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一片灰暗的現場變得十分刺眼,車燈正巧在蔣晏溪的對面,她立刻閉上雙目,試圖屏蔽掉這個世界帶給她深深的惡意。
“我們接到了舉報電話,說有人帶着藏品潛逃了。”警察將蔣晏溪與阿霖二人包圍,同時說明着情況。
然而,不等他說明完畢,就看清了蔣晏溪僞裝過後的那張醜臉。
嗯?
怎麼是那個張三啊??
“張三?”警察試探地發問,聞聲,試圖裝死矇混過關的蔣晏溪,頓時覺得自己要心梗。
要大命了,她爹可是纔將自己從警所保出來啊。
“那什麼,您看這不就巧了麼,我們就是大半夜的出來夜跑而已,叔叔們是不是也太緊張了。”阿霖尬笑着打圓場,蔣晏溪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話落,對面的警察叔叔深覺有理,好似是認同了阿霖那漏洞百出的解釋,然後—
“先上車聊。”
蔣晏溪與阿霖:“......”
車內。
“我說叔叔們,人都潛逃了,您抓我們兩人有啥用啊?”蔣晏溪不滿地吐槽。
“舉報電話中,明確地指出了現場有兩位目擊證人,所以謊話少說。”開車的警察冷哼。
這兩人究竟是幹嘛的他們暫且不知,但是今夜這事兒,擺明了與他們有脫不了的關係,還想跑?
沒門。
聲音徹底消失,車內死一般的寂靜,蔣晏溪熄火,算了左右她有權利在關鍵問題上保持沉默,希望她爹不要殺到柏城來弄死她纔好。
從城郊到當地警所需要近一小時的時間,而警所的人出動後便分了兩路,一路負責控制所謂的目擊證人,另一路則要去追蹤亞瑟。
贗品被亞瑟帶走了,拿在手裏總比什麼東西都沒有要好。
之前與北冥瞮近身肉搏時留下的傷口再次被撕裂,下顎部位的關節有些錯位,傷口又血流不止,只能先用衣物來捂住傷口止血。
此刻,亞瑟冷靜地觀察地形,準備出城。
十分鐘前,他幾乎是與那些該死的警察擦肩而過,極爲驚險。
哪怕他手中的東西是個冒牌貨,但只要真品一日沒有出現,那麼他私自攜帶藏品潛逃的鐵帽子,就會一直扣在頭上。
可惡!
從來都是他算計旁人,結果這一夜,居然前後兩次掉入對方提前下好的套中。
不過情況不算是壞透了,他可以通過手中的贗品,來查背後打造它的人究竟是誰。
或許還能夠順藤摸瓜查到一些祕辛。
強行將口中的鮮血嚥下,亞瑟輕聲呼吸着,現在他必須要解決對方的身份問題,若是始終查不到,主子必不會善罷甘休。
此刻的亞瑟,已徹底壓制住心底的亢奮與癲狂,被刺激到理智險些全無,這種情況可以說是亞瑟從來沒有過。
直到來了聯邦,從遇見程迦藍與她身邊的那個保鏢開始,讓他多年自傲的強悍定力與理智竟然被輕鬆瓦解。
而今夜與被全面崩毀分解,僅剩下腦海中最後一根弦被割斷的距離。
驚魂未定期間,升起的隱隱不安被亞瑟蠻橫地驅逐出腦海,他早晚會抓住那個男人。
對方認識少主,要麼是仇家,要麼與他一般是從北部走出來的下屬。
......
星夜徹底垂落,北冥瞮將捲筒收好,回到了住處。
見臥室的房燈還亮着,他蹙眉,現在已經四點左右了還沒有睡?
“噠。”輕輕推開房門,北冥瞮眸色微緊。
“怎麼了,耳朵很疼麼?”
“沒事,就是稍稍痛了一次,不要緊的。”最近有些思慮過重,還處於康復期難免會出問題,北冥瞮咬牙冷着臉去拿了藥。
“疼得睡不着?”北冥瞮嗓音微啞。
“那倒沒有,你不在,沒人抱着睡得不是很安穩。”程迦藍故意柔聲說着,哄人這態度自然甜得很,北冥瞮氣笑,也不知是氣自今夜不在還是氣程迦藍太過沒心沒肺。
“不生氣了,爺?”程迦藍笑容明燦,看到他所有思慮自然會戛然而止,人在自己面前,其他東西必定就不重要了。
“我什麼氣?”北冥瞮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還是將複查時間的間隔縮短更加穩妥。
原定的間隔時間爲三個月,北冥瞮覺得還是一個月一次。
“你想什麼呢?”男人明顯在走神,程迦藍湊過去親親他,北冥瞮順勢含住了女人的紅脣。
水漬聲誘人,北冥瞮輕輕蹙眉,這麼熱情?
緋紅色的慾念已攀升至頂峯,雖看不到摸不着,但卻在人心底最柔軟的位置狠狠紮根。
情海抵達最濃稠的階段,程迦藍卻利落地抽身而出,北冥瞮尚未從脫身,眼神格外迷離。
“脫掉外套我看看。”
“現在不行,休息。”北冥瞮沉聲回答。
“快點,你猶豫什麼?”程迦藍心中無語,這男人腦子裏能不能裝一些積極向上的東西?
交纏激吻間,她嚐到了男人脣邊有血腥味。
怕他受傷會瞞着自己,程迦藍厲聲假意威脅,不過介於咱們瞮爺那令人髮指的定力,眼下的小場面不足爲懼。
“沒有受傷,不過主人的要求還是要遵從,您自己來,還是我來?”
得,還能借着機會反攻,就說明精神狀態倍兒棒。
那雙眸子含着笑,旖旎的盛欲暫且被藏於深處,柔光逼人,一雙眼中只看程迦藍一人,也只有她一人。
對視良久,程迦藍伸出手指點點男人微微露出的心口,隨即又重重抓住了鈕釦。
“躺着吧,爺,我伺候你。”
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兩人一起跌在牀上,護着程迦藍的身體,他動作輕盈。
有了北冥瞮的味道,程迦藍將下巴放在男人的肩頭,甚是慵懶。
“耳朵真的沒事麼?”只是北冥瞮不太敢大幅度動作,怕再刺激到她的右耳。
“嗯。”程迦藍懶懶地迴應,沒有再糾結他是否受傷,一個晚上在腦海中掠過的片段太多,程迦藍此刻就想安靜地抱着他。
以爲她不困的北冥瞮看着懷中女人的側臉,頓時失笑,他是助眠藥嗎?
......
彼時,蔣晏溪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媽的,走正常流程才能將此事安然無恙地揭過去,but......
如此一來,她與阿霖兩人勢必要折騰到天亮啊!
若是她那個魔鬼爹中途打來電話怎麼辦?
還不得分分鐘穿幫露餡?
而審訊室外,幾位警察叔叔正在竊竊私語,上面有消息說是讓他們先拖着這兩人的腳步,事情在他們這裏算是糾紛的一種,還沒有到全城重視起來的地步。
原本,走個過程一個晚上這兩人就能出去了,怎知情況突變,他們倒是摸不着頭腦了。
“你個蠢腦子,之前保這兩人出去的不是帝都那邊的麼?”
“你的意思是說,上面是想要讓帝都那邊再出手?這是想查這兩人的身份,還是帝都那邊的底細啊?”懵逼的警察回答。
少焉,幾人對視,心中忽地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是想要同時達到兩個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