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奉嬤嬤的吩咐前來給貴客送糕點的。”
喬姣姣提着食盒,低垂着腦袋,溫聲溫氣的開口。
儘量不去和岑溪有視線上的交流,以免暴露些什麼。
“那你在門口等一會兒,我先去通報一聲。”岑溪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慮雖然還沒有打消,但還是轉身進去了。
一邊走着還一邊回頭瞧了一眼喬姣姣,他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但隨後又猛的搖搖頭,他這幾日一定是舟車勞頓出現了幻覺。
怎麼總覺得這幾日見誰都眼熟呢?
肯定是出現了幻覺,一定是這樣!
岑溪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更是邁着長腿健步的往屋內走去。
喬姣姣磨了磨後槽牙,所以她到底現在溜不溜啊?她現在可並不想和池宴碰上,到時候那得多尷尬呀。
就在她還在糾結的時候,岑溪已經從裏頭回來了。
“那什麼,你叫什麼呀?”
“奴婢名叫小花。”喬姣姣該死的討厭這個名字,但是她已經用了這個名字,那這幾天怎麼着都得含淚繼續用下去。
“哦,小花啊!我們主子說了,叫你自己送進去。”
喬姣姣很明顯的聽到了岑溪那忍不住的‘噗嗤’一聲,小臉一囧,更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但最後猛的擡頭,盯着岑溪一臉的不敢置信。
“叫我送進去?”
不是隻需要把食盒交給岑溪就行了嘛?怎麼今個還要她親自送進去呢?
簡直離譜!
“正是,趕緊去吧,莫要叫主子等急了。”
岑溪催促着,別說是面前的丫頭了,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家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先前那聽雨軒那是連個蚊子都別想飛進來的,如今竟然叫一個外人進去,還屬實是古怪。
“那個什麼,大哥,要不然你送進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就先不奉陪了。這貴客既然催促着要也不敢耽誤呀,是不是?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肚子太疼了,真的。”
喬姣姣眼睛亮晶晶的,言辭說的懇切,直接把食盒遞給了岑溪,隨後就準備開溜。
這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小花姑娘倒也不必這麼着急,我們聽雨軒也是有解決方面之處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進來。”
岑溪直接就攔住了喬姣姣的去路,面上還帶着笑意,把路中央都給堵住了,擺明就是不讓喬姣姣離開。
“哎呀,不行不行,我認坑。”
喬姣姣連忙擺手,說着說着就要往過沖,但突然又從天而降了數十個侍衛。
一個個凶神惡煞,身強體壯的。
跟她這個弱小的身板一比較起來,…
兩方若是對陣,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隨後,識相的小花姑娘轉頭,看着岑溪眨了眨眼睛,一把奪過食盒,“我去!”
一副英勇就義模樣屬實是逗笑了岑溪,這丫頭至於嗎?不就是進去送個東西嗎,怎麼感覺跟像是去戰場上殺敵一樣呢?
此時的大門還是緊閉着的,喬姣姣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敲了敲門。
“爺,奴婢可以進來嗎?”
她可不能慌,要是此時慌亂,保不齊會被看出來什麼呢?
再說了,剛剛岑溪離她離得那麼近,都沒有瞧出來什麼。她就不相信,池宴眼睛能那麼尖,一眼就能把她給瞧出來。
至於昨日的那麼一出,喬姣姣純粹當池宴是開始發神經了。
“進。”
屋內清冷的嗓音響起,就像是溫水煮茶一般,又帶着一股雨後新竹的味道。
喬姣姣倒吸了一口涼氣,捏着食盒的手指緊了緊。輕輕將門推開,腳丫子先邁了進去。
正對着房門的位子上並沒有坐人,那人到底去哪兒了?
喬姣姣探頭探腦的看了一下,還是沒有發現某人的蹤跡。
咦,真就奇了怪了!
“東西放到這兒來。”
池宴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從側邊耳室屏風後面傳來的。
喬姣姣也沒有多想什麼,提着裙襬就朝着屏風走了過去。
等走進屏風就覺得有些悶熱了,也不知裏面是在幹些什麼事情。一股水霧撲面而來,喬姣姣權當是自己太熱。
“爺?”
喬姣姣脆生生的開口,在屏風的後面也不敢上前,她還是把東西放下,就趕緊直接溜吧。
“過來。”
某人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偏生喬姣姣還拿這人沒有辦法。
給自己打了打氣,邁着小碎步緩緩的移動。
不對!她爲啥要害怕?她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兒,憑什麼讓她擔驚受怕的,他反而跟沒事人一樣。
喬姣姣想到此處就雄赳赳氣昂昂的挺起了胸膛,老孃問心無愧,有什麼怕的?
但當走到屏風後頭,眼前的一片景象叫喬姣姣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一到纖細修長的身影靠在浴桶之上,烏黑的墨發如瀑布一般披散而下,高挺的鼻樑和線條棱角分明的側臉此時顯得是那樣的誘人。
眸子眯着,長長的羽睫在眼瞼處灑下了一片烏青,眼角的那一顆鮮紅的淚痣,此時顯得更加妖豔。
薄脣微張,輕輕呼出的熱氣和這一片氤氳混在了一起。
大片大片的雪白暴露在空氣之中,水珠有些貪婪的停到男子的脊背上,不肯往下淌。
微弱的燭光照的那些水珠熠熠奪目,晃眼的很。
浴桶之中,更是一片大好春光…
喬姣姣慌亂之中把眼睛閉上,連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一進來就撞了這麼一副場景?
她發誓,她什麼都沒有看見!
小手閉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終於是摸索到了略微帶着些涼意的桌案,將食盒輕輕的放在上面,腳底抹油,就準備開溜。
“爺,那食盒就給您放在這兒了,奴婢還有事情,就先退下了。”
喬姣姣舌頭抵住上顎,小手搓了搓衣服,擰過身子就準備朝外走去。
“爺讓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