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母親病重,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迫於生計,實在是無奈才答應。那黑衣人告訴我,這東西不過是腹瀉之藥。
我原本是想偷偷下在御膳房的膳食裏頭,卻沒有想到無論如何都不是辦法。無奈之下,假扮成宮女這才混進了壽宴。”
“那黑衣人是誰呢?”
喬姣姣繼續開口,輕柔的詢問,聲音像是羽毛一般,撓在人的心口上。
“黑衣人,黑衣人,我不知道黑衣人是誰。”
那人眼神迷離,重複了好幾遍喬姣姣的話,都未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想來是真的已經說完了全部。
“咔噠!”
喬姣姣長舒了一口氣,這纔將鎏金小球收好。
哪有什麼飛來橫禍,分明都是事在人爲!
在場之人都大爲震驚,從未見過如此審訊的方法。需要用一個小球就可。
真實性猶未可知,可這事情實在是太過離譜。
成王此時臉已經快要繃不住了,他從未想過,事情居然會這樣子暴露。
這清河郡主,當真是不能留了!
“本王知道黑衣人是誰。”池宴突然開口,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知道?”喬姣姣一愣,池宴怎麼會知道呢?
她這個看過原先小說的人都不知道,池宴一個土著又怎會清楚?
何況小說裏頭,毒藥分明是通過御膳房下的。想來是蝴蝶效應罷!
“不錯,本王知道那人是誰。若是識相的話,還請自報家門。不要鬧到最後,本王將你說出來,可就不太好看了。”
池宴漫不經心的擡眸,朝着成王的方向瞄了一眼。
這一眼,當真是讓成王心口一緊。
他又發現了什麼嗎?
“攝政王殿下可真是說笑了,這禁衛軍說的也不全是真的。包括清河郡主剛剛使出的那一招,簡直是聞所未聞。
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可以來判斷真假。也許就是兒戲罷了,哪裏能憑此就斷言沈太師就是被黑衣人的藥給毒死的?”
成王乾笑了兩聲,稍微向後退了兩步,顯得很是緊張。
在場衆人也都覺得喬姣姣那一下不過是兒戲,雖然看着神乎其神,但誰又知道這是否是提前串通好的?
“成王,你是準備怎麼都不認嗎?”
池宴冷笑了一聲,有些人的狼子野心,已經寫在了臉上。就算在這個時候,也還想着推脫責任。
“皇叔,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哼!那黑衣人本王認識,你也認識。”池宴開口說道,聲音清冷,卻極具威懾力。
成王捏緊拳頭,就算心裏冷汗直冒,面上也佯裝什麼都不知情。
“還不打算說嗎?”
喬姣姣掄圓了眼睛打量着眼前這一切,她怎麼覺得,池宴纔是看過原先小說劇情的人?
知道的比她都還多!
“坊間傳言,成王廣納賢才,知人善用,無論身份高低貴賤,只要有才學,就能成爲你成王府的幕僚。此事可是真的?”
“倒也沒有如此誇張,本王只是不忍那些有胸懷,有抱負的士子,因爲一些旁的原因,而無法施展拳腳。本王也只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一個住所罷了。”
成王連忙打着哈哈,不明白池宴此言何意?
“嗯,不知道成王府上是否有一位姓王的幕僚?”
成王直冒冷汗,若是池宴提別人還好,偏偏提了他府上的王先生!
王先生於他來說,可堪大用!他的諸多要事都是由王先生去一手操辦的。
平日裏,也很少讓其露面,外人鮮少知道這麼一位。
可池宴又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卻有此人。不知他是哪裏得罪了皇叔?”
成王眸色深深,彷彿裏面裝着的是千年寒潭,此時那千年寒潭的表面掀起了一絲漣漪。
“哪裏是得罪了本王啊?本王更想知道,沈太師又是何處得罪了王先生?”
池宴目光凌厲,眸子緊緊的一眯,攝人心魄。強大的威壓襲來,叫人呼吸不上來,甚至喘不了氣。
“皇叔你這又是何意?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成王強行壓住內心的驚濤駭浪,不動聲色開口。
“證據嗎?”
池宴嘲諷一笑,“本王都已經給過王先生機會了,既然不願意自高奮勇說出來。那麼此事,就由沈太師自己說吧!”
讓沈太師自己來說?!
沈太師明明都已經倒地不起,此話真能如此兒戲!
“攝政王,莫要如此裝神弄鬼!沈太師逝者已矣,如此你都要過多打擾不成?
再怎麼着,沈太師那也是兩朝元老,皇帝的外祖父!容不得你如此欺辱。”
孫太后端坐在上首,冷眼看着眼前一切。
池宴的囂張蠻橫,一手遮天,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她早就已經看不慣了!
今日,也絕對不能讓他壞了昌兒的好事兒!
“太后娘娘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沈太師之死多麼的嚴重啊?那您剛剛那副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啊,您這是盼着太師駕鶴西去呢!”
喬姣姣站在一旁嬌笑一聲,煽風點火的勁可一點兒都不小。
喬姣姣這張小嘴多能叭叭,成王那可是見識過的,想到了此處,只覺得臉上的紅腫處又開始疼了起來。
“清河郡主!你簡直是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和哀家這麼說話的?!”
孫太后‘騰’的一下,從鳳鸞上站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可見是氣的不輕。
“誰給你的膽子,和本王的人這麼說話的!”
隨着孫太后的話音剛落,整個大秦最矜貴的男子同樣開口,雖然平靜,卻隱約間夾帶着一些怒火。
他那雙寒潭深眸窺不見喜怒,就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那雙眸子落在他們的身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白玉酒杯,雖然略顯漫不經心,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位此時的心情,怕是不怎麼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