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黑色骷髏樣式的，每一位黑船水手身上都有，”王錦在自己手背上比劃一下，“更像是某種詛咒。”
“被皇帝打上烙印的人沒辦法再談論任何黑船的事，否則身體就會傳來灼燒的劇痛。”
“你有嗎？”
“我看看…”飛鳥低下頭，努力在身體上拍了拍，可惜只能看到一片紅霧，“雖然現在沒辦法確認，但應該是沒有的，我不記得有這種事。”
“剛纔我和你說起黛薇，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
“…嗯。”王錦點點頭，轉而詢問下一個話題。
飛鳥剛登上黑船沒多久，並不清楚太多核心人物的情報。
不過簡單的路線圖還是沒問題的。
“你們是通過什麼方式來分辨同伴的？船上那麼多人又總有新面孔…我有可能混進黑船長時間停留嗎？”
“嘶…這個…”飛鳥撓撓腦袋，“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哈，”
“黑船的人物構成大概分成三類。”
“純種人類，混血種，還有靈界生物。”
“沒有怪談嗎？”王錦皺起眉頭，“靈界對怪談的排斥，哪怕幽海鯨都不能豁免？”
“目前來看是這樣…也可能只是我還沒見到。”飛鳥搖搖頭，“我這個混血種都有點沒精神，純血怪談估計得一直睡覺了。”
“你接着說。”王錦點點頭。
“所有普通水手都有自己的崗位，除了航海相關的大副二副水手長，就是廚師，花匠，樂手…等等，比如我就是心理醫生。”
“只有上一任下船，纔會出現下一任頂替上去。”
“想要長期停留不漏破綻，你就得幹掉一個取而代之。”
“僞裝成樂團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我記得你那天是用小提琴把我砸暈的。”
“咳，抱歉。”王錦乾咳兩聲。
“除了航海職業，生活職業以外，船上另一個相當大的羣體是鍊金術師。”飛鳥豎着一根手指，在空中來回搖晃。
“我看到過不少奇形怪狀的傢伙，他們負責維護不老泉，黑船的正常運轉，還有精神重鑄裝置。”
“精神重鑄，”王錦揉了揉不斷刺痛的太陽穴，“詳細說說。”
虛假神國持續的時間有點久了，他靈感中的污染越來越重。
“這一點我也很好奇，”飛鳥收回手指，雙肘壓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作爲心理醫生的好奇。”
“來回下船再上船的，大多都是那些在生活崗位上的普通水手。”
“真正的核心人員，比如船長…還有黛薇，她們喝下不老泉，在海上過了幾百年這樣的生活。”
“我很好奇她們是怎樣保持對生命的興趣，到這個時候依舊沒瘋的。”
“鍊金術什麼我一竅不通，但他們那樣看重精神重鑄，我想應該有所關聯吧。”
“這個人，”飛鳥迅速在空中畫了兩下，“他坐着輪椅，腦袋是個懷錶。”
“據說是跟精神重鑄有關的鍊金師之一，我之後會把畫像和黑船路線圖一起獻祭上來。”
“呼…”王錦長出一口氣，對飛鳥豎起大拇指。
“誒？怎，怎麼了嗎？”
“你比我想象的要可靠太多了，飛鳥小姐。”王錦另一隻手也豎起大拇指，“真是個出色的二五仔。”
“…這不是誇獎吧？！”
——
“…是之前忘記拆開的快遞…！”莉莉絲捧着從角落裏翻出來的紙箱，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
嘩啦嘩啦。
“這…這是一臺多麼美好的機器啊…”
碳酸飲料機！
廢宅大姐姐高舉雙手。
“這樣一來…不管什麼果汁都能做成碳酸飲料，就算黛薇禁止我喝芬達也能自己做了。”
莉莉絲噠噠噠跑到冰箱面前，拿出提前準備的橙汁。
“應該是…先把果汁倒進專用的杯子裏，然後跟機器套在一起…”
“再然後，需要多少碳酸就按幾下這個按鈕...”
噗呲噗呲。
“好喝…！！”
莉莉絲眼中閃着星星。
市面上很少有碳酸這麼足，又帶着果粒的橙汁。
“接下來試試綠茶吧…”
“嗚呃…一般般。”
“西瓜呢？”
“好喝！”
半個小時後，肚子鼓鼓的肥宅大姐姐打了個嗝，露出滿意的笑容。
“噢！對了！”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拿過一旁的易拉罐。
“要是往芬達里加碳酸…就成了我夢想中的超強碳酸芬達…”
噗呲噗呲。
在莉莉絲期待的目光中，機器開始顫動。
再等一下就好了！
嘭！！
正在隔壁睡午覺的黛薇猛地睜開眼睛，快步推開船長室大門。
牆壁，地板，天花板，
全都是葡萄味的芬達。
“嗚，爆…爆炸了…”幾乎整個被染成紫色的莉莉絲小心翼翼地擡起頭，“黛薇，能幫我遞一下毛巾嗎？”
“你…”黛薇揉了揉額頭不斷跳動的青筋。
——
嘩啦！
魚缸裏的水涌起再落下，裏面的金魚驚恐地搖頭擺尾，似乎想努力躲開王錦。
準確來說，是躲開他手上的醬汁。
“很識趣啊，馬蒂斯。”王錦坐回椅子，“這樣能少喫不少苦，等你老實交代完了，送你回黑船也不是完全不行。”
“咕嘟咕嘟。”
“我有很多東西都沒辦法說…”薩雷斯開口翻譯。
“我知道，烙印。”王錦點點頭，“我想跟你請教的是鍊金術方面的知識。”
“分別是鍊金奇蹟中的精神重鑄，還有…”
王錦頓了頓，眼前浮現出那個弱氣的廢宅大姐姐。
“因果分離。”他眯了眯眼睛。
——
王錦依舊不覺得飛鳥的話完全可信。
倒不是她對自己有什麼隱瞞，關鍵出在…
人是會被影響的。
哪怕沒有烙印，以那種近乎禁言的手段，想扭曲飛鳥對一個人的認知也不是毫無可能。
幸運的是，飛鳥是個心理醫生，她本身又有蠱惑人心的塞壬血統。
見面再確認一下，或許能讓她發現自己的異常。
飛鳥說過，船上的人物構成是人類，混血種，還有靈界生物。
而皇帝本身和其他靈界生物簽訂了契約，那就說明他屬於前兩種。
純血人類，亦或是混血人類。
具體是哪種並不重要。
想要掌握在靈界，幽海，乃至現實都能發揮作用的強大武力…
那麼，
果然還得是鍊金術吧？
看來稍微抓到你的尾巴了啊…幽海皇帝。
王錦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