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媽損着他心急,多大人了。
“這不是太久沒見小桃嗎?”餘聖對着餘媽保持孩子氣。
餘媽保養的精緻,皮膚好眼尾有點皺紋,“害不害臊。”
餘聖樂呵呵。
寢室已經開始收拾,餘小桃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還好不是搬家,太累了。”胳膊爽疼,她靠着椅子休息一會,仰頭活動脖頸。
今日的氣氛冷清,陸續離開了好幾百人。
此刻也是寒梅開得豔麗的時刻,只得孤芳自賞了。
門口鳴笛聲不斷傳來。
餘小桃從窗外眺望遠處,餘聖和餘媽正矗立在車門口。
餘聖給餘媽戴上紅色圍巾,白茫茫一片中一眼認出。
紅色給白色的風景添加些色彩。
“老餘。”她在樓上招着手。
“小桃,收拾好了嗎?”
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和一個米白色書包。
餘聖提早把暖氣打開了,餘小桃“躥”坐到後排露着大白牙笑着。
“今天想喫什麼?”
“還是老餘懂我,嘿嘿。”
餘媽瞪了這兩活寶,“媽媽就不好?你爸會做飯嗎?”
她湊到餘媽臉上親了一口,嬉皮笑臉道:“媽咪最好。”
陳新河晚到了一步,看着空蕩蕩的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
此刻她喫飽喝足窩在沙發上,架着腳悠然自得。
餘媽拍打她的腳,嫌棄着:“一個女孩子家家要淑女。”
“少跟你爸學些不好的。”餘媽說這話是真擔心她影響找對象。
“哎呀,好了好了。”餘小桃端正坐好。
餘媽看着她上下沒漲一斤的身材,擔心道:“怎麼這麼瘦,平時在學校有好好喫飯嗎?”
“有,天天喫很多。”
餘媽皺着眉說道:“喫很多還不見漲肉,花錢買零食了吧。”
“沒有沒有。”她嘿嘿一笑,親暱着餘媽。
“過年時可不能這麼調皮啊。”
“好,知道了。”
“我收拾房間了。”餘小桃踢踢踏踏上樓,走得太急撞上了門角。
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好在並無大礙,她換上了居家服披着一頭柔順的中發,剛好落在肩頭溫柔大方。
“喂,到家沒。”
“嗯,在家嗎。”
“我已經吃了許多東西了。”她默默摸一下圓滾滾肚子。
“把鏡頭打開看看。”陳新河靠在窗邊。
餘小桃視線只望着路上高高雪人。穿着黑色大衣的陳新河手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
“剛剛下車嗎?”
“叔叔阿姨呢?”
“想見嗎?”
“咳咳,”餘小桃平緩了一下心態,“走路注意安全。”
陳新河眯了眯眸子望着樓房,她突然聽着手機裏沒了聲音。
人呢?不會......生氣了!
陳媽喜出望外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兒子,一臉憂愁:“怎麼瘦了。”
他一臉無奈扶着陳媽一同坐到沙發上。
“在學校還好嗎,怎麼不讓爸爸接你。”
陳媽握着他寬大的手溫柔道。
陳新河笑了笑。知兒莫若母,陳媽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她兒子長大了,整一個大人模樣,成熟穩重了。
“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陳新河喝了口清水,潤了潤嗓子:“嗯。”
陳媽不可思議道,硬撐着淡定溫和應道:“好好對人家。”
見好就收,陳媽興高采烈去採購出門了。
他把手邊一直溫着的茶杯端進書房,書桌上擺滿了資料,一時間他竟
然找不到可以放杯子的地方。
最角落裏還藏着小祕密。
那是屬於餘小桃的。
電話那端人已經沒了個人影,餘小桃跟着餘爸去了機場。
可說李蘊面子大,讓她來接機。莫不是看在他去國外進修學習纔不搭理他。
好在這人也爭氣,在國外混得個好名聲,現在是個妥妥的高富帥了。餘小桃哈着氣,穿着小熊羽絨服。
