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在書房上上下下翻騰了一遍,一無所獲,她看着趙郃書桌後面的暗格動了心思。
書桌後面有個大花瓶,挪開花瓶有個開關,摁下去就是暗格。
陶陶見到過趙郃打開,知道方法。
她站在原地來回踱步,心裏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萬一這裏有呢?畢竟她見到過趙郃從這裏拿出來過的。
陶陶小心翼翼挪開花瓶,正要按下去,只聽後面一聲驚呼。
“姑娘,你在做什麼!”
青黛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陶陶身後,她捂着嘴驚呼,被陶陶嚇到了。
陶陶“哎呀”一聲,倒在書桌上,手中的花瓶滾了滾搖搖欲墜,幸虧青黛眼疾手快扶住了它。
“青黛,你嚇死我了!”
陶陶抱怨道,她瞪了一眼青黛,拍着胸口,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說一聲。”
“姑娘,你纔是嚇死奴婢了!這可是書房重地,你在這裏翻東西,到底想做什麼啊,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可要了命了。”
青黛拉着陶陶就要向外走。
陶陶不高興地扒拉掉青黛的手,“我沒有幹什麼,我只是想找東西。殿下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碰。”
“姑娘要找什麼和奴婢說一聲就是了,何至於來這裏。”
“你不知道,殿下有一種酒特別珍貴,上一次我親耳聽到他和穆大人說這酒他自己也是捨不得喝的,那次是殿下高興才與穆大人同飲的。”
“酒?什麼酒?”
“我就說了你不知道,我見殿下在這裏拿出來過,我就看一下還有沒有,沒想做別的。”
“姑娘,這,這不和規矩啊,若是殿下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陶陶臉色一變,往日裏的笑臉成了冷臉,倒是很唬人。
“殿下從來都沒有限制過我不讓來書房,我都說過了,我沒有動旁的東西,我就是看看想找到他,那書房外的樹下我都刨了個小坑,青黛你是在懷疑我有什麼其他心思嗎?”
青黛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陶陶冷哼了一聲,她摁下了那個開關,暗格應聲而開,裏面的東西一目瞭然,只有一些印章和紙。
陶陶看了一眼,就關上了暗格,“這裏沒有……去殿下房……外的樹下看看。”
陶陶向外走去,示意青黛也跟上來。
青黛:“姑娘,你要是想喝,等殿下回來和他說說,殿下會同意的,何必如此興師動衆呢?”
“殿下才捨不得給我呢。”
“姑娘……”
青黛着急了些,她還想在勸勸陶陶,被她一個冷眼制住了。
“青黛,我今天只有這一個願望,我就想喝兩口酒,一醉解千愁不行嗎?”
“今日我及笄了,已經是個大人了,及笄了,你知道嗎?”
陶陶這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她語氣激動起來,讓青黛陷入了沉默。
其實,她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的。
姑娘來到東宮兩年多,沒有過過一次生辰,一是她身份地位尷尬,除了太子殿下外,其他人只要她自己不說便沒有人會主動提起。二是殿下起初對姑娘是有些惡劣的,他根本不會允許姑娘過生辰。
陶陶嘆了一口氣,“罷了,你讓人去隨便拿一壺酒來吧,青黛,求求你了,就讓我喝一口吧。”
青黛:“……奴婢知道了。”
陶陶已經走到了趙郃的院子前,她擡起頭看着這高高的院門,逐漸失神。
好半晌纔回過神來,青黛去拿酒了,陶陶就那麼席地而坐,藉着月光坐在了臺階上。
還挺涼的。
等到趙郃回來的時候老遠就聞見了濃濃的酒味。
陶陶半個身子都趴在了遞增的臺階上,手邊的酒不知道是喝的多還是撒的多,地上一片水漬。
她一襲紅裙,青絲落地,襯在月光下,又顯嫵媚,撩人。
趙郃的呼吸滯了一下。
青黛站在她身邊急得不行,嘴裏不停的在念叨着什麼,見趙郃過來,連忙跪倒在地。
“殿下快看看姑娘吧,奴婢實在是勸不住了。”
青黛急得都快哭了。
趙郃皺眉,他站在陶陶腳邊,看着她滿臉嬌憨,不停的晃着手裏的酒壺。
“青黛,沒有了,沒有了,你再去拿一點來,我還要。”
耿川柏被這景象也是嚇到了,手裏拿着的東西是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耿川柏:“青黛,你怎麼當差的,你怎麼能讓姑娘喝酒呢!還喝這麼多!”
青黛也是無奈,“姑娘一直說要喝酒,說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只有一個人,很是難受。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應了姑娘的要求。”
耿川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青黛兩眼。
趙郃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陶陶面前,清亮的月光拉扯着他的影子,撲在陶陶身上。
陶陶皺着眉頭,她察覺到自己眼前一黑,有個陰影重重的落下來,擡頭望去。
風光霽月,舉世無雙,可真是好看吶,就是黑着個臉,看起來兇兇的。
趙郃面無表情,就那麼看着陶陶。陶陶皺巴着小臉,直勾勾回望過去。
兩兩相對,一時無言。
耿川柏看看趙郃,又看看醉了的陶陶,心想這麼僵持着也不是個辦法,主要現在他也打量不出來趙郃的心思。
……
就在耿川柏想要不要開口緩解一下的時候,他就看見往日裏乖巧矜持的陶陶,猛然從地上起來,掛在了趙郃身上。
沒錯,是掛在了身上。
她雙手嬌弱無力,攀着趙郃的脖頸,腳尖努力踮起。撅着嘴巴,眼睛裏是盈盈秋水。
“你真好看,但是太兇了,不要兇,要笑。”
陶陶使勁壓着趙郃,她拉住他的脖子,一個用力跳了上去,腿就盤在趙郃腰間。趙郃被她生生一扯,身子前傾,翻了白眼,差點沒穩住。
他託着陶陶的屁股,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有本事了,學會喝酒了,還喝成這個樣子!
陶陶身上燥熱,她腦袋沉沉的,不舒服。掛在了趙郃身上以後,感覺到他身上涼涼的,就緊緊實實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