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烈酒溫茉莉 >第141章 解脫,沈淮跡離開鹽城
    沈矜聽的處事憑直覺,大大咧咧地跟沒心似的,她對他的喜歡,他何嘗不怕那只是一種新鮮感。

    新鮮感一過,急性子的她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他無法想象。

    婚宴將他們綁在一起,他擔心她會反悔。

    冷靜了會兒,沈矜聽起牀去洗澡。

    她已經很久沒回自己房間睡過了,大多數東西搬到了溫景詞這裏,她從衣櫃裏拿了件浴袍去洗澡。

    沈矜聽今天沒洗頭,沖澡的速度很快,她洗完就穿着睡衣出來。

    而溫景詞像是習以爲常般,電腦合上,他拿衣服去洗澡。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沈矜聽氣鼓鼓地躺在牀上,她縮在被窩裏,偷偷把溫景詞的枕頭塞到被子裏。

    夏季被子蓬鬆,她曲着腿攏起很大的高度。

    她在牀上等着,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大概是十分鐘,浴室裏的流水聲戛然而止。

    三分鐘後,溫景詞穿着睡衣出來,他坐在牀邊吹頭髮。

    吹乾,他起身去關浴室的燈,然後將臥室的窗簾拉上,臥室裏還亮着燈,他開了夜燈,把房間裏照明的燈也給關了。

    藉着牀頭那處溫和橘黃的光亮,他掀開被子躺下,把藏在被子裏的枕頭抽了出來。

    動作熟練得可怕。

    溫景詞習慣性摟過身側的姑娘,讓她好枕在自己手臂上,發現她睡衣布料輕薄,他將她摟得更緊,“睡覺也不要穿那麼薄的衣服,半夜會降溫。”

    沈矜聽鼓着腮幫子,領口寬大,她翻身趴在他身上,微微撐着身子,她忍着那股堵在心口的火,掐着嗓音嬌滴滴地衝他喊,“景詞哥哥……”

    春風明目張膽地擺在眼前,目光所及便是一片白花花,溫景詞闔了闔眼,很是無奈地說了句,“真是受不了你。”

    他一翻身。

    ……

    翌日,陽光燦爛,溫景詞坐在陽臺上的陰影下安的竹編躺椅看書,腿邊蹲了只渾身雪白的折耳貓,圓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圓,時不時又呆呆地舔下爪子,目光隨着人類落在那本厚重的書上。

    他上半身穿着件乾淨的白襯衫,最上方解開了顆釦子,清晰能看見裏面細小的抓痕,其中絲絲血跡已經凝固,其他抓破皮未冒出血跡。

    那模樣,看着竟有幾分賞心悅目。

    一覺醒來的沈矜聽第一反應就是嘴麻口乾,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完好無損的衣服,撐着睡意她從牀上爬起來拿杯子去喝水。

    罐了兩杯水,沈矜聽摔牀上一動不動了,緩了很久,她才從衣櫃裏收拾了件衣服出來拿去浴室裏換。

    不照鏡子不知道,一照嚇一跳。

    沈矜聽人都傻了。

    溫景詞及時的在最後一步剎住車,可是在那之前,他又是啃又要咬的,親得還狠。

    留下那麼多痕跡,沈矜聽連見人都不敢見了。

    洗漱完,沈矜聽就去琴房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寫寫歌寫寫曲,把版權賣出去。

    她現在特別缺錢。

    早餐沒喫,沈矜聽難得沒覺得得餓而匆匆跑下樓。

    此時,樓下,沈淮跡登門拜訪。

    兩個矜貴的男人坐在竹編藤椅上曬太陽,沈淮跡眼裏帶着笑,他伸手撓着懷裏的折耳貓,“矜聽在你這,變了不少。”

    因爲,他聽到了久違的琴聲。

    斷斷續續的鋼琴曲,是沈矜聽在創作。

    “是變了不少。”溫景詞點了下頭。

    結婚後,沈矜聽對他沒有以前那麼熱情了,在工作上耗的時間比她在他身邊還長。

    但是能上進,比什麼都強。

    沈淮跡仰起頭,看向不遠處飄落的桃花,他語氣格外地深沉,“距離我們上次合作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這次聯手,以後矜聽就拜託你了。”

    溫景詞笑了笑,看向趴在沈淮跡裏的折耳貓,他眼裏露出了笑意,“上次是關乎生死,這次不過是解脫罷。”

