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來找我的,”王錦看着黑眼圈濃重的粉毛小蘿莉,“話說你多久沒睡覺了?”
“弱者才需要睡眠!”粉蝰叉着腰,得意的笑聲被哈欠打斷,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等我把事情安排妥當再說,畢竟爲師是這裏唯一的鍊金術師嘛。”
“又這麼拼命…”王錦在她身邊坐下,看着粉蝰往燕麥片里加牛奶。
“那種事怎樣都無所謂,我現在心情很好。”粉蝰咧了咧嘴,“因爲我果然是個天才!”
“檢修很成功?”
“何止是成功,簡直是大飛躍!我…算了,說太詳細你也聽不懂。”
“喏,這是克洛諾斯之心2.0,”粉蝰拿出懷錶,“它能保護你在靈界停留十二小時。”
“嚯!”王錦接過懷錶,毫不吝嗇地讚歎,“厲害!”
粉蝰的鍊金天賦是一方面,能有如今這樣的成就,幾乎剝削所有睡眠與休息時間又是一方面。
她幾乎是拼了命在幫忙。
“別高興的太早。”
“但是,這十二小時裏,我們是沒辦法維持高強度靈界封鎖的。”
“你可以理解成‘網’的縫隙變大了,會有很多小魚鑽過來。”
“不過你以前說過,第一次衝突之後,戰場就會同時在靈界和幽海展開,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粉蝰絮絮叨叨地說着,她正處於長時間缺乏睡眠導致的亢奮中。
王錦靜靜聽着,直到粉蝰長出一口氣,心滿意足地喫起早餐。
“辛苦了。”
“喔。”粉蝰點點頭。
極度疲憊的她沒做出太多反應,泡着麥片的碗啪嗒一聲落下,粉蝰靠在王錦肩頭沉沉睡去。
——
之前的衝突中,王錦成功擊退黑船,並且取得了主動權。
然而事情是有兩面性的。
當時的黑船不小心撞上了塔納利昂,被鎖鏈纏着沒辦法離開,
可它如今成功脫困了。
這就意味着黑船會更加靈活,能採用的攻勢也會多樣起來。
愈發謹慎的他們會一點點試探,調查王錦的底細,一旦確認他其實和克圖格亞交惡,就會發動更加猛烈的反撲。
而中間這段時間…
足夠王錦做很多事了。
能夠在靈界停留的時間從十幾分鍾延長到了十二個小時,這正是他如今最需要的東西。
之前的衝突讓他意識到,塔納利昂的力量同樣不可小覷。
雖然不能期望靠它擊敗黑船,可至少能利用這方面的助力把黑船從靈界驅趕出來。
同樣的,如果讓黑船率先和他們建立聯繫,王錦也會陷入劣勢。
這是不得不爭取的第三方勢力,何況塔納利昂本身也值得人去探索。
“那麼事不宜遲…”王錦拿出守門人祕鑰,在空中輕輕一劃。
嗡。
懷錶輕輕亮起光芒,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
——
管絃樂響起,潔白的翼獅拉着車廂,在寬闊的街道中昂首前行。
這是通常只有大型節日纔會出現的花車遊行。
不過這次,它是爲了慶祝黑船的離開。
造成了多少損失,突然出現的分部會對其他人產生何種影響,這是市政廳該去頭疼的問題。
眼下最關鍵的,是要讓普通居民清楚,“已經沒事了”。
站在花車上的海倫不覺得沒事。
她聽着耳邊的喝彩聲,捂住臉蹲在邊上,試圖僞裝成蘑菇。
鷹雅則是另一個極端,她雙手高舉不停揮動,時不時還吹個響亮的口哨。
可她眼裏早已經寫滿了麻木和生無可戀。
“接下來向我們走來的是,在黑船事件中表現英勇,救下了不少性命的優秀市民,海倫小姐!鷹雅小姐!”
好…尷尬。
兩位優秀市民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作爲擊退黑船的關鍵人物,這場花車巡遊本應該屬於王錦和女孩們。
可他們壓根就不是靈界的人。
位置總不能空着,作爲擔保人的海倫和被強行僱傭過來的鷹雅必須頂上來。
“說真的,來聊聊天吧,至少表現得自然點。”鷹雅牙關緊咬,“我胳膊已經麻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十幾年前圖書館那場大火。”鷹雅停下動作,靠近海倫,“上次我想起了那個故事,結果發現時間很接近。”
“你有沒有聽到同事提起過,放火的是誰?現在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我平時很少跟同事閒聊。”海倫愣了愣,她沒想到鷹雅真的會正兒八經地提出問題,還是這個有些敏感的事件。
“這樣嗎…那你能不能去幫我問問?”鷹雅摸了摸下巴,“我父親在那之後就失蹤了,對我來說挺重要的。”
“…嗯,我會的。”海倫點點頭。
原本尷尬的氣氛因爲失敗的談話變得更加尷尬,她們聽着耳邊的嘈雜喊聲,心頭愈發煩躁。
“誒!”海倫推了推眼鏡,猛地站起身。
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少年面孔。
“你好啊。”人羣中的王錦揮揮手。
女孩們被巡遊吸引着到處玩鬧,他則關注着另一件事。
花車不止一輛,而這次事件的主角,海倫和鷹雅——
並不是壓軸出場。
喇叭聲再次響起,主持人宣佈着另一個消息。
“最後一輛花車裏,是我們的統治者拉緹!”
人羣一片死寂,幾乎是所有目光同時偏轉,看向那輛蒙着薄紗的花車。
拉緹…
被印在錢幣上,據說見到她的人都會死去的,塔納利昂的統治者。
她已經消失了幾十年。
纖細的人影若隱若現,她坐姿端正,一動不動,淡淡的壓迫感擴散而出。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海倫和鷹雅對視一眼,迅速察覺到了不妙。
人羣中的王錦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