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斯文儒雅了近半輩子的人，竟然也會有這麼迫不及待的一面。
“姜亦，陳教授來了。”工作人員喊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的女生纔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
“你好。”姜亦起身，禮貌性地打招呼，不卑不亢。
不似他人一般，會把眼前人捧得很高。
陳平生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請她坐下。
“你是如何解開密碼的？”他比較關心這個。
姜亦把手機放進口袋，笑着回答問題：“每個考生的準考號，是等比數列，所以我猜測，再將公式微積分，畢竟教授是帶大學嘛。”
陳平生先是一頓，隨後笑了。
“你這小姑娘，倒是厲害得很。”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姜亦循聲望去，容貌俊美的男人走進來。
見着晏萊安，陳平生微微蹙眉，他接着和姜亦聊天。
“姜亦，你有沒有興趣跟着我一起去學數學？”
京城大學高安校區的數學系，是全國最好的數學專業，其聲望在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
晏萊安坐在一旁，等着小姑娘的回答。
“不好意思，不感興趣。”拒絕的很乾脆。
陳平生愣了愣，就連晏萊安都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拒絕。
“丫頭，你可想好了，這位可是舉國上下、最有名的數學家呢。”晏萊安扯了扯嘴角，小丫頭還是年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還沒這個機會。
陳平生也不甘心，他又問了一遍：“姜亦，你真的想清楚了嘛？”
女生點頭，精緻的臉在柔和的光下愈發好看。
“確實不感興趣。”
陳平生眼中的笑意漸失，他蹙着眉，很苦惱的樣子。
而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姜亦：“以後改變主意了，跟我聯繫。”
姜亦掃了一眼，雙手接過：“好。”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見人急着走，陳平生也不攔，示意工作人員帶她出去。
晏萊安坐在一側，忍不住笑出聲來。
“表哥，小姑娘對你這門死學問，可不感冒呢，要不要再收過一個小徒弟？”
陳平生微微抿脣，禮貌性笑了下，轉身出門。
其他人沒這個天賦，他瞧不上。
……
吳老師在外面等，她現在還有些暈乎乎，怎麼比賽就結束了？
好在，冠軍是姜亦的。
那位陳教授，定會收這個天賦異稟的弟子！
“吳老師，還在等呢。”蔣老師過來湊個熱鬧。
好歹是溫縣出來的人，雖然不是他們學校，但也沾了些光。
“嗯。”吳老師嘴脣上揚得厲害。
“你們一中，可算是出息了。”
吳老師一頓，不太想搭理他。
這就是變着法兒說他們一中差唄。
“名氣雖然比不上二中，但是人比得上就是。”
話音一落，蔣老師被懟的啞口無言，正向找點別的話題來緩解尷尬，轉眼就看到姜亦從電梯裏出來。
“你們姜亦怎麼去那麼久啊？”蔣老師眼裏有幾分嫉妒，要是當初校長再堅持堅持，現在姜亦就是他們二中的人了。
這世上哪還有挖不動的牆角？
吳老師活了一把年紀，自然是瞧見了蔣老師眼裏的不甘心，話語裏帶着傲氣：“沒什麼，就是陳平生教授找她有點事，估計是學術上的交流吧。”
蔣老師抿了抿脣，雖看不慣面前這老女人，但也笑着說好話：“姜亦這孩子確實厲害，肯定是保送京大數學系了。”
說話間，短髮女生已經走到跟前。
“姜亦，陳教授找你說什麼了？”吳老師迫不及待地開口，趁着蔣老師還在，就抓緊時間顯擺。
“然後呢？你同意了嘛？”兩雙眼睛全都盯上來。
“沒有。”
轟——
吳老師蒙了。
“你拒絕了？”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真的拒絕了？”
蔣老師心中卻是暗喜，有些幸災樂禍。
還真是個沒有見識的小丫頭，機會送到眼前來了還抓不住，笨死了。
“嗯，不感興趣。”出了大廳，外面的冷氣穿進袖子，姜亦把手插進了上衣口袋。
吳老師緩了好幾分鐘，纔開口答話：“沒事，反正你厲害，不喜歡咱們還可以挑別的專業。”她講完看了一眼邊上蔣老師，沒好氣地補上一句，“咱比別人聰明一大截，在哪都是第一。”
“誒……吳老師你……”
“姜亦，咱們去喫慶功宴。”
不待蔣老師講話，吳老師就趕緊拉着姜亦走了。
沒多久，側面柱子後面出來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生，正死死盯着姜亦走的方向，眼神不善。
“她真的拒絕了陳教授？”譚靜跟了一路，她們的對話也聽得七七八八。
“嗯。”蔣老師嗤笑一聲，還以爲這丫頭能有多厲害，想不到目光這麼短淺，沒有一點上進心。
這種人，就算她再會讀書，那又怎麼？還不是一樣沒出息。
“走吧，我們明天也回去。”
“嗯。”
譚靜雖然沒拿到什麼獎，但好歹進了半決賽，這樣學校那邊也能交差。
……
夜裏的風更大。
姜亦戴上米白色毛茸茸的帽子，在賓館樓下的奶茶店買東西。
“您好，您的暖冬椰椰拿好。”服務員將打包好的奶茶遞到檯面上。
姜亦瞥了一眼，拿奶茶的是個婦人，衣着不俗，但神情卻異常憔悴。看着，還有幾分眼熟。
宋雲接了奶茶，一回頭，邊上站着的漂亮姑娘正衝她笑。
似乎在哪見過，但是想不起來。
“需要幫忙嗎？”姜亦上前一步，她的笑容很有親和力，宋雲手上本來就有許多東西，她還沒緩過神，對方就接了她手上的一袋蘋果。
“你去醫院？”姜亦看了眼她另一隻手上的病歷單。
“嗯。”宋雲笑了笑，面前的小姑娘看着很親善，她也願意多說兩句，“家裏有人住院了，去看看。”
“嗯，我也順路。”
宋雲還想再問問姜亦的情況，女生已經走在前面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醫院，護士們都認識宋雲，有幾個上來打招呼。
“這麼漂亮，是你妹妹嗎？”一個年長的護士笑着看向姜亦，這高鼻樑大眼睛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怎麼會這麼好看呢！
“不是。”
一聽，護士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那可別讓你家那口子看見了。”譚寶路那個老色批，連院裏有仨娃兒的婦女都不放過，真是畜生不如。
說罷，也不管宋雲的臉色，護士徑直離開。
“謝謝啊。”宋雲的臉色很難看，大家沒少勸她離婚，但她不聽，後面也不再有人當她面說這話了。
姜亦挑眉，看了她一眼，道了聲不用謝，趁着宋雲去前臺登記，轉身進了旁邊的電梯。
電梯停在五樓，姜亦拿出口罩戴上，出電梯後拐進一間病房。
“你這賤蹄子，怎麼現在纔來？”男人躺在牀上，還以爲來人是宋雲，開口就罵過去。
等人回頭，看到帽檐下陰鷙的眼睛，譚寶路渾身一顫。
“你……你誰啊？”
“精神不錯啊。”姜亦走近他，擡頭瞥了眼牀邊掛着的吊瓶，眼睛微微眯起，彎成了月牙。
“你……你要幹嘛？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