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你倒是會疼人。”賀眠山的視線又落在姜亦身上，“既然如此，那就休息，事情以後再說。”
姜亦微微抿脣，邁着輕盈的步子上樓。
她的步子很輕，上了二樓，便聽見樓下賀眠山不大不小的聲音。
“你們也去休息吧，我有事和他談談。”
隨後，便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待下面安靜下來，姜亦才挪動步子上樓。
她知道，不管是喬也，還是賀眠山，都不是省油的燈。
待人走了，賀眠山直起身子，含笑看着斜對面的男人。
年輕男人雙臂往後放，撐着櫃檯，不拘的碎髮落下，遮住了小半個眼睛，同時隱藏大半的情緒。
“你像你母親。”
看着是個不悶聲的人，做起事來比誰都狠絕。
喬也勾了勾脣，沒有接話茬。
他不喫感情牌這一套。
賀眠山目光沉沉，餘光掃了一眼樓上，低聲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不覺得古怪？”
年輕的聲音帶着些冷意：“不覺得。”
“你怕是給那小姑娘打掩護吧。”賀眠山突然揚了聲調。
喬也緩緩擡頭，潑了墨色的瞳孔，此刻微微泛起漣漪。
賀眠山依然是笑的，笑的真實卻也意味不明。
他脾氣好，也不好，是出了名笑面虎，要麼一堆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怎麼會對他言聽計從且百依百順。
“據我所知，她和大衍洲的人有聯繫。”賀眠山不緊不慢地說着。
現在誰還不知道，大衍洲和黑龍會狼狽爲奸呢。
喬也掀了掀眼皮，問的淡然：“嗯？”
“這事兒，我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吧？”賀眠山細細觀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奈何此人太多冷淡，沒有捕捉到什麼信息。
賀眠山也沒打算問出點什麼，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搖搖擺擺出了店門。
夜深了，他也要休息了。
喬也不閒着，轉身鎖了大門。
上到三樓，客廳裏點了一盞小燈，女生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坐在光下，低頭正看手機。
齊肩的頭髮垂下來，藏進了白白的頸窩。
“怎麼不去睡覺。”喬也走近她，入眼是睫毛彎彎，濃密且長。
“等你啊。”姜亦微微一笑。
她放下手機，撐着臉問他：“喬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喬也一頓，目光對上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微顫。
他最終是要回京城的，回了京城後，便要與這裏的一切斷開聯繫，與她劃清界限。
這事，她很清楚。
“你問。”
“你是不是有八塊腹肌？”
“……”
姜亦眨了眨眼。
喬也不知道她怎麼能用這般正經的表情，問出這樣的俏皮話兒。
“睡覺吧。”喬也轉身，未走出一步，腰上便傳來一陣暖意。
“喬爺，給我看看你的腹肌吧。”
喬也一愣，身子僵硬地站着。
“以後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她糯糯地開口。
趁着一切沒點破，趁着沒那麼多心思，趁着有這樣的機會……
心跳很快。
男人喉結動了動，他轉身，冰涼的脣落在微涼的額上：“早點睡。”
隨即，將不安分的小手從腰上拿下來。
“好吧。”女生仰頭，踮腳，輕輕啄了下他的脣，才邁着小步子進了房間。
喬也看着纖細的背影，嘴角不自覺揚起。
打架的時候，也不見她這樣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