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討厭!
虧她從考試院辛辛苦苦的才找到這麼些竹簡,那是多麼不容易啊。
小姑娘一邊撅着個小嘴,一邊將倒出來不久的竹簡往自己的大麻袋裏頭扔。
“你這是要做甚?這些不就是最後的證據嗎,放在本院長這裏即可,也不必帶走。”
喬姣姣很明顯的看到魏何圭臉上的一絲僵硬,這大叔,怎麼奇奇怪怪的?
“啊,我準備用這些來打人來着。等到最後再交給你吧。”
喬姣姣想都沒想,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擺了擺手。
竹簡全部都已經塞好,一隻手拎起來,甩了甩,直接扔在了瘦弱的肩膀上。
這副樣子屬實是把魏何圭給嚇了一跳,這!
這小郡主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沒多大呀,怎麼這麼輕鬆就把這麼多竹簡給擡起來了?
而且,就她說的這個理由是準備糊弄鬼呢?
“無妨,你把這些東西交給本院長,本院長自當好好保管。”魏何圭捏了捏拳頭,有些不甘心,眼中閃過了一絲讓人看不明白的神色。
“這麼執着幹什麼呀?我都說了,我有用處的!”喬姣姣笑靨如花,扛着麻袋稍微向後小退了一步。
唔,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魏何圭乾笑了兩聲,準備朝着喬姣姣方向走去,結果就看見小姑娘一溜煙的跑開了。
走的時候還把他放於門內左側的花瓶給撞倒。
“啊,不好意思啊。”
喬姣姣出了門才意識到不對勁,探頭探腦的趴在門框上,有些歉意的開口。
之後在自己的小荷包裏面掏啊掏,取出來一錠金閃閃的東西。
“就當做是賠禮咯!”
——
等喬姣姣離開,書房的屏風後面這才站出來了一個人影。
是一箇中年男子,身形矮小,留着鬍子,看着喬姣姣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若喬姣姣在場一定能認得出來,這人就是剛不久才見過的李夫子!
“還望魏院長能夠幫老夫隱蠻下此事。”李夫子向着魏何圭方向拱了拱手,低垂的眸子中劃過了一絲陰狠。
真是沒想到啊!事態居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小丫頭片子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從考試院將那些竹簡給偷出來。
這也屬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因何?”魏何圭此時是背對着李夫子的,修長的身形而立,站在其身後的李夫子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這淡淡的聲調,叫李夫子就有些不悅了。
“此事是老夫做的,不過,也是受到了上頭的指令。魏院長,這件事情還望你自己掂量好啊。”
李夫子也不再卑躬屈膝了,直接挺直腰板坐到了先前魏何圭的位子上。
在剛剛察覺的事情不對勁的時候,他就搶先一步來到了魏何圭這。
卻沒想到他這前腳剛到,後腳那丫頭片子就跟了過來。
果真如他所料,就是來告狀的。
只是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留有後手。
側身看了看李夫子,僵硬的扯起了嘴角,捏緊的拳頭,暴露出了他此時的無奈。
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神色,可還是在眼瞼處留下了一片烏青,渾身都透露出了不好的訊息。
“這話要是這麼講就不對了。這又怎麼能說是威脅呢?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替別人辦事兒。
若最後得罪了上頭人,咱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喫。魏院長可要想清楚了,你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李夫子哈哈大笑一聲,有些乾枯的手指輕輕點着案几的桌面。
看樣子是將魏何圭根本就不放在眼裏的。
“好好想想吧,老夫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李夫子‘嘖’了一聲,那雙有些乾枯的手撐在桌面上,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根本就不像是一箇中年男人,反倒是像是個六旬老頭。
魏何圭捏緊了拳頭,盯着李夫子離去的方向,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只是低垂着眉眼。
——
喬姣姣提着個大麻袋回了戊班,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只是小姑娘兇狠的很,誰要是敢靠近一下,那齜牙咧嘴得恨不得把人給吃了。
這下就更是無人敢靠近了。
“姣姣,你這裏面都是什麼啊?這麼大一個東西放在班級裏頭很難不引起夫子們的注意呀。”
顧傾心盯着面前的一個龐然大物,忍不住砸吧了兩下嘴,要說厲害,還得是她好姐妹!
換做先前的上京書院,哪個癟三敢這麼大膽?
“沒關係,那些老頭不會管的。”
喬姣姣大喇喇的相互一靠,沒有半點的慌亂,老神在在的樣子還真是叫旁人拿她無法。
顧傾心一向相信她說的,也就沒有再多問。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縫照進了室內。
小姑娘半眯着眼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
唔,也許明天更精彩呢!
“喬姣姣,你簡直是不將法紀放在眼裏。誰允許班級裏面帶個這東西進來的?莫非你以爲這是收污穢之物的地方?”
陳飄風剛一邁進教室,就看見喬姣姣跟前擺了個大麻袋,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了一股惡臭味。
他想當然的就以爲這裏面裝的肯定是一些上面的檯面的。
噁心!
忍不住皺眉,簡直有損他們上京書院學生的顏面。
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人,毫無禮數!
平時很難逮到這臭丫頭片子犯錯的地方,如今倒是好,自當應該好好奚落一番!
“你要是再滿嘴噴糞,你就把這些東西嚥下肚子去。”
喬姣姣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冷眼看了一眼他。
既然有所誤會,那就貫徹到底好了!
陳飄風頓時不敢吱聲,他當然是什麼都不敢說了的。這丫頭說話一向是這個樣子,偏偏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
沒準到時候真要把那一大堆的污穢之物……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肚子裏翻江倒海,喉嚨憋得難受,一陣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