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窒息。
聶氏。
“總裁,已依照您的吩咐將主管們聚集到位。”聶氏各部門主管於半小時前接到緊急通知,速就位開會。
“在座諸位皆是聶氏的有功之臣,聶某感激不盡,但感激之餘聶氏也必須要拿出優秀的東西,才能繼續引領柏城發展。”聶文彥字字誠懇,但席間衆人卻根本提不起精神,這種悅耳的話,誰都會說。
從前爲聶氏局外人,只覺得聶氏哪裏都好,但做了局內人才明白,聶氏早已在垂死掙扎的邊緣,現在喫着曾經依靠少東留下的資本,才能堪堪穩住如今地位,若來日資本掏空,聶氏又當如何?
只是衆人沒想到,聶文彥深夜激情演講,實則只爲保住自己地位。
幾分鐘後,煽動人心的說辭結束,聶文彥淡淡道:
“總署方纔與我通氣,說南伊失蹤了。”
一句話,平地起驚雷。
之前與聶文彥單獨見面的六位股東均未在場,少數的聰明人已經大致猜到聶文彥的目的,這是要“剷除異己”了。
“總,總裁,消息已被證實,還是猜測?”聶文彥此話一出,在座所有人便明白,聶文彥在總署是有人的。
否則,官方通報消息都還沒公佈,聶文彥是從哪裏得知的?
“只是猜測。”
話落,席間放鬆的氣息聲明顯加重,見狀,聶文彥心中冷笑,聶南伊這個丫頭片子收買人心的手段還真夠硬啊。
“但我既然會說,至少聶氏全體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總裁,我認爲消息應全面封鎖,不然會造成高強度的恐慌,四小姐此時絕不能出事。”說話的主管一時慌了神,他追隨少東多年,又看好四小姐多年,他不在乎錢權,但聶氏真的不能再迷茫下去了!
“此言差矣,如果消息先一步被他人曝光,聶氏反而會陷入被動境地。”
“一派胡言!你認爲恐慌是那麼容易解決的麼?”
“只要錢到位了,還愁無人爲聶氏效力?”支持與反對派各執一詞,反倒襯得聶文彥越發沉默。
爭執期間,有人站出來發聲:
“恐慌當然不好解決,可問題是,現如今的聶氏權力分割線太刺眼,一旦出現恐慌,下面人究竟該聽誰命令?”
一瞬間,現場忽地岑寂下來。
“所以我認爲,先將四小姐剔除繼承者之位,纔是優選。”
“放屁!”
“四小姐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你究竟是何居心?!”支持聶南伊的人不忿地反駁,他們都是手藝人,這些年少說爲聶氏也賺了近億的手工費,可是聶文彥他們呢?
還不是在拼命削弱他們的存在感?
“總裁,如果您今晚只爲了穩固自己地位,那麼何必假惺惺地舉辦什麼會議?”這人對着聶文彥發難。
只見對面的聶文彥緩緩擡眸,與其對視說道:
“這個位置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如果大家能夠找到另一個可以撐起現在這個爛攤子的人,那麼我立刻讓位。”
“其次,我與南伊纔是一家人,你是覺得自己比我這個長輩更加了解南伊?”聶南伊不慌不忙。
“強詞奪理。”對面的人咬牙怒斥,支持聶文彥的人本就多餘支持四小姐的人,還不是任聶文彥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屬下認爲,現在投票正合時機!”
*
按聶文彥的計劃,當初亞瑟警告他之際,其實就已經生了異心,聶文彥聽到亞瑟的開價,心底貪慾立刻爆炸。
亞瑟的本意,是借聶南伊威脅聶文彥。
本不是大事,只時走個過場而已,藉此壓下聶文彥想提價的小心思,也能告訴聶文彥,他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如果換作是一個聰明人,會立刻看出亞瑟的“誠意”,亞瑟既然是暗中小心與聶文彥相見,必定不願中途生事。
這分明就是皆大歡喜之事。
奈何聶文彥貪心不足,看到六億,就想要十億,隔壁家的狗都沒聶文彥能“喫”,亞瑟並非冤大頭,憑什麼被聶文彥玩得團團轉?
再者,亞瑟動了劫走聶南伊的念頭,也是基於此次柏城之行,亞瑟是頂着北部人的名頭行動的。
北部名號一出,多少會按住聶文彥算計亞瑟的觀念,所以,只要換成一個有遠見的人來與亞瑟進行這次交易,都不會蠢到報警。
因爲合作一次就代表基本信任已被構建,之後還會少了第二次、第三次麼?
一次六億喂不飽聶文彥,那麼無數個六億呢?
可是聶文彥玩了這麼一手之後,不僅將亞瑟對聶家的那點看好,與暫時性信任全部搭了進去,同時,連六億都沒了。
拜託,都他媽報警了誒,誰還慣着你?
找警察叔叔去要六億吧。
想要錢?
做夢吧,夢裏都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迦藍與聶南伊已經準備離境,而另一邊的亞瑟居然真的找到了之前程迦藍與聶南伊會面的那處危樓。
“大哥,環境惡劣,所有痕跡都被沖刷了,無法判斷是否有人踏足。”褚家人彙報着。
聞言,亞瑟弓着腰與他們會合。
“我讓你們弄來的子彈,到手了嗎?”
“噠。”瞬時,亞瑟接住了子彈,將子彈上膛,這種子彈的穿透力不強,只是東南洲邊境場子內賓客用來防身的仿版子彈。
是用於仿真槍之內的,所以命中率,與子彈射出去後彈道的穩定度,都無法比與真子彈相比。
“他們只能走危樓多的地方,這裏距離邊境最近,蹲在這裏。”亞瑟命令。
與此同時,程迦藍與聶南伊距離踏出邊境僅有一步之遙,可是腳下的道路太過泥濘,正常方式無法通過。
“要不,要不我們藏起來?”聶南伊這個小可憐用力地說道,隨後,程迦藍淡定地掃過四周,然後將視線鎖定在聶南伊身上,意思明顯:
你自己覺得合適嗎?
嗯......
這片地盤除去溼泥,就是水坑,還是憑空消失靠譜一些。
“上來。”程迦藍綁好繩索,示意聶南伊勾住自己的肩膀,見狀,聶南伊視線上移,看到程迦藍竟然藉着一顆老樹臨時搭建了一根逃生繩索。
半晌,見聶南伊紋絲未動,程迦藍擰眉,做什麼?
“怎麼了?不敢?”
“別怕。”程迦藍作聲安撫,即便她無行動經驗,上房揭瓦這等事情當年她與南梔也做過無數次了,所以她理解聶南伊的驚懼。
很正常。
然而......
“沒有,我可能有點兒重,你別介意。”聶南伊說得極爲真誠。
程迦藍:“......”
她竟無言以對。
“沒事,上來。”
“我,我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太重?”聶南伊小心翼翼地問道,試圖臨時練就一身縮骨功,好讓程迦藍輕鬆些。
聞言,忙着處理繩索的程迦藍啞然失笑,她這個小師姐......
怎麼有點兒傻得可愛?
“很輕鬆。”程迦藍隨意用男聲問了一句,撩人不自知,那份果敢的韻味讓聶南伊耳根微紅。
“哦。”她緩緩吐出一個字。
“距離不短,我們需要蕩起來,然後鬆開繩索,期間你必須死死抱住我,否則這個高度掉下去,我沒機會抓住你。”程迦藍叮囑,語氣中含了些許溫順。.七
“嗯。”聶南伊聲音微顫,年幼時期連跑跑卡丁車都不常玩的乖乖女,從未體會過飛一般的感jio。
“開始了。”隨後,程迦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