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烈酒溫茉莉 >第163章 正文完——
    見沈矜聽醒了,溫景詞放下手裏的書靠着靠枕,輕輕地將嬌軀攏進懷裏。

    他啞着聲音在她耳邊問,“疼不疼?”

    沈矜聽:“廢話。”

    “餓不餓?”

    他又問,“餓。”

    下一秒,他翻身,很是強勢地堵住她的脣,“老公餵飽你。”

    沈矜聽:大可不必。

    夜深了,溫祁安和溫祁寒回來了,想找沈矜聽講故事。

    臥室門是鎖的,溫景詞去開的門。

    男人穿着睡袍,胸口有幾道抓痕。

    他說,“媽媽已經睡了,你們也早點回去睡。”

    安安小朋友仰頭,“啊,媽媽都不睡那麼早的。”

    “今天比較特殊。”

    安安小朋友半信半疑地,牽着哥哥有些不高興地回房間了。

    兩個小傢伙在隔壁,臥室隔音雖然整治過但效果並不太好,發出什麼動靜被小孩子聽見也不好。

    沈矜聽依舊趴着,很氣,“你騙小孩子!”

    溫景詞不以爲然,“難道你還想過去給他倆講故事?”

    沈矜聽猶豫了,她想去也去不了。

    溫景詞將沈矜聽從被子裏抱出,姑娘傷痕累累,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然而這都是他弄出來的傑作。

    “今晚洗頭嗎?”

    “洗!”

    出了一身汗,不洗打算臭死誰。

    十分鐘後,沈矜聽躺在浴缸裏,溫景詞蹲在旁邊拿花灑給她洗頭。

    她安靜地靠着,很是享受這種被伺候的過程。

    因爲洗澡,她眼睛看起來有些霧濛濛的,“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你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溫景詞疑惑,“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沈矜聽說,“我很少給安安還有寒寒洗澡,幾乎都是你在照顧。貓崽崽是我領回來的,也是你在照顧,好像都是你在照顧,我什麼也沒做。”

    她這人生活自理能力也有點問題,但是在溫景詞這裏明顯被照顧得很好。

    別人都說感情是互相的,可是她跟溫景詞比起來,好像差了很多。

    溫景詞雙手沾滿泡沫耐心地給她抓頭,他搓着她耳後,輕笑了聲,“那你當小朋友不開心嗎?”

    沈矜聽無語了一秒,輕輕地嘆了口氣,“一把年紀了都。”

    旋即,溫景詞難得又說了句肉麻的話,“你跟我在一起,你可以永遠當小孩。”

    他笑着又說了句,“我不但可以幫你餵飯、洗頭,還可以幫你洗澡。”

    本來有些感動的沈矜聽反應過來,一巴掌呼過去,“你流/氓!”

    他低低啞啞地笑,“你走光了。”

    沈矜聽一縮,瞬間沒骨氣了。

    下一秒,溫熱的脣壓了上來,沒等她主動,他出聲提醒,“仰頭,準備沖泡沫了。”

    沈矜聽:“……噢。”

    花灑的水一開,耳邊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溫熱的水沖洗着短髮上的泡沫,她尚享受闔上眼。

    許久,溫景詞用乾毛巾裹好她的頭髮,擠了沐浴露一本正經地給姑娘洗澡。

    十分鐘後,香噴噴的小女人裹着寬大的浴袍出浴室。

    擦頭髮、吹頭髮。

    他下樓把晚飯端上來。

    等她洗漱,等她護膚。

    最後熄燈睡覺。

    他過去無關痛癢。

    在二十七歲那一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窗外,擺在架子上的茉莉花香飄了進來,他把玩着她柔軟的手,埋頭在他頸側聞她身上好聞的香味。

    懷裏是此生最愛的姑娘,隔壁是他心愛的姑娘爲他孕育的孩子。

    他的眼裏,開始有了屬於人間的悲歡,還有風花雪月,不再是覆着寒冰,帶着冷漠看待周身。

    -

    隔壁.

    寒寒小朋友捧着本標着拼音的兒童故事書坐在安安小朋友的牀頭念故事。

    安安小朋友睡不着,聽着哥哥念,不僅不困,還愈發精神。

    他起身去翻書包。

    寒寒不愛說話,見安安起牀了,他把書合上不再念,他湊過去。

    兄弟倆頭挨一塊,安安從包裏掏出了幾顆巧克力。

    寒寒小朋友驚訝極了,“這是哪來的?”

    爸爸不讓他們喫甜食,說是會長蛀牙。

    安安小朋友拉上書包的拉鍊,“班裏小玫給的。”

    “你又跟人家說什麼了?”

