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墓地。
那裏。
埋藏着她的爹爹和母親,還有最疼愛她的江爺爺。
海風呼嘯。
在冰雪天顯得格外沉悶。
夢馨然抱着三束向日葵迎着寒風和飛雪向墓地走了過去。
她將花束擺放在了墓碑前,用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墓碑上厚厚的積雪。
全然不顧自己被凍得通紅的雙手。
看着墓碑上的文字和圖片,看着圖片上的爹爹和母親。
視線漸漸模糊。
眼淚比冬天的海水還要鹹。
女人跪在了碑前,雙手撫摸着二老的照片,面如死灰,“爹爹,母親,我回來了,我來看你們了。”
一陣寒風拂過她的臉旁。
吹走了她的淚光。
“是女兒不孝,是萱兒自私,是我對不起你們。”
她哽咽的聲音落下。
顫抖的雙手輕輕掠過墓碑上的每一寸角落,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那顆冰冷的心。
也在被痛苦漸漸吞噬。
“爹爹,你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母親,生了我和曉曉,說你此生什麼都不圖,就希望我們健康快樂,說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女人閉上了眼睛。
任由着眼淚流淌其間。
“你說只要有你在,誰都不能欺負我們,是萱兒太好強,作爲長女我也想跟爹爹一樣厲害,想幫爹爹管理安家,想讓江爺爺刮目相看,想站在那個男人身側,所以纔會迷了眼睛失了方向。”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們了,我做不到,你們說讓我別恨他,說江家是潘國的根基複雜危險,說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說讓我別活在悔恨和仇恨之中,說他心裏有我,可是,”
她眸光波動。
情緒失控地大聲怒吼道,“可是他江楚澤眼瞎心盲,爲救一個蘇沐楠辜負了我半生守候,縱容蘇家所作所爲,蘇沐楠和蘇子騰勾結江家內臣狼狽爲奸,設計毒害江爺爺後竟還敢在你們飛機上動手腳,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法原諒,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生不如死,血債血償。”
海浪拍打在石礁上的發出陣陣脆響。
四周的冰雪彷彿都在爲她哀嚎。
女人起身。
用手擦掉了自己眼裏的淚水。
目光悲傷地看向了一旁江老爺子的墓碑,“江爺爺,我可能要做一個壞孩子了,您能原諒我嗎?”
【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拽緊了手中的拳頭,站在雪風之中向天起誓,必定會爲安家和江爺爺報仇雪恨。
如有違背。
不得好死
永墜地獄。
受盡萬萬種剝皮抽筋之刑罰。
遠處。
安曉曉和老妖遠遠的看着這一幕。
剛剛女人的話統統都聽進了她們的耳朵裏,淚水源源不斷,哽咽得根本開不了口。
總覺得……
像一場夢。
就怕夢醒了。
她也走了。
“別動。”一把冰冷的槍抵在了她們的身後。
安曉曉和老妖愣在了原地。
滿臉慌亂。
老妖見過這種場面,故而儘量保持着冷靜,用眼神不停示意着安曉曉。
“把手舉起來。”男人在身後命令道,“快點,要是敢出聲,我立刻崩了你們。”
她們老老實實的舉起了手。
安曉曉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夢馨然的方向,比起後面威脅她的人,她更害怕以後見不到那個女人。
“姐?”
“姐什麼姐?給我老實點?”
老妖轉頭,“這位大哥,你別亂來啊,你到底是想劫財還是劫色?想劫財我有,劫色她行,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當紅小花安曉曉。”
“我管你們是誰,別給我廢話,快,跟我走。”
男人拿槍威脅着她們,就像看押犯人一般,想把她們帶走。
似乎很害怕鬧出動靜。
老妖意識到了什麼。
她在想
【這個男人有槍,可潘國的律法是不準攜帶槍支的,除非是吳氏和江家,難不成是蘇沐楠派來殺安曉曉的?】
【可安曉曉對蘇家構不成隱患,況且江楚澤和陸浩然一直都在背後幫她,蘇沐楠不可能動手。】
【等等,大小姐?難不成是因爲大小姐的身份?所以那個女人真的是大小姐?】
【也不對,這個男人在威脅她和安曉曉,卻不對大小姐動手?難不成……】
【是因爲她和安曉曉發現了大小姐活着的事實所以想殺人滅口?】
女人連忙吞嚥了幾口口水。
“這,這位大哥,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可別擦槍走火啊,我告訴你,我旁邊這位是陸家二少爺的女人,你要是動了我們可是得償命的。”
“少廢話,快走。”
男人根本沒有在意。
一心想帶走她們。
安曉曉看着自己離夢馨然的距離越來越遠。
她很害怕。
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她想知道。
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姐姐。
想問問她。
這些年都去了哪裏?
爲什麼不認她?
爲什麼不回來?
“姐?姐姐?姐姐救我……”
安曉曉的叫喊聲和求救聲響徹雲霄,瞬間傳入了夢馨然的耳中。
【是曉曉的聲音?】
夢馨然回頭。
目光立刻落向了遠處。
她微微皺眉。
拽緊了手中的拳頭。
“臭妮兒,快給我閉嘴,你再叫我就崩了你。”男人有些慌亂。
畢竟。
他打不過那個女人。
要是被發現。
必死無疑。
“曉曉你在幹嘛,你不要命了?”老妖心裏異常忐忑,“就算剛剛的是大小姐,她要是來救我們豈不是白白送死?”
“對不起……”
“你冷靜一點,雖然我也很想見她,有很多話想問她,可這種情況下你怎可輕舉妄動?”
老妖和安曉曉小聲嘀咕着。
背後的男人推了他們一下,“嘀咕什麼,還不快點走,真是浪費老子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