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也回頭，姜亦正笑着望向他。
“你在看什麼？”姜亦走過來，往房間裏掃了一眼，見到了書包的異樣，面不改色地看着喬也。
“有鳥進來。”喬也轉身，往樓下走，“我的被子不用曬了。”
“喬爺，你的錢。”姜亦看到了書包上的硬幣。
“給你了。”男人已經在下樓梯，聲音隔得遠，有些小。
姜亦抿了脣，進了房間，伸手把一塊錢放進了口袋。
書包一角，綠色的鐵煙盒很顯眼。
站了幾分鐘，手機來了一條信息。
【藍洋洋：這個叫喬也的，有點意思，什麼也查不到。】
盯了屏幕好幾秒後，姜亦把煙盒放進書包最裏面。
樓下。
喬也坐上了搖椅，櫃檯最下面一層的電腦，側邊的顯示燈閃了一下紅光。
他沒理，眯着眼昏昏欲睡。
姜亦下樓時就見着這樣一副場景。
男人也見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桃花眼微擡了下，隨後又耷拉下去，玻璃折的光正好落在下巴上，線條很完美。
“喬爺。”來了個穿着運動服的女人，化了淡妝。
她進門就看到了站在樓梯邊的姜亦，眼裏的妒忌像火一樣要噴出來。
女人是水南街裏面的，大家都說，喬爺喜歡清純這一掛，她就先來試試水。
可不巧，正主兒在這裏，她這個東施效顰，搔首弄姿地像跳樑小醜。
“怎麼跟塊賴皮糖一樣。”女人不滿的瞟了姜亦一眼，氣呼呼走到後面拿了幾包衛生巾。
“喬爺，這裏一共多少錢啊？”女人說話完全變了態度，嬌滴滴地。
櫃檯後面的人沒理。
半晌，女人不死心地又問：“喬爺？”
“邊上有價目表。”姜亦下了樓梯。
女人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惱：“我問你了嗎？”
喬也微微眯開一絲眼，淡着嗓子喊姜亦：“姜亦，收錢。”
“好的。”女孩子從邊上進了櫃檯，正好擋住了女人看喬也的視線。
“五十塊二，收你五十塊。”姜亦很熟練地拉開抽屜找錢，動作一氣呵成的，像個老手。
惹得喬也頭往這邊偏了下。
女人瞪着兩顆眼珠子，不情不願地拿了錢，連個袋子都沒拿就被氣走了。
“喬爺，錢放抽屜裏了。”姜亦把零錢理好，合上了抽屜。
搖椅上的美人不睜眼，也沒出聲，長腿往前伸了下，換了個姿勢。
姜亦側過身，從旁邊出去，喬也的腿往邊上歪了點，正好擋了她一半的路。
女生剛擡腳，他也跟着擡腳，看似很不巧地橫擋住了女生的動作。
喬也就在身後。
姜亦確定，他是故意的。
剎那，女生一腳踩下去，身子不可抑制的往側邊倒。
她倒的比偶像劇還要巧妙，就很合時宜地轉過了身，正正好的就摔在了搖椅上。
喬也不無辜躺槍，下巴被女生的額頭撞到，有些痛，有些麻。
整個鼻腔充斥着洗髮水味道，還夾股藥味兒。
原本是試探姜亦來着，現在喬也忽然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不好意思，沒站穩。”姜亦擡起頭，雙手似軟綿綿地撐在男人胸前。
胸口被壓着，有些不透氣。
喬也抿緊了脣，保持着一貫的冷靜。
“還不起來？”
她是故意的。
“噢。”應的快，但是動作慢吞吞。
一雙手跟小貓爪子似的，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料，撓的人心癢癢。
喬也的右耳根發熱，冷着一張臉，把腦袋側向右邊。
起來以後，姜亦理了理頭髮，男人依舊躺着，一副啥也沒發生的模樣。
她低頭，喬也的腳已經收回去了。
走出了櫃檯，姜亦停了下來，道：“喬爺，你害羞了嗎？”
聲音軟綿綿，很是嬌氣。
“沒有。”不屑的迴應。
一個半大點的屁孩兒，他害羞個屁？
“可是你的心跳有點快。”
“……”
“沒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讀你的書去。”
……
姜亦幾乎是被趕出來了。
她這回沒走小巷子，走的是大路。
去春來飯店的方向，有輛白色轎車駛過來。
“姜亦。”車停在路邊，副駕駛冒出來的是一中校長的臉。
開車的是二中的譚校長，後面還坐了譚靜和李斯理。
“校長好。”姜亦認得校領導，打招呼很禮貌。
校長還正愁找不着人，這會子好，直接路上碰見了。
“上車，我們談點事。”
姜亦瞥了譚校長一眼，隨後上車，和譚靜坐一起。
後座坐三個人很富餘，但譚靜把姜亦看的就跟洪水猛獸一樣，不停往李斯理那邊靠，兩人之間的空隙可以划船。.七
“不擠吧？”譚靜笑着看向她。
姜亦禮貌回笑：“嗯，剛好。”
看着身邊姑娘甜甜的笑，譚靜抿着脣，將笑容淡下去。
真是見人說人話，裝的有模有樣。
車子最後停在春來飯店。
“姜亦，過來，坐這邊。”一中校長親切招呼着，讓姜亦坐到了自己身邊，生怕譚校長這個時候把人挖走了。
譚校長無奈笑了笑，大家都是老狐狸，他這麼被提防，還真不好下手。
點了一桌菜，開始進入正題。
“我們打算，送你們三個去補課，爲年前的虞城數學競賽衝刺。”譚校長看了一眼他們，李斯理和譚靜頓時坐直了身體，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屆時京城大學高安校區的老師會來。”
聞言，譚靜的腰桿兒挺得更直了。
她從小成績就好，接受的也是最好的教育，溫縣這些學生根本沒法和她比。
這次數學競賽的冠軍，她勢在必得！
姜亦微微擰了下眉，開口拒絕：“我不想補課。”
譚校長一愣，想到姜亦家裏拮据，剛要開口就被一中校長搶了答話權。
“這個你放心，補習的錢一中會幫你解決，你只管好好讀書！”
溫縣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考上京城大學的。
這一屆的希望都在李斯理和譚靜身上，不過那都是二中的，現在突然來了個姜亦，一中校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謝校長，是我個人不想補課。”姜亦依然拒絕。
“爲什麼啊？”兩位校長問得急切，似乎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來。
姜亦看了他們一眼，氣定神閒地開口：“浪費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