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姜亦來了。”有人把伏在桌上睡覺的男生拍醒。
程然擡起頭，看到了坐在講臺邊的女生，他很快站起來，朝她走過去。
“姜亦，你昨天怎麼沒回來啊？昨天宿管查寢……”
第一桌的女生正在和姜亦講話，桌子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她擡頭，程然已經走了過來。
姜亦纔拿出昨天的理綜試卷，在對答案。
程然低頭瞥了一眼，表情收斂起來，聲音也比較輕：“昨天你去哪了？學生會查寢記了名字，理由正當可以撤銷。”
“買衛生巾。”姜亦頭也沒擡。
這份理綜卷有些簡單，她的選擇題全對。
程然愣了好幾秒，臉嘭的紅了，像熟透了的蘋果。
按理說，這個時代的人，對衛生巾應是司空見慣的。
但他偏偏就紅了臉，且愈來愈紅。
周圍人一臉茫然地看着程然，不知道姜亦說了什麼，竟然把這個小霸王搞成這樣。
“然哥，你臉怎麼這麼紅？”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這麼喊了一句，全班人頓時擡頭去看程然。
姜亦也擡頭看了一眼，但是沒看到，程然就一陣風似地出了教室。
走廊上，程然拿出手機，點開了瀏覽器搜索：女生來月經應該喫什麼？
“嘖。”走廊那邊傳來一聲嘖嘆。
程然擡頭一看，是胡招娣，她正一臉玩味地看着自己。
“教導主任，這裏有人玩手機啊。”胡招娣大喊一聲。
一中有縣領導來視察工作，這段時間管的也嚴。
程然瞪了胡招娣一眼，在教導主任來之前，從另一邊跑了。
“哪個小兔崽子玩手機！”
*
程然再進教室，是中午，大家去喫午飯了，班上就姜亦一個人在。
他手裏拿了一杯熱奶茶，紅豆味的。
路過姜亦的位置時，把奶茶放在桌上。
“謝謝，但是我不喝奶茶。”姜亦看了一眼，把奶茶往邊上一推，拒絕的挺乾脆。
程然頓了下：“不喝你就扔了。”
他看了姜亦一眼，正準備去喫飯，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生，正抱着胳膊看熱鬧。
“胡招娣，你來幹嘛？”程然沒好氣地開口。
胡招娣笑了笑，有點欠揍地講：“不來怎麼看得到程大帥哥被拒絕呢？”
程然一滯，臉色很差勁。
胡招娣可不管他有多尷尬，對着座位上的漂亮姑娘吹了聲浪裏浪氣的口哨，不太正經地講：“美女，逛街麼？順便一起喫飯？”
程然盯着胡招娣，她身上難得沒有沖鼻的煙味，但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姜亦，少和她玩，會帶壞你。”程然說的沒錯，胡招娣跟嚴素素一個樣，又野又瘋。
胡招娣哧了一聲，進了教室，直接用手勾住姜亦的胳膊，她挑釁地看着程然。
“那也比你不懷好意強。”
程然一噎，被懟的講不出話來。
姜亦把書放進抽屜裏，看了下劍拔弩張的兩人，儼然一個長輩模樣的口吻：“別吵了，走吧。”
這下，胡招娣更是得意了。
她拿起桌上的奶茶看了一眼笑着對姜亦說：“我幫你扔了。”
程然站在邊上，面色陰沉沉的，兩拳緊握，桀桀作響。
…
校外。
她想買一條裙子，又不知道選什麼樣的。
像姜亦這樣文靜漂亮的女孩子，眼光肯定比那些粗俗的男人婆高。
胡招娣選了一條白色的裙子，她先拿給姜亦看，高興地問：“姜亦，這件我穿好看嘛？”
女孩擡頭看了一眼，隨即搖頭。
胡招娣又拿了另外一條白色，問：“這件呢？”
姜亦抿着脣，掃了一眼貨架上擺着的衣服，起身去拿了一件紅色裙子。
“這個襯你。”她溫聲講。
胡招娣一愣，果然，文化人說話都不一樣。
她看了那紅裙子好幾秒，眼神逐漸黯淡下去，然後帶着些歉意地講：“我不喜歡紅色，你再幫我挑一挑吧。”
姜亦沒說什麼，很快把裙子放回原處。
“招娣妹妹！”店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黃毛男，嚴素素的哥哥。
“乖娃娃也在啊。”黃毛男看到姜亦，眼睛都亮了許多。
他就說嚴素素認識乖娃娃，那死丫頭還不承認咧。
胡招娣抱着胸，橫在姜亦和黃毛男之間，笑着說：“哥，人家是好學生，別湊這麼近，耽誤了學習可唯你是問。”
黃毛男撲哧笑了：“你少帶壞人家乖乖娃。”
“你們倆喫飯沒？”他又問。
姜亦搖搖頭。
“正好，我要去春來飯店喫飯，咱們一起吧。”黃毛男看着姜亦笑了下，“乖娃娃，那裏還有你的熟人在呢。”
熟人？
她在溫縣哪有什麼熟人？
“哥，別帶壞姜亦，我們等下隨便喫點。”胡招娣不太相信他。
“嘖！”黃毛男急了，他是能幹這種缺德事的人嘛！
“我是說真的，飯店裏飯，比你們一中的清湯寡水好多了吧？”
胡招娣遲疑了，春來飯店是這周邊最大的飯店，味道確實不錯。
“去麼？”胡招娣問姜亦。
“嗯，去吧。”姜亦點頭同意了。
黃毛男可高興了，他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啊，有哥在，沒有人敢欺負咱們乖娃娃。”
胡招娣擡腿踹了一腳他的小腿肚，粗着嗓門：“快點兒的！”
“靠！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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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飯店離水南街不遠。
二樓的包間裏，已經坐了幾個人，其中，坐在最裏面的男人，長得格外標緻。
桃花眼深邃如泉，薄脣一抿，透着清冷與尊貴。
“喬爺，先喝點酒麼？”一個男人問。
“嗯。”喬也仰着頭，輕輕哼聲，邊上立馬有人幫着倒酒。
“黃毛怎麼還不來？”有人拿手機，準備打電話，門這時就開了。
“喬爺，不好意思，路上耽誤了。”黃毛陪着笑進來。
喬也沒什麼表情，直到看到後面跟進來的女生，眸光暗了。
“臥槽！”看到胡招娣，特別是姜亦的時候，其他人都愣了。
在溫縣可沒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孩。
“喬爺好。”胡招娣率先跟喬也打招呼，這裏面的人她都不怕，除了喬也。
姜亦也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喬也，抿着嘴朝他笑，露出兩個小梨渦。
喬也掃了她們一眼，對着姜亦的方向，下巴輕擡，算是打招呼了。
小小細節被其他人看在眼裏，在場的男人全都打消了和姜亦聊天的念頭，都不怎麼去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