    男人勾脣,無聲地笑了,“是啊,是種解脫。”

    午餐之後沈淮跡去樓上琴房見了沈矜聽,今天沈矜聽有點異常,裹着厚厚的外套不太願意見人,午飯還是溫景詞端上來給她喫的。

    “來幹嘛呀?”沈矜聽捂着衣領,生怕沈淮跡看出什麼不對勁。

    她脖子上那些痕跡沒個幾天壓根消不去。

    沈淮跡打量了眼佈置整潔的琴房,他滿目柔情地笑了聲,“來道別。”

    他要離開鹽城了。

    沈矜聽現在已經有了歸宿,溫景詞會照顧好她,所以他身上已經沒有負擔了。

    沈矜聽愣了下,“你要去哪?”

    “還沒確定。”沈淮跡倚着門口,用着長輩的口吻囑咐,“你留在溫景詞這,他會照顧好你的。”

    沈矜聽懵了懵,呆呆地點頭。

    她懂沈淮跡的。

    這些年,他爲了她留在沈氏當老闆,沈睢退休了,倘若現在沈淮跡不在公司了,這個公司怕是也要遇到一場經濟危機。

    她很期待。

    ……

    半個月後,沈氏集團股票急劇下跌,高層正在進行緊急會議。

    而沈氏的掌權人,卻久久沒有露面。

    被各方勢力打壓得千瘡百孔的沈氏交給了沈氏的精英骨幹。

    就在被媒體曝光沈氏股票下跌的內幕時,沈淮跡全身而退帶着行李乘上遠離鹽城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他看到了一望無際地大海,遠處火熱的驕陽,刺眼的紫外線讓人無法直視。

    他靠着座椅,身體緩緩放鬆了下來。

    “哈啾。”

    忽然,從身後遠處傳開少女刻意壓制的聲音,聽着格外地嬌軟,有幾分熟悉。

    他偏頭看着窗外,熟悉的感覺在陰陽相隔的這幾年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次次,都不是她。

    白皙嬌嫩的手捂着口鼻,女孩從口袋裏拿着張紙巾擦了擦,轉頭看向走動的空姐,她輕聲叫住,“姐姐,能否給我張毯子,有點冷。”

    空姐笑得溫和,“麻煩您等一下。”

    說着,空姐便拿了條毯子過來。

    女孩笑着說了聲謝謝,將毯子蓋在身上,往後一倒,她緩緩閉眼休息。

    身體常年虛弱讓她呼吸變得特別輕,說話也是比正常人要小聲很多,經常提不來什麼力氣。

    這種虛弱感從小伴隨着她,到最後才知道是心臟病的緣故,她生來體質差,經常因爲天氣問題感冒發燒。

    後來習慣了,也就喜歡在家裏備着藥,大大減少了在醫院的花銷。

    太陽落了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坐在前面的男人僵硬地回頭,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他瞳孔狠狠一縮。

    ……

    沈淮跡離開鹽城的那一天,沈矜聽就倒牀上懨懨地睜着眼睛看着窗外,鬱悶了小半天,溫景詞進來陪她。

    剛跑完步,他身上出了很多汗。

    他洗了澡,換上睡衣睡在沈矜聽身側。

    遊神的沈矜聽許久才意識到溫景詞的靠近,她聳着肩膀,輕輕地圈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景詞哥哥……”

    “先好好睡一覺。”溫景詞輕柔她的發頂,女孩素顏下的憔悴肉眼可見。

    沈矜聽昨晚一晚沒睡,她無法設想這些年來照顧她的人突然有天會離開她。

    她無數次想過他們之前的分別會是因爲各自組成家庭,沒想到最後卻因爲是追尋遠方,離開沈氏。

    沈氏這根刺拔掉了,可她的哥哥也走了。

    “景詞哥哥……我心裏難受。”沈矜聽情緒不好,話一說,她就有種想要飆眼淚的感覺。

    以前巴不得見不着沈淮跡,現在是見不着了,聯繫也不穩定,她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溫景詞把淚眼汪汪的姑娘拉進懷裏,“親一會兒就睡覺好不好?”

    “不想親。”她沒那興致。

    經不住情緒洶涌的沈矜聽開始飆眼淚。

    溫景詞扯過牀頭櫃上的紙巾難耐地給她擦着臉上的污穢。

    緩了好一會兒,沈矜聽撐不住睏意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眼角還掛着淚痕。

    溫景詞安靜地守着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青色血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