錦點點頭。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
冰蛇用力將長劍按進胸口,斷絕了自己的生命。
“…我是自殺的…”
冰蛇的動作越來越輕,最後一動不動。
王錦沉默着站起身,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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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蛇是自殺的。
王錦不知道怎麼形容冰蛇最後這些話,做的這些事。
是因爲愧疚?還是人之將死?
冰蛇能用這些改變結局,或是改變別人對他的評價嗎?
顯然不能。
唯一的作用…大概是讓某個女孩沒那麼難過。
有時候王錦真希望自己活在那種無腦電視劇裏,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現實終究不是那樣的東西。
所以他見過了太多惡人最後的善意,善人最後的癲狂。
讓人心裏挺難過的。
“英靈殿你是上不去了,咱們地獄再見吧…自我意識過剩的人渣。”
收起長劍,王錦對冰蛇揚了揚頭,算是告別。
轉頭看去,女人正平靜地看着這邊。
發現王錦目光後,她微微行禮。
“謝謝您。”
“您客氣。”
王錦回禮。
再次擡頭時,女人已經因爲那些跳動的火化作灰燼。
沒有梁山伯祝英臺的橋段。
雖然沒見過,但是名字很可愛。
毛絨絨神教。
公會之間的戰爭進入尾聲,冰蛇公會同時失去了一把手和二把手,潰不成軍。
公司趁機入場,跟海葵公會配合着處理了後續。
雷納德過去刨了個大坑,把那些屍塊深深埋起來。
過段時間,那裏估計會建個雕塑,啞客和狐卿之類的…
阿麗莎開船開的很穩當。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家人庇佑,她愣是在船長室裏躲過了冷冽者風暴。
至於爲什麼她喝了個酩酊大醉,就沒人知道了。
大部分懸而未決的事都有了結果,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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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子的手術還沒結束。
王錦並沒有在上岸後的第一時間走進手術室,而是去了冰蛇公會。
他大步找到冰蛇的辦公室,猛地推開門。
桌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個蛋糕,是純子親手做的,上面用奶油畫了個大大的“再見”。
蛋糕旁邊是個錄音機。
王錦拿起來,按動開關。
歌聲響起,是那首日語小調。
有點害羞,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但唱得很用心。
純子殿下還是給他送禮物了。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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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笑了笑,把錄音機放回原位。
聽着純子的歌聲,翻開他收到的兩份禮物。
給啞客的筆記。
說是畫冊其實更合適一點。
一起經歷的一幕幕盡在其中,最後一頁是那副熟悉的夜景。
純子的手已經很抖了,可她還是盡力畫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