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力極強。
還在現場的一衆員工們，此刻恨不得原地消失，大佬幹仗小鬼遭殃，他們還需要這份工作養家餬口啊。
與此同時，站在雜物室門口的蔣允川，則依舊神情淡漠。
但也很謙卑。
一個員工該有的他全都有，特別是身上那件藏藍色的保安服極其乍眼。
“今兒倒是巧了，有事跟我上樓說。”程迦藍淺淺側身，睨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亞瑟，語氣平淡，至於北冥瞮依舊一言未發。
只是這麼一側身，亞瑟就直接與蔣允川撞了個徹底。
保安？
看着蔣允川身上的幾個大字，亞瑟笑容微頓。
今日是主子臨時起意讓他來探探程迦藍的口風，因爲上次程迦藍夜間意外到訪褚家，那番舉動過於奇怪，雖說主子能夠確定不是衝着他們而來，但也必須要防。
最初，主子將蔣允川撥給程迦藍的時候，程迦藍什麼態度他太清楚了。
勉勉強強才肯收下，中途蘭浮釧強勢地插了一腳讓主子的計謀半路夭折，導致只能眼睜睜看着程迦藍對付蔣允川。
見亞瑟不走，程迦藍擡眸瞬間會意，昂，這是見到自己人了啊。
“來人。”
“程總。”前臺員工立刻快步上前，語氣嚴肅。
“將他叫過來，亞瑟先生想看看。”程迦藍說得隨意，聲調慵懶根本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刻意情緒。
助理聽到消息火速下樓，然後就看到這一幕。
這不是存心刺激褚家人麼？
看着本該坐上程氏高位的自己人秒變保安，這打擊誰特麼受得了啊？
對上前臺員工那雙欲哭無淚的眼，助理半晌無語，給了對方一記眼神，將事情攬了過來。
“跟我走吧。”助理轉身對蔣允川說着。
“是，特助。”作爲當事人，蔣允川是除去程迦藍與北冥瞮最淡定的一位主兒。
全程乖巧聽令，看上去沒有任何脾氣。
緩步來到亞瑟面前，蔣允川心中早已明白，這是老東家來視察了。
“亞瑟先生。”
“去安排一間候客室。”說罷，程迦藍定睛看着亞瑟那雙敢怒卻不敢爲的狐狸眼，平淡之下的風暴正在繼續醞釀，只不過程迦藍統統忽略。
“程總，到時間了。”北冥瞮拿着程迦藍的手包淡淡道。
言下之意：該離開了。
正安排房間的助理一聽，按年輕人的話來講，或許這就是不可謂不牛逼吧，這是讓亞瑟與蔣允川面對面談心的意思？
簡直魔鬼。
聞言，原本忙着看好戲的程迦藍險些笑出聲音來。
強還是她男人強。
“可以，記得好生招待亞瑟先生，蔣允川。”忽然，程迦藍點名。
“我在，程總。”蔣允川轉身微微弓着腰回答。
“不許丟程氏的臉。”
“是。”
“慢着！”亞瑟不禁咬牙反駁。
他發現程迦藍真的很會鑽時間的漏洞，從進入程氏大門開始到現在最多五分鐘，但這也能被她利用起來。
與她那位助理三言兩語打配合，直接替他做了決定，全程他有說過話嗎？
“主子今日派我來可不是爲了敘舊的，程總未免太客氣。”說罷，亞瑟才提了提手中的東西，明顯是個禮物。.七
“還有時間考慮的，我在下班之前都在程氏，亞瑟先生可以隨時差人傳消息到總裁室。”話畢，程迦藍態度頗爲貼心。
一副好人語氣，就差一點兒便能讓亞瑟原地爆炸。
“已經是程氏的人了，自然就要聽程總的調遣，這點我們主子不會有二話，程總大可放心。”亞瑟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被迫營業的意味甚濃。
