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推着架子鼓站到王錦身邊，把音響插好電源。
“怎麼？許你練不許我練？”蓮面色冰冷，“我突然就喜歡死亡搖滾了。”
咚！咚咚！！
“停，我小聲點，小聲點。”王錦放下琴弓，舉手投降。
“說起來…你之前爲什麼會把雪女認成堇？”拿起鼓槌對着蓮的腦袋敲敲，王錦隨口提問。
蓮捂着腦袋瞪了王錦一眼，跳起來給他來了個暴擊。
“沒必要告訴你！”
“嘶…”雖然不痛不癢，王錦還是儘可能業牙咧嘴，讓神使多些成就感。
“這是我自己的事，姐弟之間你也要插手嗎？”蓮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語氣也微微放輕。
“…啊。”王錦嘆了口氣，有些失落地笑笑，“抱歉，我以爲自己有資格的。”
“嗯？不是…你…我…”蓮愣了愣，意識到王錦剛纔說什麼之後，少有地手足無措起來。
冷不丁甩出這麼一句話，搭配着那樣的語氣和目光，神使實在難以招架。
短暫的宕機過後，他妥協般嘆了口氣，擡手給了王錦一拳。
“堇她似乎有着我沒有的能力，那大概是…附身吧。”
“附身？”王錦皺起眉頭。
到處亂竄，控制別人的身體，如果沒有代價和條件，那也太犯規了。
“沒你想得那麼恐怖，堇的附身有很大限制。”蓮摸着下巴仰起頭，“應該是隻能附身那些同屬於被囚之神，位格比她低的眷屬，所以我沒事。”
“果然啊，雪女她是…”王錦點點頭。
那能夠隨地大小變，總管自己叫爸爸的人妻大姐姐，始終做着在雪地中行走的夢。
看來她的故鄉就是終北大陸了。
至於堇這邊的問題，只要看住雪女，她暫時就鬧不出太大動靜。
不過作爲冷冽者的她沒辦法前往靈界，那麼如今…在哪呢？
啪。
肩膀一痛，王錦看向微微低着頭的神使。
“告訴你這條情報，算是幫你一次。”蓮伸出手指，“以後要討回…”
“幫助別人需要什麼回報嗎？”王錦面色嚴肅。
“這不是被幫助者該說的話吧！”
——
跟蓮胡扯了一陣，王錦發漲的腦袋稍微有了好轉。
把神使連着他的架子鼓一起塞回屋子，王錦伸了個懶腰，看向走廊盡頭。
穿着黑色水手服的粉毛小蘿莉雙手抱胸，很囂張地站在那裏。
“雜魚弟子！”粉蝰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這種時候纔想起來我是鍊金術師嗎？感受到鍊金術的強大了嗎？想學了嗎？求我求…哇啊！”
“少臭屁了，”王錦彈了彈她的腦門，“走，去你船上。”
——
鍊金術師的強大在於物品，比如阿瓦隆之於梅林，再比如空想之鄉號之於粉蝰。
這一整艘船都是粉蝰的造物，她是這裏的掌控者，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王錦願意登上空想之鄉號，一方面是在迴應粉蝰的信任。
另一方面，是想要仔細看看。
這艘整體色調爲紫色的大船，內部同樣覆蓋着各種複雜的金屬管道，銘刻着鍊金咒文。
跟面無表情的水手擦肩而過，王錦轉頭看了一眼。
“怎麼樣？”察覺到了王錦的目光，粉蝰得意地仰起頭。
“什麼怎麼樣？”
“我的船啊，和黑船比起來如何？”
“嗯…”王錦摸了摸下巴，迎着粉蝰期待而充滿自信的目光，搖了搖頭，“比不過。”
“我就說…誒？”粉蝰的表情僵了僵，笑容勉強起來，眼中逐漸閃起淚光，“什…雜魚你在說什麼啊？這樣的玩笑可不好笑。”
“我的意思是，”王錦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安心下來，“他們的原材料太奢侈了，那可是一整頭幽海鯨。”
“…哦，這樣啊。”粉蝰抽了抽鼻子。
“要是把那頭幽海鯨給你，肯定會弄出吊打黑船的東西。”
“哈！那還用說！”粉毛蘿莉雙手叉腰，“他們都是渣子罷了！甚至比不上你這條雜魚！”
“話說你攻擊性這麼強，防禦反而薄得離譜啊。”回憶着她差點因爲一句話哭出來的樣子，王錦無奈地笑笑。
距離日耳曼純爺們越來越遠了。
“嗯？”粉蝰沒聽清，她臉上仍舊帶着得意的笑容，盯着王錦看了幾秒。
“跟我來！”她一把拽起王錦胳膊，快步在走廊中穿行。
半分鐘後，她站在船長寢室門前。
王錦記得，這是他親手把粉蝰拎出來的地方。
啪嗒。
粉毛小蘿莉打了個響指，門無風自動，緩緩打開。
“難得你說了兩句好話呢，雜魚弟子~”粉蝰轉過頭，對王錦捂嘴笑笑，“要進爲師的房間嗎?7?9”
——
結…結果就真的…進來了啊！
粉蝰紅着臉坐在牀邊，侷促不安地低下頭。
還是第一次和男人坐在一張牀上。
啊不對，之前和梅林住過上下鋪。
等等，梅林算男人嗎？
誒…？自己應該有這種反應嗎？
我是個純爺們…好像，大概，曾經是…來着？
粉蝰咬了咬嘴脣，頭更低了。
王錦坐在牀另一邊，四處打量着粉蝰的房間。
確實是很…女孩子氣的裝修風格。
粉色的貓貓頭壁紙，酒紅色天鵝絨的牀單，亂糟糟的牀鋪，一個用來枕着，一個用來夾着的兩個枕頭。
牀頭丟着絲襪，衣櫃一角露出可疑的藍白條紋，不遠處的陽臺掛着貓耳女僕裝。
王錦腦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突然想起了粉蝰和自己在阿瓦隆的談話，還有拔出石中劍的賭約。
好像是跟貓耳女僕裝…還是貓耳泳裝有點關係來着？
把自己叫過來是爲了這個嗎？
王錦揉了揉太陽穴。
粉蝰在邊上坐立不安。
原本是想普及點鍊金術知識，可自己忘記了收拾屋子這茬。
完…完蛋了。
這下，這下不就全都被雜魚看光了嗎！
頭腦逐漸升溫，正常思考變得越來越困難。
總之，不能再讓這傢伙繼續看了！
粉蝰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咕噥着。
“把…把燈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