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簡陋的板牀上，凌暖揉了揉有些發沉的腦袋，眼底的青黑遮掩不住的透露着疲憊。
兩位將軍已經去通知作戰計劃了，按照前世，這軍中必定有細作的存在。
她還需要在將軍通知完之後，去找出細作通風報信的地點，將消息攔住。
走到水盆邊，用冷水沖洗了一遍，才感覺到精神好了些。
夜色已經暗下來了，藉着微弱的月光，凌暖在軍營附近的樹林裏摸索着。
一陣低聲交談傳到凌暖的耳朵裏，凌暖放輕腳步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這是胡烈將軍要的東西。”
聞言，凌暖在腦海中搜索，胡烈是匈奴國軍隊的將軍，負責這次與北淵國的戰爭，謀略雖然差一點，但是勝在人高馬大，驍勇善戰，彌補了謀略上的不足。
說話這人應該就是匈奴國派來的細作了。
凌暖微微側身，看向出聲的地方。
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和一個有些瘦弱穿着北淵軍服侍的士兵站在一起。
這個瘦小的士兵，凌暖是有印象的。
這個士兵叫張志毅，當時這個招兵的時候凌暖在場，這個士兵身體瘦弱，本來是會被刷下去的，但是他當時眼裏的正義和鬥志感染了凌暖，便破格將他錄取了。
可是凌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怎麼會成爲敵國的細作。
緊握劍柄的手鬆下來，她並沒有立刻就出去解決兩人。
高大的黑衣人接過張志毅手中的信件塞進懷裏。
見黑衣人沒說話，張志毅眼中帶着祈求：“作戰計劃我已經偷出來來了，你們什麼時候放了我娘？”
黑衣人粗狂的聲音帶着些敷衍：“你放心，我們將軍說話算話，等這次打了勝仗肯定就會放了你母親。”
“先讓我見見我娘，她身體不好，需要照顧，我怕在軍營裏她身體扛不住，求你帶我去見見她，以後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張志毅緊抓着黑衣人，聲音急促帶着哀求。
黑衣人不耐煩的一把甩開他：“我說了等這次打完仗就會放你母親，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你母親可不好過。”
張志毅是老實但是他不傻。聽到黑衣人的話他感覺到不對勁：“當時你們抓我孃的時候說過，只要我偷出來作戰計劃你們就放了我娘，現在你百般推脫是不是我娘遇到什麼意外了？”
張志毅情緒非常激動，緊緊抓着黑衣人的衣袖，黑衣人甩不開他：“我不管，今天必須帶我去見我娘，不然我就把信件毀了。”說着就去搶奪黑衣人懷中的信件。
黑衣人本來在張志毅說他母親的時候就有些心虛，但是對方搶奪的動作激怒了他。
粗壯的手一把就抓住了張志毅的脖子，手上的青筋顯露出來，張志毅瞬間感到窒息感，拼命的掙扎。
黑衣人下手沒有留情，張志毅感覺呼吸不過來，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下來。
在他以爲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
張志毅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鬆，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對方手中握着一把長劍，血順着閃着凜凜寒光的劍身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黑衣人已經倒在地上，喉嚨上是一道整齊的切口，顯然是一劍封喉，正殷殷冒着血水。
張志毅反應過來是這個男子救得自己，連忙起身跪下磕頭：“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聞言，凌暖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志毅，垂眸看着他顯出一副悲憫感：“張志毅，你可知通敵叛國的下場？”
剛纔凌暖從兩人之間的對話裏已經聽出了始末，但這不是他拿着整個國家存亡做交易的理由。
聽到這聲音，張志毅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擡起頭，看到凌暖的面容，嚇到攤到在地。
“攝……攝政王，草民……草民……”
張志毅抖得如篩糠，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通敵叛國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顫抖的身體停下來，跪着爬到凌暖腳邊，抓住他的衣袍，哀求道：“草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彌補不了我犯下的罪孽，但是草民想求求王爺，救救我娘，草民願以死謝罪。”
看着張志毅爲孃親哀求的樣子，她垂着的眸子裏劃過一絲不忍：“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的罪責逃不了。”
見凌暖答應下來，張志毅鬆了一口氣，他雖然聽過凌暖嗜殺的傳言，但是在軍營裏的這段時間，他看着凌暖高超的功夫，每日早早來訓練士兵，又是最晚離開的，他就知道這人不像傳言中那般。
既然他答應了，那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做到。
如釋重負的緩了一口氣，起身向着一塊石頭衝去。
凌暖見狀，袖子下的手緊握。
將地上的屍體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丟棄。
凌暖在在月光的照明下，踏着叢林中的樹枝，飛躍在叢林之間。
躲過匈奴營的重重把守，凌暖來到一間只有兩人看守的帳篷處。
聽到裏面傳來低聲壓抑的哭泣聲。
手起刀落的解決完守衛，凌暖閃身進了帳篷。
入目的便是一羣衣衫凌亂的女子，身上的服侍看起來像是北淵國的人。
帳篷裏的女子見到男子進來，紛紛下意識的往後縮着自己的身體，警惕的眼神看着凌暖。
凌暖環視一圈都沒看到張志毅的母親，蹙眉問道：“你們有誰見到過一名六十歲左右的啞巴老婦人。”
角落裏的一名青衣女子，見凌暖的樣子不像是匈奴人，從人羣裏竄出去，撲向凌暖腳下。
凌暖側身躲過她，同時手握住劍柄，眼中閃着寒光。
女子跪在地上，重重磕頭哭着說道：“你是來救人的嗎？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她本來是北淵國邊緣城池，城主的女兒，可是在今天外出的時候被人擄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