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酒館裏的古德里安望着門外那些鐵騎,小聲嘀咕着。
貴族軍,這夥人的戰鬥力雖然算不上高,但背後畢竟靠着烈陽廳。
就像如果王錦當初不用天基武器奇襲,而是跟冷冽者全體硬碰硬,絕對會死的渣都不剩一樣。
烈陽廳的實力絕對不弱,拿出一兩件靠譜的東西更是不在話下。
不知道是去抓誰了。
收回目光的古德里安拍了拍面前那瘦削男人的肩膀,試圖讓他顫抖的身體恢復平靜。
“放心吧,你不是有證嗎?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老朋友見面了就老實喝兩杯,然後把該說的…”
“不…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男人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桌面,彷彿沒了魂魄。
“我今天晚上剛收到的消息,烈陽廳他們打算…”
嘭!
酒館大門被一腳踹開,拎着長棍的男人走了進來。
“以烈陽廳的名義,馬丁·希爾維斯!你被捕了!”
“不…不!”瘦削男人一把抽出腰間匕首,毫不猶豫地伸手在自己脖頸處劃過。
“媽的!你幹什麼?”古德里安迅速起身抱住他的脖子,試圖把不斷涌出的血液壓回去。
可惜這毫無作用。
男人的腦袋無力地低垂下去,瞳孔緩緩放大。
“烈陽說,他的罪已經得到了寬恕。”執行官低聲誦唸着,轉身緩緩離開。
古德里安看着懷裏還有溫度的屍體,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
小巷中,兩夥人馬悄無聲息地對峙着。
巷子裏是西裝革履的樂團手,巷子外,是全副武裝的,有着烈陽賜福的重甲騎士。
就算沒封鎖住靈界,他們也能算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而現在,勝負幾乎一眼就看得出來。
出色的伏擊,縮在隊伍末端的雨果這樣想着。
喬雖然有些古板,可確實是個優秀的騎士。
雖然這東西在幽海上幾乎不存在,可他還是恪守着騎士守則,尊老愛幼,不欺凌弱小。
除此之外,他同樣是個優秀的獵手。
趁着獵物互相追逐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配合着高等咒物,那些樂手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
除非他們打算用血肉之軀撞上騎槍。
“媽的…這羣烈陽廳的畜生。”路德維希鬆開理查德,轉身看向小巷盡頭的包圍圈。
他們只是不老,並非嚴格意義上的不死。
如果不是被特殊手段擊殺,他們將陷入比死亡還要痛苦的境地。
抉擇的時候到了。
“能走幾個走幾個,總比團滅在這強。”路德維希咬了咬牙,放下指揮棒,抽出手杖中的長劍。
唰!唰唰!
同樣幾聲輕響,這羣西裝革履的男人已經握住了刀劍。
“理查德,記住自己欠我們一個人情。”路德維希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就沒辦法了。”喬從海馬上跳下,把長柄錘橫在胸前,“來吧,紳士們。”
“上!”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盔甲騎士與樂團成員重重對撞在一起。
幾個交錯之間,路德維希強行推倒了面前的騎士,打算趁着這個空隙逃出去。
可惜,喬那寬闊的身體將出口堵的嚴嚴實實。
那位貴族軍的副長緩緩舉起重錘,瞄準路德維希的肩膀,
猛然揮下!
當!
轟!!
煙塵四起,地面爲之顫動,裂痕擴散了足足幾米才停下。
喬看着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劍傷,緩緩皺起眉頭。
剛纔那一下被擋開了,沒能命中路德維希。
不…與其說是擋開,不如說是被極其兇暴地,惡狠狠地砸歪。
有很強的敵手。
喬擡起頭。
咚,咚咚。
衝進巷子裏的十幾名騎士在一瞬間同時倒地,那些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前,現出了幽靈般的剪影。
他扶正船長帽,釘劍在空中揮舞一下甩去血跡,皮大衣隨着動作在夜色裏飛舞。
似乎是感受到了喬的視線,他擡起頭,露出如同兩盞血燈的眸子,以及那因爲眼眶毛細血管暴起而顯得猙獰的俊美面孔。
“看來諸位很照顧我的船員。”少年和善地笑着,倒地的騎士身上流出鮮血,在他身後匯成小溪。
被目光鎖定的一瞬間,小溪迅速膨脹,彷彿滔天血海般涌出巷子,要把人淹沒。
喬後退兩步,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因爲對方那凌冽殺氣而出現的幻覺。
他嚥了口唾沫,面色迅速凝重起來。
海拉。
有着死神之名的船長,他如今庇護着樂團的成員。
——
那個西方版魯智深,很強。
王錦甩了甩髮麻的胳膊,在心裏想着。
他原本能來的更快些,可惜這羣人把周圍的靈界給封鎖了。
所幸王錦並不只有那一種手段。
利用吞食賢者粉塵的效果,強行激發身體對死亡的恐懼,從而延長感知時間,在短短一兩秒內幹掉十幾人。
下手的瞬間王錦就意識到,貴族軍並不是雜兵,像剛纔那樣打個出其不意的機會,不可能有第二次。
那個拿着重錘的大叔更不是,這傢伙力氣介於雷納德和四號之間,已經是非人的程度。
再加上那身結實到要命的盔甲,站在那裏跟堵牆一樣。
想全身而退,看來沒那麼容易。
“你也在我們的審判名單上,海拉閣下。”喬緩緩逼近,“聽說你擅長在靈界和幽海穿梭,看來我們碰巧抓到你的軟肋了。”
“那是我第二擅長的。”王錦握緊釘劍,擺好架勢。
“最擅長的…是劍術嗎?”
“啊…不,”王錦用另一隻手舉起遙控器,“是這個。”
滴!
遙控器被按下的瞬間,震爆彈轟然炸響。
剛纔交手那一瞬間,王錦大力擋開重錘的同時,嘗試着塞了幾顆。
可惜盔甲嚴絲合縫,壓根沒有空隙。
王錦只能挑幾個不會被輕易晃下來的地方,用吸鐵石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