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眠山正在打電話。
“是是是，沒錯！”
“好，不過……人已經被那邊帶走了。”
“這……這怎麼要的回來啊，要不你去說？”
“你說不出口，我又怎麼好意思呢。”
嘮了許久，賀眠山才掛了電話。
助理小方進門，懷裏抱了一堆文件。
“賀老，這些都是犯人提函，譚家那邊的。”小方瞄了眼賀眠山的神色，小聲道。
聽到譚家，賀眠山就頭痛：“全部不批。”
“可是……法院那邊說我們不配合工作……”
“我這是不想批嗎？是根本批不了。”賀眠山抿了抿脣，“他們有本事，他們去找那邊要人。”
“好，我這就去回覆。”
“別回了，我已經來了。”穿着黑色警服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神色緊張的小張。
小方一愣，埋怨的瞪了那小張一眼。
小張一臉難堪：“賀老，我攔不住。”
符核是檢查院那邊的，正直壯年，前途無量。
他掃了身後的小年輕一眼，徑直坐在賀眠山桌前的椅子上：“我要進來，他們攔不住。”
賀眠山看了符核一眼，揮手示意小張和小方出去。
“那個年輕人不肯放人？”符核看着賀眠山，接過他遞來的茶水。
“嗯。”賀眠山坐下，往後一仰，表明了他的態度。
“怎麼處置譚家那幾個人，要靠法院決斷，你這樣任由那邊發揮，這法還有何用？”
賀眠山擡起眉頭，雖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倒是聽着怪不舒服。
“要沒那邊協助，能抓得了幾個嫌疑犯。”
“賀眠山，你……”符核急得站起來，“你簡直老糊塗了，乾脆你把我這頭銜，也一併送過去。”
“我想送啊，人家不稀罕。”賀眠山一臉無奈，他不是沒想過讓喬也接替他的位置。
“真是無理取鬧！出了亂子，我看你怎麼擔。”符核撂下話，氣沖沖地走了。
賀眠山抿了抿脣，趕緊拿起電話，按下幾個數字。
“雖說我們是合作關係，但是你們也都簽了協議，這樣做已經是違反了協議內容，上面會找你過去談話，如果你只帶走譚寶路，這事我能給你壓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輕笑：“賀老師，小也安分守己這麼多年，要點利息也不過分吧？要不是譚家搞出的那一檔子事兒，喬燁能被黑龍會的發現？我能損失這麼多兄弟？”
賀眠山沉默了。
“談話就談話，反正年輕時，也沒少捱罵。”說罷，那邊掛了電話。
良久，賀眠山從抽屜裏翻出一張年代久遠的老照片，上面的是幾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站在中間的少年眉目清秀俊逸，和喬也有七八分相似。
佈滿溝壑的手輕輕撫上去，這些都是他的得意門生，現如今，就剩一個活着了。
“要是都活着，那就好了。”.biqugé
……
藍洋洋看了眼躺在隔壁的女生，陳述這近日來的一些新聞事件。
“那個叫什麼李斯理的，做事還挺快，把那幾間小平房燒的精光，譚家，真的就剩一堆灰了。”
女生擡起眼皮，側目掃了他一眼。
藍洋洋一愣，乖乖閉嘴。
他倒是差點忘記眼前這位是什麼人了，林家讓那傻子小姐吃了這麼多苦頭，能活下來這麼多人都仰仗那幾個孩子。
飛機隱入雲層，看着外面的柔軟的一團白色，姜亦微微一笑。
“藍洋洋，你還記得，我當初來z國的任務嗎？”
看着陰晴不定的女生，藍洋洋歪了下腦袋，試探地道：“追殺大衍洲的逃犯。”
“嗯，可是z國不能殺人，但是，要是有意外發生，那就不一定了，對吧。”
藍洋洋臉色一變：“誒，你跟我說這些，要幹嘛啊？”
姜亦抿脣淺笑，立馬有保鏢上來，將藍洋洋死死按住。
“藍洋洋”臉色一僵：“你在飲料裏下藥！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姜亦抿着脣，沒有回答。
“你一開始就發現了？從頭到尾，你都在耍我？”
“難道不是你在耍我嗎？”姜亦淡淡一笑。
保鏢得到指示，將人的手腳折斷，並用刀在他身上留下幾道不致命的傷口，血腥在空氣中漫開，這是斬滅他所有的生機。
“不愧是會長培育出來的，這麼疼，一聲都不吭呢。”
“你怎麼可能發現我不是！”男人眼睛充血。
他看了藍洋洋所有的資料，花了重金整容，不管是聲音，習慣，相貌，都以假亂真。
她怎麼發現得了？
“藍洋洋，可沒你聰明。”姜亦伸了個懶腰，“扔到海里餵魚吧。”如此殘忍的話竟被說的這麼悠閒。
“會長……會長不會放過你的！”
女生肩膀輕顫，她轉過臉，翹翹的鼻尖，爬上了幾分微光。
“遲早，我會讓他去見你。”
“你……你怎麼會發現我！你不可能發現……”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姜亦端起桌前的水杯，輕呷了一口，姿態慵懶的像只貓。
人人都知道她是大衍洲會長的殺手，人人都以爲她在大衍洲，是靠着藍洋洋這個得力幫手纔有如此成就。
誰能知道，藍洋洋引以爲傲的電腦技術，不過是她在背後操控而已。
一開始，她就沒想讓藍洋洋查出自己和晏家的關係，這個冒牌貨，算是撞到槍口上來了。
她要瞞，自然是瞞着所有人。
會長怎麼都想不到，會被反擺一道。
“小姐。”剛剛的保鏢過來回話，“事情辦妥了。”
“嗯。”姜亦放下水杯，閉目養神。
保鏢看着睡顏甜美的少女，再想起她剛剛做的那些事，饒是他征戰多年，心中也不免發憷，背脊升起一股涼意。
晏家的這兩位主子，外表看着都是和和氣氣、平易近人，但這對付人的手段，卻是一個比一個狠辣！
大小姐一回家，晏家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