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九號房的那個老泰迪，不知道被誰動了吊瓶，進了空氣。”
“不過沒死，就是嚇得夠嗆。”
“那個老男人，外面的仇家肯定不少，活該！”
電梯停在一樓，姜亦把口罩扔進了垃圾桶，快步出了醫院大門。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上面有一條喬也昨天晚上的消息。
【喬爺：我回了溫縣。】
想了一會兒，姜亦才慢吞吞回覆了一個“哦”字。
水南街起了夜風，風颯颯地吹，怪涼。
櫃檯後面，男人垂着眼，睫毛輕輕顫動，看着手機屏幕上沒有感情的一個“哦”字，良久纔將手機放下。
十一點了，雜貨店要打烊了。
喬也起身去關門，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喬爺……”胡招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似乎在躲避什麼東西。
“打烊了。”男人輕輕掀起眼皮，神色沒有起伏。
胡招娣回頭瞥了一眼，笑着開口：“喬爺，我就買一點東西，您等我一會兒？”
“快點。”喬爺微微蹙眉，身子往後，胳膊撐在櫃檯上。
胡招娣討好的笑了笑，躥進了後面的貨架。
外面有細微的聲響，喬爺偏過頭，看到了投在門前的一點影子。
他彎腰，拿起垃圾桶裏面的袋子，走到門口，瞥見暗處的一個圓滾滾的影子。
嘭。
“哎喲！”一聲慘叫，黑影唆唆兩下逃了。
“喬爺。”胡招娣拿了包薯片出來。
“自己掃碼。”喬也回頭瞥了一眼，退回到門口，倚着門，拿出手機發短信。
“謝謝您。”胡招娣低頭，深深鞠了一躬。
“把外面垃圾扔了。”喬也沒正眼瞧她，就淡淡地發佈指令。
“好嘞。”胡招娣快步跑出去，撿起不遠處的垃圾袋。
譁——
雜貨店的大門關了。
“老妹兒啊。”熟悉聲音從水南街裏面傳來。
黃毛手裏還有沒喫完雞腿，滿嘴油光地正朝胡招娣走來。
他纔剛喫呢，就看到喬爺的信息，叫他來送胡招娣回家。
“咦~”胡招娣一臉嫌棄，撒腿就跑。
“等等哥哥啊喂——”
……
翌日，火車在中午抵達溫縣。
一出站，外面就拉滿了橫幅。
【恭迎競賽狀元回家！】
【一中狀元姜亦，歡迎回家！】
【恭喜姜亦同學獲得虞城數學競賽一等獎！】
譚靜在姜亦前面出來，看到前面的一幕，臉色發白。
“姜亦！”一中校長大老遠就看見了譚靜後面的漂亮女生，領着一大幫老師飛快迎上去。
馬路牙子上，停了一輛白色的汽車，譚靜認得那車，是譚校長的。
“走吧。”蔣老師瞥了一眼後面熱鬧的人羣，拍了拍譚靜的肩膀。
女生有不甘心，但還是往車那邊移動。
上了車，蔣老師看了眼副駕駛上的中年男人，開始誇譚靜：“校長，譚靜這孩子不錯，競賽上拿了三十六名。”
“嗯。”譚校長沒怎麼聽，視線都在不遠處的紅色橫幅上。
“你和李斯理怎麼回事？”譚校長突然開口。
譚靜和李斯理交往的事不是祕密，這事學校也知道，但礙於譚家的身份，大家就都睜一眼閉一隻眼，況且李斯理的成績確實不錯，是個好苗子，人單純，還容易控制。
但是現在，兩人的成績在姜亦的襯托下，顯得差到了極致，還有什麼資格去談這種情情愛愛？
蔣老師一愣，有些後悔上了這車。
他們自家人有矛盾了，一個外人在場，着實尷尬。
“嗯，處理好，不要一直被人壓着。”譚校長也不爲難她了，轉身吩咐司機開車。
橫幅飛快落在後面，譚靜瞥了一眼，斂下眸低的如火的妒意。
……
姜亦是衆星捧月一般回到一中的，場面異常盛大。
“姜亦，歡迎回班。”章老師笑着和她打招呼。
姜亦抿脣一笑，瞥了眼對方日益漸長的小腹，沒有說話。
“哇，姜亦，你好厲害啊。”
“不愧是校花，不愧是學霸……不對，是學神！”
前面幾人圍着姜亦講話，程然伏在後面寫作業，只是擡頭瞥了一眼，便又很快低下頭去。
他與姜亦的差距還很大……
“姜亦！”胡招娣下課第一時間就來了十班找人。
“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姜亦淡淡笑了，就見胡招娣從口袋裏拿了一個透明的玻璃小藥瓶出來。
“你看看，這上面的單詞是啥意思？”胡招娣一直沒忘記嚴素素交代的事，第一時間就給了姜亦。
“哪來的東西？”姜亦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母根本不是單詞，似乎是什麼的縮寫，她沒見過。
不過從這個瓶子的製作上來看，不太像z國的東西，瓶身與瓶蓋的切口，更像是國外的東西。
一個貧困縣，怎麼會有國外的藥劑？
“啊？這是嚴素素給的。”胡招娣壓低了聲音。
姜亦暗下眸子，將瓶子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東西放放我這裏，我上網查一查。”
果然文化人就是辦法，胡招娣愉快的答應了。
一下課，姜亦就出了校門，往水南街的方向去。
進門，就看見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餐桌上喫泡麪，紅潤的脣上還留有些許的湯汁，看着很誘人。
“喫飯了嘛？”喬也偏過頭問，順帶喫完了最後一口麪條。
“還沒。”姜亦坐在對面，雙手撐着腦袋看向他。
“等着。”喬也拿出手機，撥了上面的一個電話，“一份外賣。”
姜亦噗嗤一聲笑了，小臉紅撲撲，像打了腮紅，可愛的緊。
“你笑什麼？”喬也放下筷子，不知怎麼滴，竟然也跟着她一起笑。
“沒什麼，還蠻可愛的。”
可愛？
喬也收了笑容，把垃圾扔到外面去，正好黃毛拿着他的外賣進來。
“喬爺，今天胃口不錯呀。”
“拿來。”喬也擋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黃毛嘿嘿一笑：“爺，我口渴，拿瓶水。”
“滾別家去。”喬也淡淡斂了他一眼，奪過黃毛手上的外賣盒子，轉身進屋。
餐桌邊的小姑娘坐的很直，正眼巴巴的等着投喂。
“喏。”喬也把餐盒放桌上。
“你喫嗎？”姜亦把口袋裏的藥瓶拿出來，就放在桌上。
喬也目光掃過去一眼，微微一怔。
隨後，他漫不經心地坐下，拿起藥瓶子把玩，又漫不經心地問：“這是什麼？哪裏來的？”
姜亦看了他一眼，眼裏帶着些探究才一秒，就被她隱藏下去。
“不知道，朋友給的。”
倏地，男人的語氣嚴肅起來：“哪個朋友？”
哪個朋友這麼厲害，還能搞到國外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