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宋雲哽咽着，她對不起喬家。
“我每天都在煎熬裏生活，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當時發生的事。”
喬也面無表情的收起手機，勾起脣角冷冷一笑：“但你依舊避而不談。”
宋雲語塞，她瘋狂搖着頭，試圖解釋：“我……我不……”
她在譚寶路身邊二十年，出了一個冷冰冰的房子，什麼也沒有得到。
喬也沒空理會，轉身往小區外面走。
“喬也。”宋雲試探地開口，“你會……放過我嗎？”
“不會。”
喬也走出小區，聽到身後有犬吠，隨後是狗主人大聲呼救：“什麼情況啊？有人暈倒了！”
“手機前的朋友們，幫我做個證，她暈倒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出來遛狗的，我爲什麼大晚上出來遛狗？因爲人少啊，狗狗不會傷到人……”
……
樊城西區，幾棟尾樓亮着灰暗的燈，不適傳來男人咒罵打鬧的聲音，
“喬爺。”李巖遞過來一根菸。
喬也睨了一眼，沒接。
李巖頓了頓，收回拿煙的手，問：“我去換過一包？”
“不抽了。”喬也淡淡出聲，打消了李巖出去買好煙的念頭。
“好。”李巖不太詫異，他大概能猜到喬也不抽菸的原因。
自從喬爺身邊跟了個乖乖女，他抽菸的次數就少多了。
李巖很服喬也，這煙說戒就戒，換做是他，可做不到。
“那個姓宋的女人，要不要給她點顏色？”
喬也斂了斂眸，微微扯起嘴角：“最後收拾。”
“行，那譚寶路那邊，我就按您的吩咐去做。”
“嗯。”喬也微微點頭，“樊城交給你，我還有事。”
“好。”李巖拍了拍胸膛，“這事兒我會辦的漂亮。”
原本李巖只能在城西活動，現在在喬也的推動下，城東的小鬍子已經徹底涼涼，現在整個樊城的灰帶活動，都在李巖的控制下。
搞死一個譚家，不難。
“巖哥。”幾個小弟帶着狗腿的笑過來，目光卻緊緊落在走遠的黑衣男人身上。
李巖順着目光看過去，男人身形修長，不一會兒隱匿在黑暗裏，宛如天上游龍，隱於神祕雲層。
“什麼事？”李巖緩過神，眉眼一低，目光落在幾個男人身上。
“譚寶路現在還在城東那邊的一個大會所裏，要不要把他……”男人比了下抹脖子的動作。
李巖嗤笑一聲：“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須臾，他又開口：“你去嚇嚇他，讓他以後對女人都有心無力。”
小弟們立馬領悟，不禁豎起拇指：“巖哥就是高，蝦仁豬心啊！”
“快去，晚了可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
李巖看着離開的幾人，心情愉悅不少。
譚寶路過了幾年好日子，也該是時候還這報應了。
……
一大早，溫縣縣醫院的走廊傳來吵鬧聲。
“什麼人啊這都……”中年男人看着坐在地上撒潑的老太太，只能喫下啞巴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離開。。
“哼！”許桂花從地上起身，可能是起的太快，低血糖了，腦袋一陣嗡嗡響。
周圍有幾個看熱鬧的護士，沒人上去扶。
這老太太厲害着，打水撞了人還理直氣壯，一言不合就坐地上裝病。
這人誰見了不躲？
“媽，你沒事吧？”林國慶正巧從外面買了包子回來，就看到許桂花坐地上按着頭，看起來不太舒服。
“沒事，餓的有點頭暈。”在林國慶的攙扶下，許桂花這才爬的起來。
“給小寶買了粉絲瘦肉包。”
“兩元錢三個？”
林國慶一頓，結結巴巴說：“兩個……”
“你這個沒出息的，上次我買的時候就是三個。”許桂花剜了他一眼，語氣兇惡，臉上的溝壑看着猙獰。
上次許桂花是耍賴，差點讓包子鋪老闆做不成生意，人家纔多給了一個包子了事。
林國慶腆着臉，嘴巴緊緊閉着，面對似炮彈的數罵，愣是一句也不敢反駁。
“算了，你去哄小寶喫早飯。”許桂花罵累了，拿出老年機看了眼時間，估摸着這時候檢驗科也快上班了，“我還有點事。”
撂下一句話，許桂花就蹬蹬往下走，迎面路過的幾個查房的護士早就知道這老太太的厲害，匆匆躲開，生怕這人賴上自己。
林國慶嘆了口氣，摸着包子沒有先前熱乎，趕緊把包子塞進口袋裏，然後快步往病房的方向過去。
……
檢驗科的護士才上班，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老太太。
雖然這地板每天都有打掃，但是醫院人來人往的，也乾淨不到哪裏去。
護士眼底掠過幾分鄙夷和嫌棄，熟練地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憑藉手感摸了一把開鎖。
“醫生，我那個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啊？”許桂花看見人來開鎖，撐着牆站起來。
護士斜睨了她一眼，語氣不耐煩：“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麼，最快也要兩天。”
“就不能快點麼？”
護士開門進去，坐在外面的工作臺上，慢悠悠地思考了下，露出爲難的神色。
她昨天已經收了那個年輕姑娘的錢，正想找個法子說今天能出報告的事……
噠噠……噠噠……
護士和許桂花幾乎同時往外面看，來的是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年輕女生，留着一頭飄逸的長髮，臉上也化了點淡妝。
“今天能做好嗎？”年輕女生問。
護士張了張嘴，醫院裏是有明文規定的，所以收錢的事不能明說。
“我儘量。”
“一千，今天下午給我。”
許桂花倒吸一口氣，看向女生的眼神變了又變：“譚……”
譚靜淡淡斜了她一眼，警告她閉上嘴巴。
護士若有所思看了譚靜一眼，然後應聲下來：“今天中午下班前，給你。”
許桂花大喜，看向譚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仿若這是搖錢樹。
譚靜沒有待很久，她把許桂花叫出來，兩人停在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地方。
“姜亦沒有什麼常吧？”譚靜問，眼睛看向遠處，有幾隻鳥兒飛過，成雙成對。
也不知道今天過後，姜亦還怎麼在溫縣待下去？光是想着，譚靜就激動。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許桂花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錢上，她上前一步問道，“譚小姐啊，剩下的兩千塊什麼時候給我啊？”
譚靜找許桂花做事，墊了林小寶的醫藥費，還答應另外給兩千。
女生刻意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許桂花的距離：“結果出來了再給。”
“行。”許桂花臉上笑着，心裏把她罵了個遍。
自己不差這點錢，還一直拖着不給，給醫院的錢倒是很大方，一千說給就給了，自己那兩千就摳摳搜搜的……
譚靜不知道許桂花心裏怎麼想的，她也不在乎。
從醫院回到學校，她的注意力就沒有在課上，腦子裏一直想的都是親子鑑定的事，甚至，老師讓她回答一個簡單問題也答不出來。
直到留給許桂花的電話終於響了。
“譚小姐啊，那個賤人真不是我們林家的種……”
譚靜鬆了一口氣，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
那個從京城來的男人，果然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