李蘊從人羣中一看認出她,小臉微紅,略微有些怒氣。
“餘叔好。”高高的人禮貌打招呼,沉穩得體的李蘊,加上人高馬大,餘聖瞧着順眼。
“餘小桃好久不見。”他垂着眼眸滿臉笑容瞧着他。
果真餘小桃手下留情拍了拍他手臂,勁可不小。
她一臉愜意地說道:“怎麼樣,那裏的美女是不是很多。”
李蘊搖搖頭,兩人同坐在車後排。
“嘖,”餘小桃故作深沉,“還得是土生土長的姑娘好。”
李蘊風輕雲淡點點頭,手悠然搭在她肩頭。
“這次回來有沒有帶禮物啊。”
“不是吧。”她嘴角抽搐,“看來還是我講義氣。”
餘小桃掏出給他買了小黑人,樣貌是醜了點,好歹心意到了。
她乾笑一聲,“不要太感動。”
李蘊懶洋洋地說:“真不錯。”
接受到她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解釋道:“真挺好看的。”
醜的挺別緻的,風格獨特。
“雖然你禮物沒有,過年紅包不能少啊。”
李蘊笑了笑,半響道:“行。”
餘聖敲了敲她的腦袋,語重心長道:“小桃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過年來玩啊。”
餘小桃不甘心撇撇嘴。
李蘊憋着笑意嚴肅應着:“知道,我會的。”
餘聖欣慰點點頭,轉而變了態度。
“不疼吧。”
她抱着手撅着嘴:“老餘對別人可好了,對自己的女兒打打罵罵。”
餘聖:“......”
他什麼時候打打罵罵了,就一個女兒怎麼不寶貝。
“爸爸給你買喫的。”
餘小桃親暱樓着他的手臂,手舞足蹈的說:“我要喫這個.......”
餘聖哼着氣,沒個良心。
整理完的書房乾淨舒適,一排排書條理有序擺放。
空蕩蕩的書桌擺了一張了合照。
陳新河盯着這張照片恍然間想起很久之前餘小桃咋咋呼呼。
在他出神的那刻,外面又下起了大雪,漫山飛舞,好看極了。玻璃臺上結着霜,他難得打起了噴嚏。
【打雪人好好玩啊】
【快看快看,我堆的,好不好看】
【小孩子精力太旺盛了,我都贏不了】
【哈哈,我打中了】
就在她自信滿滿回覆信息時,小可捏好了個大球,冷不丁地向她丟過去。餘小桃始料未及,一團雪球正中腦門。
搞偷襲,餘小桃蹲着雪地裏,手機被揣在褲兜裏,心滿意足捏了個大球倏地砸中對方。
小可懵了,冰冷過後小孩子脾氣哭泣起來。
“小桃——”
完了完了,玩笑開大了,一時衝動忘記小可是個還未長大的小孩子,今年只有六歲。
長得純真可愛,有着長長的睫毛,臉上還掛着酒窩。
第一天認識小可就鬧了個大烏龍,指着小可喊着小姑娘,結果小可甩着臉子奶聲奶氣解釋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餘小桃嚥了口氣,批評道:“男孩子纔不會哭的。”
小可半信半疑,臉上還掛着淚痕,認真說着:“我是男孩子,纔不會哭。”
她邪惡地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誇獎道:“真厲害,我們下次在玩。”
小孩乖乖聽話,伸着胖乎乎肉嘟嘟的手和她再見。
餘小桃心裏被治癒了。
【嗯。】
【好看。】
【欺負小孩子】
【別冷到了】
陳新河默了默笑着,她纔是那個小孩子吧。
【嘿嘿,我把小屁孩惹哭了】
【不過我哄好了,那小孩子真好玩,生的跟女孩子一樣漂亮】
他頓了頓動作,一張俊冷的臉別提多難看。
心情被她三言兩語來來回回變戲法。
陳新河突然勾着脣笑了起來,側臉的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朦朧的溫柔。
她說很想見見他小時候。
她說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好看的了。
這答案讓他出乎意料。
他總算知道那年她總是那麼多意外了。
餘小桃踟躕半天想不出來其他的了。
兩人不知不覺聊到深夜,她犯困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