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男人說,“將油門踩到底,甩開他。”
“是。”
虎子狂踩油門加速行駛。
跟在身後的男人在看到他們提高車速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多想,握緊了方向盤,直接也一腳油門踩到底。
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槍傷。
一心只想衝上去。
殺了凌莫淵
帶走萱兒。
“安若萱?”凌莫淵緩緩握住了女人顫抖的手,貼在了她的耳邊冷冷說道,“別忘了我們剛剛的賭約,畢竟安曉曉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
江楚澤死死盯着前方的車輛,滿眼紅腫地看着前方車內夢馨然坐在的方位。
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
【萱兒。】
【你對我應該很失望吧?】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我做的事都讓你覺得我的選擇不曾是你,是我的猶豫再三漂浮不定將你越推越遠。】
【你心裏定然覺得我對蘇沐楠的情誼遠勝於你。】
【可我江楚澤真的……】
【只愛你。】
【從始至終。】
【都不曾改變。】
【將你送走是我此生最後悔最錯誤的決定,如果可以,能不能再給我次彌補的機會?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唯獨……】
【離開我。】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
他狠狠地咬緊了牙關,加重了握緊方向盤的力度。
深邃的目光之下充滿了危險和殺戮。
在大腦裏經過對方位的仔細計算過後,在確定自己接下來做的事不會傷害到萱兒之時。
男人直接側身方位靠着懸崖邊上極速駛了過去,然後利用慣性加速,毫不猶豫地就撞上了虎子的身側。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落下。
江楚澤直接將車身狠狠以180度的大旋轉衝撞了他們的車頭,然後快速逼停了車輛。
此時他們已經進島。
離私人飛機的方向不過百米。
“哐嘡~”一聲,江楚澤乘坐的車身完全被撞壞,前窗碎成一片,就連虎子駕駛的車輛也損失慘重。
這男人就像是經過了精準的計算一般,讓夢馨然的方位減少了傷害,只是被玻璃微微劃傷。
凌莫淵和虎子身上都佈滿了淤青和幾道明顯的血跡。
而江楚澤的額頭鮮血淋漓。
整個身體都向前傾去。
胳膊上,臉上,渾身上下都是深深淺淺的傷口。
很顯然。
他是因爲怕自己逼停車輛後導致夢馨然受傷,所以便以最極端的方式,利用慣性讓傷害全部積累到了自己身上。
鮮血直流而下。
畫面慘不忍睹。
夢馨然看着前方趴在方向盤上鮮血淋漓的男人。
心裏不由得一緊。
總覺得剛剛的畫面。
過於恐怖。
她在想。
【江楚澤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沿着懸崖邊行駛,180度側撞逼停,剛剛但凡只要輪胎有一度的彎轉,他和車就會一同掉下懸崖墜入海底。】
“萱兒?”江楚澤緩緩睜開了眼睛,整個身體都彷彿要散架一般。
他忍着身體的疼痛
全然不顧及自己的傷口。
一腳踹開車門。
釀釀蹌蹌
跌跌撞撞地就向夢馨然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他直接就趴在了夢馨然的窗口。
兩隻鮮紅的血手印在了窗戶邊上。
然後重拳揮下,直接一拳打碎了車窗,伸出那雙鮮血淋漓的手替女人打開了車門。
深邃冰冷的雙眸盯着女人看了許久。
他向女人伸出了手。
可在看到自己手上沾滿的鮮血時,又快速地收了回來往自己的腿上和身上擦了擦。
他怕弄髒萱兒的手。
怕她嫌棄。
直到將血跡擦乾,方纔小心翼翼地又伸了過去。
極其卑微又哽咽地開口,“萱兒,跟我走。”
夢馨然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模樣。
看着他被玻璃刺傷的皮膚,看着皮膚上深深淺淺的傷口,又看着他搖搖欲墜又鮮血淋漓的身體以及臉上額頭上被撞破的痕跡。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滲出,一滴接着一滴地掉落在地面。
畫面觸目驚心。
“萱兒。”江楚澤看着眼前女人猶豫不決又略有震驚的神情,隨即就牽起了她冰涼的小手,深邃的眼神之下一片悲涼,“對不起,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離開潘國,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再給我次機會,別離開我好嗎?”
【真的什麼……】
【都不要了嗎?】
【江楚澤,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有多可笑,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的選擇於我而言毫無意義?】
【若是我答應了你,那我們的曾經,那我所遭受過的一切豈不是都成了一場笑話。】
【我愛了你半生,半生都在等待,你又何嘗給過我機會?】
“乖,聽話,跟我走。”江楚澤將女人拉了起來,轉身便想帶她離開。
就在此時。
凌莫淵緩緩睜開眼睛。
他用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磕破的腦袋,在感受到女人起身離開的那一刻,想都沒想就握住了女人帶着槍支的手腕。
不經意地問候了一句,“沒事吧?”
哄厚的聲音落下。
夢馨然回頭
眼神之下充滿了恐懼。
“安若萱?”男人目光陰冷地看向了女人邪惡笑道,“別忘了我們剛剛的賭約,你知道我是個瘋子。”
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威脅和警告。
夢馨然心口微徵。
她狠狠地拽緊了手中的拳頭,咬緊了牙關,緊接着便跟江楚澤向前走了過去。
她看着那雙與她緊緊相握的手,看着眼前破敗不堪又鮮血淋漓的背影。
眸光略有波動。
腦海裏浮現的都是曾經的過往。
直到所有回憶……
漸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