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校長在裏頭說着事兒，三個學生先出了包廂，往學校裏趕。
從春來飯店去二中，就得經過一中，所以三人還必須得同一段路。
姜亦走在前面，個子高高瘦瘦，身上穿的也很普通，但是那個氣質，卻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來。
譚靜盯着她的背影許久，多少有些嫉妒，最後忍不住開口。
“姜亦。”
聽到有人喊自己，姜亦回頭，她只是隨便往路邊一站，就美得不像話。
“你是討厭我，所以纔不跟我們一起補課的嗎？”
聽到這兒，姜亦輕聲笑了。
她講話很溫柔，透着文雅：“你多慮了。”
一個丫頭罷了，不至於。
“你真的只是覺得浪費時間？”譚靜不相信姜亦跟校長他們說的話。
她意味深長地瞥了姜亦一眼，多少有些譏諷：“我不信。”
天天混在水南街還不去上課，害怕浪費時間？
搞笑了。
李斯理也擰着眉，之前在公交車上被姜亦給懟了，現在對這個漂亮女生沒一點好感，況且譚靜也不喜歡她。
“上課更浪費時間。”姜亦答的輕飄飄，轉身就走。
李斯理伸手攬住了譚靜的肩，寬慰道：“本來這比賽就是我們兩個人去，她那七百多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考的。”
聽到這話兒，譚靜頓時笑了。
她就說嘛，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這個分數，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考出來的。
“算了。”譚靜不着痕跡地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不拖我們後腿就行。”
……
天一黑，姜亦就來了雜貨店。
“喬爺，你幫我收了被子？”她打外面過來，沒看到自己曬得被子。
男人點了外賣在喫，有兩盒飯，一盒沒開的放在他對面。
“注意用詞，那也是我的被子。”喬也頭也沒擡，一口一口喫着辣椒炒肉。
這青辣椒綠油油的，肉多油多，青椒更綠，肉也更香。
姜亦看了一眼，很自覺的坐到了對面，問：“今天怎麼自己去買飯了？”
喫着飯的男人微噎，他擡頭，好看的眼睛沉澱了墨色的夜。
喬也沒說話，但姜亦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還在爲白天的事懊惱啊……
姜亦拿了筷子，打開飯盒喫起來。
喬也看着小姑娘嫺婉的喫相，微微蹙了眉。
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我要去虞城參加數學競賽。”
“什麼時候？”
“年前，具體時間不清楚。”
“噢。”喬也面無表情夾了菜。
“學校要我補課，我沒去。”
男人停了筷，看了她一眼：“爲什麼？”
如果是因爲錢的事情，倒不用擔心，他可以借給她。
“補課浪費時間。”姜亦趁還他沒喫，挑了一塊大肉。
喬也看着她的動作，輕輕掀起嘴角。
“成績這麼好，虞城那邊怎麼放你走了？”
男人聲音帶着笑，話音一落，姜亦喫東西的速度也慢下來。
她擡起頭，眼角氳溼，染上一層薄霧，小鹿似的眼睛，楚楚動人。
倏地，喬也的心臟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剎那的重心墜落感。
他斂眸，長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異樣。
“天災人禍嘛，天才也會變成蠢材。”姜亦見他低頭，也跟着低頭。
人嘛，賭得起，輸不起。
誰會繼續把希望放在一個住院休學半年的人身上？
沉寂了幾秒，喬也掀起一對桃花眸，看着小姑娘越來越長的頭髮，沒說話了。
這姜亦啊，就是看起來乖。
雜貨店門口穿來汽車的喇叭聲。
姜亦回頭，看到了穿着霧霾藍呢子大衣的“女士”進了店。
“宥哥，你吃了嗎？”姜亦一眼認出人來。
白宥一臉疲態，掃了眼桌上喫的差不多的飯菜，搖搖頭，徑直去了二樓。
他本就精神狀態不佳，從京城趕回來，更是疲憊。
喬也放下筷子，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轉頭，看到女生拿着手機在玩最近比較火的遊戲。
不出意外的，開局即出局。
喬也抿着脣，沒眼看。
……
水南街越夜越熱鬧。
喬也正要關店門，白宥下樓了，換了一身男裝，但臉上還是有些倦態。
“喬爺。”白宥坐在小餐桌上，等着喬也問話。
“說吧。”喬也沒過去，而是靠在樓梯的扶手上。
他四肢修長，生的還美，隨便往那一靠，都是傾國傾城的模樣。
白宥看了他兩秒，緩緩述來：“故辭酒莊，晏家的人救了我。”
“你知道晏家在京城是什麼地位？”喬也抱着胸，反問他。
白宥搖頭，但他不是傻子，想來晏家勢力很大，不是他所能夠想象的。
喬也遲疑了一秒，他說：“離晏家的人遠些，特別是掌權人，晏楚。”
聽到這兒，白宥瞬時瞪大了眼睛，很不可置信地問：“晏楚是掌權人？”
他那麼年輕，估計三十都沒有吧？
喬也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上了樓。
大家族裏能爬上這個位置的，能是什麼好人？
這世上又有幾個好人？
天就這麼聊完了，白宥也該上去了。
從椅子上起身，太陽穴突然抽了一下，疼得劇烈。
“怎麼回事？”他伸手按了按穴位，想着應該是那個李總下的藥，副作用還沒下去。
人還沒上樓梯，就收到了南稚的消息。
【南稚：白小姐，錦繡影業有意願跟我簽約，您覺得怎麼樣？】
南稚年紀不大，處事也不深，碰到一點大事，自己也不敢輕易做決定。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把白宥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白宥低頭想了想，立馬往三樓跑：“喬爺，你以前是不是說過錦繡影業是晏家的產業？”
三年前，白宥還在做野模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小公司的名字，還差點去裏面做了藝人。
但就這兩年，小公司發展的非常快，很快就擠進了一流娛樂公司的行列了。
他記得喬也提到過錦繡影業和晏家有關。
但就奇了怪了，這網上網友都扒不出來的消息，他一個死磕虞城溫縣和雜貨店的流氓，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喬……”
三樓房間緊閉，把白宥攔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