    那副模樣,完全是對安安作爲有所瞭解。

    安安:“我說她長得像仙女,長得比媽媽漂亮,眼睛像葡萄一樣又黑又大,說話就像是棉花糖。她一高興,放學就給我塞了好多巧克力。”

    寒寒小朋友:“……”

    安安分給寒寒兩顆巧克力,“哥哥,我們明天再喫,已經刷牙了,爸爸說刷牙後不可以喫東西。”

    寒寒也抗拒不了巧克力的甜,連忙將巧克力揣進口袋裏,生怕會被家裏大人看見。

    竹苑內來了位稀客,是溫景詞吩咐手底下的人允許踏進竹苑附近的。

    那日,沈矜聽在樓下打理花草,安安和寒寒在身邊拿着小鏟子在剷土裝進裝盆裏種花。

    聽見家裏來了客人,她好奇地隨着溫景詞去見客。

    來的人,是宋臨。

    時隔多年,她跟溫景詞的孩子已經上了幼兒園。

    而宋臨自沈家落敗,宋家受創經過溫景詞之手,苟延殘喘熬了小半個月最後落得跟沈家一樣悲慘下場。

    眼前的男人經過歲月磨練變得不再像以前那麼高傲。

    沈矜聽坐在藤椅上半擡着下巴掃了眼宋臨身上普通的衣着,她沒什麼好臉色,“有話快說,別浪費時間。”

    宋臨現在攢了一定積蓄,想着把宋家家業繼續發展,不希望家族企業斷送在他手中。

    “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跟你談合作的。”

    沈矜聽輕笑了聲,她看了眼站在身邊的溫景詞,她無所謂地欣賞着自己的美甲,“我就一寫歌的,能幫你什麼?”

    宋臨一聽,以爲沈矜聽也有要合作的意思,他情緒瞬間激動,“我們聯手把公司做起來!”

    沈矜聽冷冷地笑了聲,覺得宋臨臉皮厚極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跟莊漫夕可是愛得死去活來的,據我所知,她現在又開起了她那個小服裝店,而你們呢,幾年前你分手了。”就連在國外那個男朋友也把莊漫夕給拋下了。

    莊漫夕本性並不壞,大學學的服裝設計,離開沈家後,她就一直經營着那家小服裝店,靠原創設計開始有的人氣。

    而宋臨呢,這麼多年了還惦記着所謂的公司。

    宋家和沈家要不是有聯姻這層關係,誰看得上誰啊。

    宋臨臉色沉了下來,臉上沒了方纔情緒波瀾的表現,他攥了攥拳頭,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想說什麼?”

    沈矜聽挑了挑眉,眉目慵懶含着淺淺笑意,“我挺滿意我現在的生活的,雖然待在這個院子裏不怎麼出去。”

    “那你家那些錢呢?你甘心?站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才是親手摧毀你家庭的兇手!”宋臨面色扭曲。

    沈矜聽伸手去牽溫景詞的手,“在我十六歲那年,我就已經沒有父母了。”

    “他們大可以永遠喜歡莊漫夕,他們撫養我長大,我哥早就幫我還完了。公司什麼的,誰想要就要,我壓根不會在意。”

    更何況,沈氏已經倒了。

    她最親的哥哥和最愛的人聯手做的。

    宋臨狠狠皺起眉。

    以前的沈矜聽榮譽感很強,很愛拼,就比如別人說她配不上那份榮譽時,她就像只踩到尾巴的狼往別人身上撲進行報復。

    而現在的沈矜聽。

    哪裏還有以前一點競爭意識。

    宋臨走後,沈矜聽跟溫景詞在院子裏曬太陽。

    她趴在男人溫熱的胸膛上,有一點沒一點的敲打着男人腰上的皮帶,她笑着,“可能是被你傳染了,不然我怎麼會這麼佛系。”

    “什麼佛系?”

    “無慾無求唄,沒什麼太大的理想,現在的生活挺好的。”沈矜聽討好地蹭了蹭,她說,“以後我們一定要對寒寒跟安安好,絕對不能當他們像我們一樣。”

    溫景詞年幼時就沒了父母,十幾歲就在F城摸滾打爬幹着見不得光的事情,見證沈淮跡加入,最後兩人金盆洗手結束那段黑暗的時光。

    而她,十六歲時頑強生長,汗流浹背的生活使她出現在賽場擂臺上。

    “我多想普通一點,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們一定要麼門當戶對,住對門也行。”

    沈矜聽想起了瀟湘寫的劇本。

    她又說,“或者下輩子你當個有錢人,我當個窮人,你是個富二代,我是貧民窟的灰姑娘。”

    “再不濟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那種。”

    關於下輩子的夢想,美好得不像話。

    溫景詞沉默了許久,雖然覺得沈矜聽說得沒有科學依據。

    五秒後,他聽到沈矜聽說,“反正不要是這輩子這樣草率的原生家庭。”

    許久,他悵然將身側的姑娘緊緊摟懷裏,“很抱歉。”

    原生家庭沒有選擇的權利。

    沈淮跡替沈矜聽面對了來自原生家庭的壓力。

    她輕輕地笑着,“我想,以後我們都會非常愛自己的孩子。”

    “嗯。”溫景詞想起了沈矜聽跟安安打架的那一幕,他說,“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沈矜聽氣得不禁捂嘴笑。

    炎炎夏日,茉莉花香幽幽傳來,明豔女人依偎在雋秀男人懷中。

    藤椅上方高大的老樹枝繁葉茂,微風徐徐,枯枝上的泛黃的落葉緩緩飄落。

    她想,等下輩子,他們都要出生在一個有愛的家庭。

    普通一點也沒關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