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蹲在角落，滿眼驚恐地看着朝他步步過來的女生。
姜亦淡淡瞄了他一眼，這男人她有印象，混在水南街附近的流浪漢。
“我我我……我沒害她。”流浪漢是被僱來看人的。.七
他膽子小，也怕黃毛那些人，根本不敢對胡招娣做什麼。
“哦。”姜亦沒空搭理他，微微蹙眉，忽地角落傳來細微聲音。
“姜……”
藉着微弱的光，胡招娣看清了來人是姜亦。
她一個女生，怎麼能這麼冒險？
“姑奶奶，我能不能走？”流浪漢早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討好地衝姜亦笑了笑。
“走吧。”
流浪漢大喜，連忙爬起來。
忽然腦後一陣痛擊，瞬間昏死倒地。
姜亦目光平靜，掠過角落，胡招娣心尖一震，雙肩忍不住輕顫。
下手利落乾脆，一看就是熟練至極。
胡招娣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不敢對上女生略帶涼意的目光。
“還不走？”女生停在她面前，聲音不大，卻在樓間迴響。
“謝謝。”胡招娣微微仰頭，眼前卻不再是少女明媚的笑臉。
她愣了愣，只覺惶然。
姜亦也不願繼續僞裝，單手將人攙起來，幾乎是拖着她往外走。
“怎麼了？”
清冷的話語，令的胡招娣一下清醒了許多。
姜亦帶她從後面走，繞開了有警察的區域。
“沒……謝謝。”女生小聲地道了謝。
姜亦沒有吭聲，帶着人穿過一個接一個巷子，身後的警笛聲越來越小，最後只剩幾聲嗚咽。
“我就住在前面。”胡招娣輕輕開口。
姜亦擡眼，聲音不冷不淡的：“送你進去。”
“姜亦，謝謝你。”胡招娣再次道謝。
要不是沒有她，自己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
“是我連累了你。”
姜亦這話也不錯，如果不是自己和她走的近些，黑龍會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可是你還是來救我了。”胡招娣頓了下，“姜亦，你這麼厲害，爲什麼要留在溫縣呢？”
嚴素素之前提醒過她，讓她少和姜亦走動，她當時還以爲嚴素素吃薑亦的醋。
現在仔細想想，一個能讓嚴素素喫癟的女生，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的。
“不會留很久了。”
胡招娣愣了愣，隨後立即釋懷。
這樣漂亮又厲害的女生，當然不會在溫縣這樣的小地方待太久。
她遲早是要出去的。
“你什麼時候離開？”
“不確定。”
“我們，還是朋友嗎？”胡招娣小心翼翼地問。
大約過了五六秒，女生才認真的回答：“當然。”
“胡招娣，你死哪去了？”低矮的木門前，站了個男生。
男生個子不算很高，頭髮被風吹得很亂，每個正形兒的倚在門上，左腳踮起，跟着口袋裏的音樂抖動。
胡招娣沒想到，胡天賜會在這裏。
“你來幹嘛？”
他們姐弟關係很差，見了面更是沒有好臉色。
“胡天賜，你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胡招娣被綁了一天，沒怎麼喫過東西，罵人聲音都提不上來，看着甚是虛弱。
“嘖，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被人騎了……”胡天賜的碎嘴還沒蹦出髒話，一塊石頭直接砸在他的臉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滾。”姜亦冷眼看着他，顯然沒有什麼耐心。
她來溫縣的目的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僞裝下去。
“你……你們竟然打我。”胡天賜捂着腫起來的臉，惡狠狠地撂話，“胡招娣，明天我就讓爸打斷你的狗腿，還有你！”
他指着對面清冷的女生，剛要出口的狠話，在對上女生冰冷的眸子時，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裏。
那眼神，像是利刃一樣，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給活剝了！
縱使胡天賜再不甘心，卻也過多停留。
水南街那個男人，他也是害怕極了的，現在誰還不知道，姜亦和那個喬爺是那種關係！
看着胡天賜走了，胡招娣輕輕嘆了口氣，對着姜亦笑了笑，顯得頗爲窘迫。
“他就是一個傻子，你……不要和他計較。”
還是心軟了。
即便胡天賜是坨爛泥，但也是和她從一個孃胎裏出來的弟弟。
“嗯。”姜亦簡單應了聲，不知是敷衍還是怎麼。
胡招娣抿緊了脣線，她笑了一下說：“我先進去了，你早點休息。”
“嗯。”姜亦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良久，胡招娣纔開門進屋。
屋子很小，裏面只有一張牀，牀邊有個小櫃子，胡招娣打開來，裏面的銀行卡還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眼眶不知什麼時候溼潤了，她竭力仰頭，逼着淚水退回去。
……
雜貨店裏的燈還亮着。
姜亦擡頭掃了一眼，進門後神情自然，彷彿今夜無事發生。
“小姑娘，這麼晚還出門遛彎啊？”
裏面多了些人，穿着合身的警服，齊刷刷站了一排。
剛剛講話的老者，就坐在中間，端着沒了熱氣兒的茶，笑盈盈地看着進來的小姑娘，眼中意味不明。
櫃檯邊上，喬也倚着身子，目光落在姜亦身上時，才稍稍柔和一些。
“喫點東西。”喬也從櫃檯上拿了個小麪包，往姜亦懷裏扔。
“謝謝。”女生擡了擡手，在半空中就輕易抓住了麪包。
賀眠山眯了眯眼，這動作可不一般。
姜亦沒有管小老頭的目光，只是對着這些人淡淡一笑，便往樓上走。
“小姑娘，我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女生停下步子，盈盈一笑：“那應該時不當講的。”
“放肆！”小張忍不住蹙眉，出聲斥了一聲。
話音才落，立馬就被一道陰鷙的目光鎖定，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助理小方訕訕地掃了喬也一眼，男人周身氣壓太低，他拉了拉小張的衣袖。
“兄弟，自求多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