下瞬，神經緊繃的亞瑟心絃微松。
“有勞程總。”抓住東西的手掌竟沁出些汗珠，主子的命令必須完成，他也真沒料到程迦藍還是這麼猛，竟然連總裁室的門都不想讓他進？
兩道似笑非笑的眼神掠過亞瑟，亞瑟猛地眼皮一跳。
對面，北冥瞮只是草草掃過他，而他身側的程迦藍亦是同樣的神情。
幾秒後—
“走吧。”程迦藍輕聲說道，聞言，北冥瞮跟着她擡步離開，兩人自顧自地大步走着，亞瑟暗罵。
專屬電梯的空間並不大，北冥瞮進去後空間明顯小了許多，亞瑟很幸運，至少在電梯門即將被關上的前幾秒趕到。
也正巧撞進了北冥瞮那雙利眸。
煞氣瀰漫，暗藏鋒刃。
“踏踏。”北冥瞮眼神無波地移開腳步，側身讓出些空間，亞瑟鬆了口氣，若真是被程迦藍丟在外面，今日他的臉算是丟定了。
兩分鐘後，三人準時出現在總裁室，至於助理還在趕來的路上，好容易安頓好悲催的蔣允川，他又要悲催地趕回去。
“蔣哥，是老東家來給你撐腰了嗎？”不諳世事的小保安嘟囔着，反正聽說蔣哥的老東家很牛逼，當年的老程總也要遷就一二。
“沒有，不要多想，我就是去拿了個零件。”蔣允川自然地回答。
......
總裁室。
“坐。”程迦藍說道。
“程總，這是我們主子的誠意，算是對今日登程氏大門送您的一個禮，不過我看程總似乎對蔣允川的能力，並不滿意？”男聲徐徐而來，亞瑟聲音溫吞，程迦藍與北冥瞮在他對面並肩而坐，氣場和諧。
先禮後兵，這招玩得不錯。
“不知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對蔣允川這麼不滿意？”程迦藍裝傻。
“您是聰明人，上次親口說了運輸線的設計終稿即將落成，那麼主子自然不會做拖後腿的人。”
“給您句痛快話，運輸線建成後第一批能運出去的貨，主子已經聯繫妥當了，所以現在就看程氏的態度了。”說罷，亞瑟笑眯眯地看向程迦藍。
“那麼現在，程總是否該考慮將人調出來了？”
“不急。”程迦藍回道，話落，亞瑟捏住茶杯的手指微緊。
“看來程總是不看好合作了？”亞瑟不動聲色地問着，不過對面的程迦藍也只是輕輕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亞瑟不清楚。
“等到訂單資料遞到我手中，再將人調出來也不遲，合作這麼大，穩妥些我才放心，相信褚三先生也是一樣的想法。”程迦藍直接將亞瑟未脫出口的話懟了回去，堵得亞瑟滿口無言。
既然第一批貨已經聯繫妥當了，那麼訂單這種東西一定會有！
程迦藍要看看，讓褚思梵如此重視的第一批貨，究竟會出自哪裏？
“那就請程總給出明確時間。”亞瑟語氣深沉，三番兩次的暗中施壓，皆被程迦藍強硬地擋了回來，誰都會不痛快。
“若三到五日後，訂單資料準時到我手中，人我會立刻調出保安室，你覺得如何？”程迦藍優哉遊哉地迴應。
將主動權死死握在手中，褚思梵想要她調人，行啊，那就先拿出訂單再說話吧。
“可、以。”亞瑟眸色沉沉，語氣不似最初般和善。
原本應該滿含刀光劍影的談判，就這麼結束，亞瑟自然不會在程氏繼續逗留，禮物就是登門的由頭，放下茶杯沒用程迦藍出言趕人，亞瑟便起身欲離開。
“我替你送。”忽地，才轉身的亞瑟就聽到北冥瞮的聲音。
“去吧，我等你。”程迦藍聲音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