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你喫牛肉還是羊肉?”林丹丹拎了一大袋蔬菜,在菜市場門口喊話。
“牛肉。”7K妏斆
林丹丹看到了姜亦身邊的男人,比她家姜亦高得多,長得很帥,就是看起來怪兇的。
“我先走了。”喬也瞥了林丹丹那邊一眼,對着站在菜市場門口的女人點開下頭。
“好。”姜亦莞爾。
林丹丹買完菜,同姜亦一起走回家。
“剛剛那是誰啊?”林丹丹有些好奇。
看那男人的氣質,不太像高中生,也不像是街邊搭訕的小混混。
姜亦笑着答:“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林丹丹瞥了她一眼,腦子裏立馬就冒出“男朋友”三個字。
她語重心長地提醒:“不要影響學習了。”
“放心,我成績很好。”姜亦從她手上接了一部分菜來。
林丹丹撲哧笑了,她是聽林國慶說過,姜亦有出息,考了全校第一齣來。
林丹丹的丈夫去了外地務工,一年就寒暑假回來兩次陪陪孩子,除了公公婆婆節假日從村裏過來走動,其他時候都是她一個人。
兩人回去的時候,林小寶帶着小侄子小侄女在玩彈珠,林國慶就在一旁洗菜。
“怎麼買了這麼多?”林國慶趕緊去接她們手裏的葷肉。
“姜亦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要喫好一點。”林丹丹笑着。
對於這個從小就被送走的小妹妹,她還是有印象的,記得小時候幫她換過尿布。
姜亦拿着菜在外面的水龍頭洗,有幾個鄰居打門前過,停下來看她。
“哎喲喂,誰家的小姑娘這麼好看嘞。”
林丹丹從屋裏出來,笑着說:“我家的小妹妹。”
鄰居不停地看向姜亦,邊誇讚:“真好看嘞。”
“誒,你聽說了吧,喬家村那個強姦犯的兒子回來報復了。”另外一個婦女小聲說。
姜亦聽到了“喬家村”三個字,擡頭瞥了她們一眼。
“你家裏也沒個男人,可要小心點,還有你這妹子,讓她也注意安全。”那婦女囑咐。
林丹丹被這麼一嚇,滿臉愁雲,不住地點頭。
她沒嫁過來就知道喬家村有人犯了罪,不過那是二十年前,她當時年紀也不大,正讀小學,被許桂花恐嚇得睡不着覺。
當初那個孩子好像是被媽媽帶着跳了井,小孩命大,但就是大人死了,成了孤兒。
講話的婦女走了,林丹丹也憂心地皺着眉往回走。
“怎麼了?”姜亦把洗好的菜端過去。
林丹丹對着她笑了下:“沒事。”
……
白宥坐在車裏等喬也。
因着近日網上爆出了明星的醜聞,南稚在酒莊外面拍的照片並沒有引起多大水花。
白宥還花了點錢,買了個熱搜,好歹讓網友知道了這麼一個人。
後座車門被打開,白宥往後看了一眼,是上祭用的紙錢和金元寶。
喬也關了車門,坐上副駕駛。
“現在去喬家村?”白宥調整了坐姿,卯足了精神。
“嗯。”男人點頭,又愜意地躺着了。
白宥很無語。
他第一次來,還不給指路,還得他自己去導航。
這喬爺當真是沒心沒肺啊。
汽車聲轟轟。
一輛沒見過的車,一直往村子後面的山裏走,不少人揣測到底誰來了。
“不會是喬家那個吧?”
“不可能吧,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半年前就回溫縣了,混黑道的。”
“我還聽說,他今天在鎮上買了紙錢,去掃墓的吧。”
“他不會是來報復的吧。”
“那小孩從小就狠,當初沒死掉,燒了親生父母,還放火把福利院給燒了,那麼狠的人,走上社會又進了黑道,真是可怕嘞。”
“嘖嘖嘖,有其父必有其子。”
“怎麼不被抓起來,多恐怖的人啊。”
議論聲裏,小轎車已經進了山。
“操!”白宥被迫熄火停車。
喬也眯起眼,剛剛撞到了什麼東西,把他給顛醒了。
“這裏有只野兔子。”白宥插起袖子,把渾身是血的兔子拎起來,“有塑料袋嗎?”
他要把着斷了氣的兔子帶回去好好超度一下。
喬也皺起眉,起身從車後面翻了個袋子給他。
白宥才把兔子裝進去,誰知那兔子還回光返照地蹦了下,嚇得他哇哇叫。
“喬,喬爺!”
喬也看過去時,兔子已經耗盡了力,徹底沒動了。
“走不走了?”喬也淡淡瞥向他,像看智障一樣。
“我一手的血,先去洗一下,你走路去唄。”白宥服了這位大爺,山路本來就不好走,他還不認路,更是難行。
喬也瞟了他一眼,帶着鎮上買的東西,往山裏面走。
他去的地方沒有墳,只是一塊小墓碑。
父親出事後,母親也死了,家裏的錢都賠光了,村裏沒人願意出棺材錢。
五歲的小男孩,真正理解了世態炎涼意思。
他一把火燒了屍體,小心翼翼地把骨灰裝起來,學着電視劇裏的模樣,抱去後山埋了。
大家說,這小孩真狠心,爸爸媽媽都敢燒,以後就是要去坐牢的。
也有馬後炮:“我本來都要去買棺材了,這小孩怎麼就把人燒了,這以後還得了?”
一個個把自己說的多好聽?
……
地方很偏,路又難走,村民都不願意過來,一路上都是肆意生長的雜草和灌木。
不知道走了多久,喬也踩到了一塊大石頭,他停了下來,用小鏟子把上面的一層土刨開,露出方方正正的一角。
這就是墓碑,骨灰盒在下面。
喬也圈了一塊空地,懷裏摸出打火機,之前幾張疊在一起燒,等全部燒完了,他再把火熄掉,埋上土離開。
白宥洗乾淨了手,在車裏等喬也回來。
他和喬也的緣分,是在那半卷宗譜上看來的。
當年白宥落魄,淪爲與狗搶食,是喬也幫了他。
“走吧。”男人從林子裏鑽出來,身上有些髒。
“你還好吧?”白宥看着他,男人臉上沒一點悲傷或者其他的表情。
喬也的事情他不太管,不過他們認識兩年,這還是第一次見他來掃墓。
淡的沒有幾乎沒有血緣的關係,見了面他也不知道喊墓裏那兩位叫什麼。
“嗯。”男人低低應聲,進了後座,“回去洗澡。”
白宥見他累了,沒有做聲,默默啓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