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一大早,睡眼朦朧的餘小桃從被窩裏趕出來。
“快點快點,出發去外婆家了。”她粗糙地洗了把臉,衣服上還掛着牙膏印子。
匆匆忙忙換了件鵝黃色羽絨服出門,上車就打着哈欠。
還頂着亂糟糟的頭髮。
眯了一會的功夫,前面路口拐了個彎,車子緩緩停下。
歲月不饒人,外婆臉上早已爬滿皺紋,長着一臉老年斑,可精神氣十足,腿腳利索地走到車門前,親切喊着小桃。
乾燥粗糙肌膚觸碰到她,只見慈祥和藹的面容。
餘小桃瞌睡醒了,激動的抱着外婆。
小姑娘撒着嬌埋到外婆懷裏。
攙扶着她到屋頭裏。院子裏被養着各種各樣的植物,依稀有幾朵花兒開着。
這是她最喜歡的田園生活。
如是春天早已是鳥語花香,使人要載歌載舞了。
讓她最喜歡的是後院裏的果園,熟透的冬棗可人爽口。
一口一個最是好。
外婆給她端來了桂花糕,香氣肆意蓋也蓋不住。
“小桃快喫。”
“好勒,外婆你坐着,別忙活了。”餘小桃拉不住好動的外婆,無奈地搖了搖頭。
外婆溫厚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速緩慢:“慢慢喫,還有其他的。”
“好,外婆也要喫。”
餘聖扶着外婆出門,語重心長道:“媽,你這麼寵着小桃,以後怎麼辦。”
外婆冷氣一聲道:“我願意寵着孫女,你還有意見不成?”
“哪會啊,我是怕。”
外婆嫌棄瞪了他一眼,信誓旦旦的說:“怕什麼,我孫女便是最好的,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要是真的那樣,就讓小桃找個上門女婿。”
餘小桃貼在門口偷聽着。她還年輕爲什麼就談婚論嫁了,怕她找不到......
外婆脾氣硬,拉着她認真道:“小桃剛剛的話都聽見了啊,外婆還是那一句話,咋們家不找好喫懶做之人,不找品性不好之人。”
餘小桃贊同的點點頭,到後面越發不對勁。
外婆前半段是誇着她懂事大方,後半句變味了。
只要男人不偷不搶講禮貌都能帶回家......
什麼時候外婆要求這麼低了。
外婆是疼她,可損起人來挺扎人心窩。
“外婆......”
“好了好了,不說了。”外婆樂呵呵笑着,一頭白色之間摻雜着少見的黑髮,她忍着眼淚吸吸鼻子。
客廳裏放着電視,歡聲笑語蓋過了心裏傷心。
飯後,餘小桃跟着餘聖去了院子裏摘冬棗。
身上也換上了外婆準備的大花襖,如果在搭配雙馬尾妥妥鄉間姑娘。
一大筐冬棗,個個樣貌大,喫起來的感覺更不錯。
汁水四濺。
餘小桃露着大白牙美美笑着。
外婆把他們留在這過夜,餘小桃順其自然和外婆睡一塊。
一個房間兩張單人牀,外婆給她拿了十斤棉花被,在給她塞了個暖水袋。
年級大了受不得冷空氣,空調也打開了。大半夜她被熱醒,硬生生脫了一件衣服。
夜晚的星星格外亮,外邊的月光點亮了房間,光線打在地板上。
餘小桃坐起來,摸着手機輕手輕腳想下牀。
外婆睡眠好,睡得香甜沒有醒來的反應。
她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半躺着。
高三三班羣裏信息炸鍋,都是不帶感情重複的祝福。
手指劃到陳新河聊天窗口。
【睡了沒?】
【醒着】
陳新河也半躺着在牀,牀頭櫃的檯燈開着暖光。
落地窗前風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望着外面通火燈明,家家亮着一盞燈。
陳新河給她撥打電話,鈴聲打破寧靜,餘小桃一個激靈瞧着隔壁牀簡單的翻了個身後沒了動靜。
她壓低聲音,窸窸窣窣穿着衣服,躡手躡腳走到客廳前小心翼翼把門帶上。
“喂,剛剛嚇到我了,還好外婆沒醒。”
“我的錯,不應該吵到外婆。”
她輕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叫的這麼親切幹嘛。”
話語聽起來有點變味。
在他眼裏似乎在撒嬌,他失聲笑了笑,嘴角揚起弧度。
“這麼晚不睡覺在幹嘛?”
“有點失眠,看看以前羣裏聊天。”
在客廳裏空空蕩蕩一個人,聽着近在咫尺的聲音,心裏特別想念他,更想和他面對面聊天。
“睡不着?我給你講故事。”他的語氣如干淨清澈的小溪緩慢而撥人心絃。
她饒有意味趴在桌子上,整張臉架在上面。
“你還會講故事?”
他起身來到書架上拿着一本文學史,闆闆正正坐在椅子上。
“你躺進被窩,我給你講故事。”
小姑娘不抗凍,鼻子吸吸,踮着腳尖溜進被窩,對着鏡頭點點頭。
滿臉期待。
男人翻着書,一字一句讀着。開口第一句被餘小桃小聲嘀咕。
“怎麼是這個呀,我還以爲...是童話故事。”
他愣了一下,笑着平緩道:“那你勉強聽一次,下次給你普及。”
她不爭氣害羞,好在是黑夜可以藏着她的紅潤,鏡頭面前只露出一半的臉頰,那狡黠的眸子靈動可愛。
但微弱的亮光足以讓他看清她臉上的美景。
他翻書動作慢一拍,目光對視,嘴角勾了勾。
在他認真讀書的時候,餘小桃偷偷把鏡頭拉下來,只看得見額頭。
陳新河不受打擾,聲音如音符跳到她耳朵裏滾進了腦海裏。
餘小桃閉目養神,姿態漸漸放鬆,舒服打了個哈欠。
眼睛裏水汽騰騰,一臉睏意。
陳新河收起書,同她一樣躺進了被子裏,一言不發透着屏幕看着她。
餘小桃感應般看了一眼。
他說:“餘小桃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可氣的是男人總是不經意間撩撥她的心。
“你好不正經啊,陳同學。”
“以前那個高冷的樣子呢?”
男人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胡扯:“我裝的。”
“陳同學,你應該是第一次談戀愛吧。”
陳新河臉色一黑,危險的眼神看着她。
她瞬間明白了,抵不過口是心非:“哼,我就知道不是。”
誰有她無賴,誰讓早年前他使壞來着。
他壞笑:“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餘小桃被他堵的啞口無言,竟沒想到從他口裏說出來這種...話。
他毫不掩飾對她的佔有慾,勾着脣說着:“等過完這陣子我去見你。”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曖昧氣息。
她敷衍了事道:“好睏,睡覺了。”
“嗯。”陳新河鼻音發出聲。低聲笑了笑,小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