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程然的同桌火急火燎地跑進教室，“二班那個娘娘腔，你打的？”
程然伏在桌上睡覺，他擡起頭，語氣不悅：“你不是看着我打嗎？”
“噓——”男生趕緊捂住程然的嘴，“你跟我來。”
程然不情願地起身，凳子被他一腳踹翻，弄出來的聲響把其他學生嚇了一跳。
二班在樓上，娘娘腔也就是黑衣男，他的位置就在靠窗，昨天被打的痕跡已經看不出來了，臉上起了不少大包，看起來像是被蜜蜂蟄的。
“誰打的？”程然被他的臉嚇了一跳。
“不知道呢，我以爲是你。”邊上人搖頭，忽然，他腦子裏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不會是姜……”
最近學校裏，老是有人在背後傳，說姜亦以前就是個不良少女。
“怎麼可能？”程然不等他說完，伸手就給了他一個拳頭，轉身往樓下走。
男生揉着胸口，跟上他的步子：“猜測而已嘛。”
說曹操曹操到，纔到門口，就看到從辦公室回來的女生。
“姜校花，你的劉海好像長出來了耶。”
程然：“……”
姜亦眨了下眼睛，莞爾笑道：“噢。”
“姜亦。”在女生進門前，程然突然開口，“你知道昨天那個人，被打了嗎？”
黑衣男是出了名了愛告狀，從昨天被打，一直到現在，章老師都沒來找他，這不太正常。
女孩垂下頭，精緻的眉眼帶着一絲困惑，她笑着說：“他不是被馬蜂蟄了麼。”
“現在學校裏還有馬蜂嗎？”邊上男生表示不解。
“這我就不知道了。”姜亦抿脣，勾出一抹弧線來，紅脣粉嫩，有些勾人。
程然愣了下，視線艱難地從姜亦身上離開。
姜亦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把娘娘腔整的不敢告狀，那就是水南街那位喬爺了。
……
天氣變得快，太陽被厚雲層給遮了個遍，水南街又落了一地樹葉。
“你感冒了？”白宥進門就聽到喬也打噴嚏。
他按點回來的，手上拎了食盒。
“還好。”喬也玩着手機，百無聊賴的模樣，就是街坊鄰居嘴裏的無所事事了。
白宥嘁了一聲，把食盒放上櫃臺：“喏，那個發牌的美女給你的。”
“扔了。”喬也不感興趣。
“浪費可恥。”白宥護住盒子，打開來看裏面的東西，是修剪成愛心形狀的荷包蛋。
“嘖嘖嘖，這小東西還挺別緻。”白宥拿了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口，“你要是再不找個女人，我都要懷疑你的性取向了。”
講真，白宥跟着這位遠房表哥也快兩年了，從虞城到溫縣，就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有超過三句話的交集。
嗯……姜亦不算。
喬也放下手機，舌尖抵住了下顎，他眯着眼，有點風流：“你的性取向挺讓人害怕。”
白宥：“……”
“噢，北邊幾個智障，刑滿釋放，現在天天騎着摩托車，像個傻逼，搶東西搶到咱們水南街來了。”
白宥見他沒表示，笑着說：“人家放話了，要血洗你這小破店。”
“智障。”男人架着腿，不知道罵的是白宥還是別人。
一會兒功夫，白宥把愛心便當吃了個精光。
“噢，這幾天姜亦會幫你帶飯，她說老借廚房不好意思。”白宥喫完就上樓收拾東西，他有事要去京城。
喬也淡淡“嗯”了下，被放在邊上的手機恰時震動了一下，是乖娃娃發來的微信。
姜亦站在店裏等消息，她偶然碰到過喬也在巷子麪店裏點餐，這似乎是他與老闆的默契了。
很快，就得到了喬也的迴應：嗯。
“老闆，喬爺說老規矩。”女孩脆生生地喊。
後廚的大爺偏頭看過來，笑着說好。
**
溫縣沒有機場，要去京城，得先到虞城去。
上回白宥在京城認識了個攝影師，那人給他介紹了個單子，給一個新人模特拍照。
實力加上幾分運氣，一炮而紅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嗯，好的，謝謝紅姐。”笑呵呵地掛了電話，白宥扭頭看向窗外。
京城的夜是極爲富麗繁華的，像是甜蜜的陷阱，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白宥知道粉身碎骨的滋味兒，已經在鬼門關滾過一回了，他也沒什麼怕的。
“美女？”司機已經叫了好多遍了，他都懷疑這位乘客有聽障問題。
“嗯？”白宥倏地回神，水靈靈的眼睛看向司機。
司機一愣，他年紀不小了，但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六十塊。”
“嗯。”某位美女淡然應聲，優雅拎包之際，“師傅，你這車都沒打表，不會多算了我錢吧？”
“美女，京城就是這個物價……”
“嗯？”
“行，五十五……”
“不用找了。”白宥從包裏抽出一張五十，從汽車窗口塞進去。
司機：“……”
拍攝在定在第二日，那女模特叫南稚，是新人，有些怕生，穿着一條白裙怯生生地站在白宥邊上，看着他調試機器。
“你穿這個？”白宥今日依舊是濃妝豔抹，聲音掐得細，不算多嫵媚，但也頗有風情。
南稚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她不敢瞥白宥，聲音小小的：“嗯，主題是白雪精靈。”
他們的咖位小，攝影棚都只能租半天，服道化沒有品牌方的贊助，全都要自己解決，光身上的裙子，就花了小模特半個多月的工資。
“嘖……”白宥盯着南稚看了一會兒。
她不是標緻的美女，眼距較寬，下庭偏短，一七八的大高個兒，搭上森女系的小白裙，實在和甜美搭不上什麼關係。
白宥抿着脣，似乎在思考什麼。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手裏拿了一份表格，好像在記錄什麼。
“是你啊。”那男人見到白宥，剛剛還嚴肅到不行的臉，頓時就笑開花了。7K妏斆
“我們認識？”白宥微蹙着眉。
女裝就這點不好了。
晏華華一臉激動，邊說邊做着動作：“我就是那個，幫你拔鞋子的人，最後鞋跟兒還拔斷了那個……”
白宥愣了下，這下才想起來那輛豪車。
“所以，弄壞了鞋子很自豪嗎？”
“啊，不是……”晏華華手足無措的模樣，看起來憨得很。
白宥撲哧笑出聲，上下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楞頭，借你的外套用一下。”
晏華華對上白宥的眼睛，臉就唰的紅了。
“我叫晏華華……”他小聲嘀咕，邊把外套脫下來。
“耽誤幾分鐘，謝了。”白宥把衣服扔給南稚，示意她穿上。
“穿這個？”女孩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嗯，瞎穿，別穿的規整了。”白宥叮囑着，架起了相機。
拍大片兒怎麼能好好穿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