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你的中藥喝了有效嗎？”一個室友問，高三壓力大，她的例假也不正常起來。
“嗯，目前看不到效果，可能時間不夠吧。”姜亦把書放下，然後脫掉身上的外套，上面一股中藥的味道。
“你在哪裏熬藥啊？親戚家嗎？”其他人過來問。
這藥味實在大，姜亦那位親戚也是挺大度的。
“水南街雜貨店借的廚房。”
其他人都愣了，紛紛圍過來問：“就是哪個喬爺開的店？”
“裏面真有穿女裝大佬？”
“他們那麼好心嗎？不會對你心懷不軌吧？”
“好像那個輟學的嚴素素，就是在裏面打工吧。”
“會有人拿着大刀砍人嗎？”
“有很多人吸.毒？”
水南街，是這些好學生路過都要跑着離開的地方。
很亂，溫縣各種傳奇故事都來自哪裏。
要是往裏面走一些，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令人面紅耳赤。
當然，這是也只是好學生們聽說的而已，她們並沒有真切感受過。
“姜亦，太危險了，我聽說那個什麼喬爺，可兇了，還殺過人。”
女孩們七嘴八舌，紛紛勸着姜亦莫要再去了。
姜亦笑了笑，說：“喬爺啊，挺正經一人。”
“這……正經嗎？”
“至少，看了我的劉海不會笑。”
其他人一愣，面面相覷，都是一副嚴肅模樣。
“我去洗澡。”姜亦撿好換洗衣服，拎着水桶進了廁所。
門關上的剎那，大家終於憋不住了，笑的人仰馬翻。
“姜亦的劉海那麼搞笑，竟然會有人不想笑？”
“我看喬爺不是正經，應該是面癱。”
啪，廁所門開了。
姜亦從裏面出來，她忘記拿洗髮水了。
室友們一秒止笑，憋的臉上都是通紅的。
姜亦的頭髮被水打溼了，劉海像海帶一樣，一片一片的貼在頭皮上。
“噗哈哈……”
一條導火線，引爆了全場。
姜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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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姜亦照常在喬也那裏喝完了藥，回學校上課。
才進教學樓，十班的一個坐在後排的男生就把人拉住，似乎就在這兒等着她。
“姜校花，大事不妙啊，你快跟我來。”男生拉着她的衣服角就走。
“怎麼了？”姜亦跟在後面問情況。
“程然因爲你的事，都跟人打起來了，你趕快去勸勸。”男生越說，腳下步子就越急。
程然因爲打架就已經記了兩個處分，要是再加的話，高三能不能畢業都是個問題。
樹林子靠近操場，裏面種的是常青樹，即便秋冬，裏頭也是有大片綠油油的葉子。
穿着黑衣的男生幾乎是半跪在地上，臉上已經開始腫了。
程然眯着眼，伸手抓住了他的頭髮，將人拽起來。
“然哥，消氣啊。”邊上站着看熱鬧的人，心驚膽戰的。
程然打的可是二班出了名的雞仔心兒。
心眼小又多，打小報告第一名的那種。
“你會去告狀嗎？”程然睨了黑衣男一眼。
黑衣男趕緊搖頭：“不會不會。”
“然哥，姜亦來了！”
遠處的聲音拉回了程然的理智，拳頭正好停在黑衣男面前，這令他舒了一口氣。
“姜校花，你來這裏幹嘛啊？”另外一個男生佯裝驚訝。
程然鬆開了手，黑衣男滾在地上，沾了一身的泥巴。
“你在做什麼？”姜亦擡頭，看着程然，儼然一副長輩教訓孩子的樣子。
程然一愣，剛剛還神氣威武的男生，現在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橫不起來了。
“我……我確實有點衝動。”程然低了頭。
邊上兩個兄弟看的目瞪口呆，這認錯速度和態度真是可以啊。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姜亦看了眼黑衣男，黑衣男也是悄悄瞄她。
“可是他……”程然剛想說，被姜亦的眼神制止。
“我們今天都沒有來過這裏。”姜亦一改往日的乖巧，這個時候倒有些冷酷無情的姿態了。
程然愣了，他有種錯覺，似乎這個樣子，纔是姜亦原本的樣貌。
“走。”程然咬着牙，走前狠狠瞪了黑衣男一眼。
現在樹林裏只剩下姜亦和黑衣男，遠處來的風吹的樹葉沙沙響。
黑衣男摸了下臉上腫起來的地方，頓時疼的他齜牙咧嘴。
“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了。”黑衣男用手撐着地，他對這種表裏不一的女人最是反感。
要是程然在，他還會客氣點。
姜亦站着，她低頭，如神邸般視着黑衣男。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過於普通卻又極度自信的人。
“哎喲！”
黑衣男還沒爬起來，就被姜亦一腳踹翻了，他打了個滾，還沒從頭重腳輕的重力失衡中緩過勁兒來。
“我看起來對我意見很大，說說。”女孩抱着胸，隨意地倚着樹。
“你有病吧。”黑衣男覺得這人瘋了。
“確實有點。”姜亦抿脣，她輕輕一笑，一腳踩上黑衣男的小腹，鑰匙扣裏的小刀彈出來，抵在了他的喉前。
“你你你……”他嚇得臉都白了。
“說說。”姜亦每說一個字，刀就靠近一分。
黑衣男已經感覺到痛了。
“我說……你表面裝清純，背地裏和……和水南街的混混搞在一起，晚上……晚上夜不歸宿，早，早就不是處……”
黑衣男講話艱難，喉嚨被刀子磨破了皮，出了血。
“這些……這些都不是我說的，是林芬芬說你家很窮，以前在學校也亂搞，王田田說你老去水南街的。”
眼看着姜亦臉上漸染冰霜，黑衣男害怕的都要哭了。
物以類聚，姜亦和水南街的人混在一起，又和程然胡招娣那樣的人玩，哪會是什麼好人啊。
女孩斂起眸底的殺意，她收了刀，挪開了腳。
黑衣男如遇大赦，他只想趕快離開這裏。
“去哪啊？”女孩不疾不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你走了？”
黑衣男身子一僵，雙腿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跌，摔了個狗喫屎。
明明漂亮到不行還長了一副乖巧的臉，下手卻是狠辣。
“耍心機還不利索的人，蠢。”
姜亦輕笑，梨渦淺淺，淡色的瞳映出黑衣男驚恐萬分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