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曦蕪見了Sunny,但貌似談崩了。”保鏢說道,薄商羽纔回到總裁室,曦蕪便有了新動作,當真是一時都等不得。
“凌御爵呢?”
“走了麼?”薄商羽扯開領帶,微亂的襯衫直接打散了他原有的灑然,盡數化作了驕恣。
那股恣睢之氣,與打了領帶的模樣,全然不符。
“應該是離開了。”保鏢回答。
今夜小插曲太多,的確打亂了老闆的計劃,領主那邊再沒有消息,老闆勢必會有所行動。
還有那位亞諾小公子,目前行蹤未定,老闆中途想要徹查其身份,還被那位爵爺與曦蕪一前一後擋了回來,不出意外的話,老闆會親自上陣。
“還是查不出凌御爵之前的事情?赤夜那邊也找不到切入點?”薄商羽不覺凌御爵有能力防住曾經過往不被泄露。
一個來到東南洲僅幾月的男人,當真如此天賦異稟?
“我們的人始終沒找到近赤夜身的機會,爵爺看他看得很變態,明顯就是在防赤夜會說漏了嘴。”保鏢心中挺好笑的,外人眼中的赤夜是主子,然而......
卻不知其有着兩幅面孔,而且這兩幅面孔看起來都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
這邊,程望熙以回到俱樂部,赤夜依舊在與信號探測器較勁兒。
之前技術員發現赤夜從傅氏手中購入的信號探測器,居然能“自愈”,於是乎,起初僅赤夜一人的獨自狂歡,秒秒鐘變成了兩個二逼的討論局。
“爵爺,您回來了。”衆人問候。
“赤夜呢?”程望熙沉聲問道,本來他要去見領主,但今夜意外鬧得太大,他決定進程暫緩。
“嗯......夜哥他在搞一項大工程。”回話的打手心底一萬個拒絕,卻又不得不臣服於赤夜的“淫.威”。
一分鐘後,某機房。
“這就是你說的大工程?”程望熙淡淡道,設備中的信號波動並不激烈,代表暫時還沒有出現事故,赤夜一張臉憋到漲紅,正欲求助身邊的技術員,未料......
“回爵爺,夜哥保證這麼做沒問題,屬下正在幫助夜哥測驗。”
“沒你的事了。”程望熙說着。
赤夜:“(⊙o⊙)......”
說好的有事一起扛呢??
來到設備面前,程望熙握住鼠標,準備切斷監聽信號源,赤夜搞的什麼把戲,程望熙還能不清楚?
無非就是想幫她監聽曦蕪房間的狀況。
如有意外,他能夠第一時間衝過去,只是現在不需要了,因爲曦蕪不需要有人出面制止,若自己出現護她,反而會背了曦蕪的意。
哪怕曦蕪後面鬆了口,點頭同意讓薄商羽進房間搜,但曦蕪的第一反應永不會改變,曦蕪她不想讓薄商羽知道房間內的祕密。
換個角度,或許是曦蕪與那個亞諾有了交易,而交易期間忽然插進來一個薄商羽,風險直線上升,曦蕪不會冒險,即便她知道亞諾有可能對自己橫刀想向。
很簡單的事情,曦蕪怎麼選,他就怎麼配合。
縱然,他的心懸着,擔驚受怕曦蕪會受傷,可那都不要緊,事後費些心注意便好。
所以,繼續監聽沒必要,再者,那個亞諾是薄商羽的貴賓,不會稀裏糊塗在這裏雙手染血。
只是當信號源被切斷的那瞬,程望熙神色猛地一變。
“滴滴滴滴--”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這是設備被其他信號入侵的聲音,程望熙當年就是玩信息戰的一把好手,全球信息產業鏈尚且不發達的階段,程望熙就能賺得盆滿鉢滿,足見其能力。
奈何後面聶氏資金週轉出問題之際,正巧卡在程望熙與曾經盟友關係破裂之時,無奈,他只能選擇劍走偏鋒。
怎知,一步錯,百回首,千不捨,萬悔恨。
“啪啪啪。”程望熙反應極快,立刻拔掉了所有插頭,倏然,設備滅掉,機房一片漆黑。
急促的警報聲徹底絕掉,程望熙被驚出一身冷汗,技術員亦然。
這邊,帶着聶南伊繼續前行的程迦藍眸色中含着促狹,呦,反應力不錯,居然反應過來了。
曦蕪一行人明顯極不擅長玩信息戰,她敢賭,發現那枚信號探測器的人,換成了曦蕪,曦蕪大概率只會將其當做爲普通監聽設備。
卻不知,那是監測武器的通用設備。
倒不會有太大影響,因爲程迦藍身上的屏蔽器恰巧是金屬製品。
稍稍變通一下,躲過大型掃描程序不成問題。
但在一處面積已定的房間內,程迦藍身上的屏蔽器可就“難逃一劫”了,不過有屏蔽器在,程迦藍身上的消音槍,反而順利矇混過關。
那東西,程迦藍篤定其主人絕對被騙了。
因爲正統的高級信號探測器是不能被改裝成信號反跟蹤器的,但程迦藍成功了,雖說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可依舊說明了兩個問題:
其二:這人手中的設備就更不行了,買東西的眼光也有待提升。
不過程迦藍比較好奇,這種人身邊竟然還有能快速發現貓膩的主兒?
方纔,進度條已經抵達97%,100%爲成功入侵,卻在最後關頭被迫終止。
所以,丟那枚信號探測器進曦蕪房間的人,極大可能是個腦子不大好的手下。
一般來說,在東南洲智商不在線的主子,根本活不過片頭。
“怎麼了?”聶南伊神經過度緊張,還以爲又出了什麼事情,惹得程迦藍沒忍住摸摸她毛茸茸的顱頂。
“沒事,不要擔心。”
手感不錯。
夜幕下,聶南伊有些不自在,她很想親近小迦,從前沒機會,現在則是不敢。
半晌,聶南伊才小聲憋出一句:“好的。”
此刻,周天闊住處。
亞瑟與周天闊一直在對峙,自詡飽經風浪的周天闊從未見過這般人物,太沉得住氣了,倒是襯得他氣短。
“跟我,與跟聶文彥,是不一樣的。”亞瑟在周天闊身後輕聲說道,呼出的溼霧氣在周天闊後頸處反覆流連,周天闊心臟狂顫。
在他得知程氏於半月前有意與聶氏合作的同時,也有人警告他,今晚一定會有人來找他,目的—
策反他。
這時候來策反他的人,唯有聶文彥與其身邊之人。
起初,周天闊沒想過與聶文彥交易的人會來堵他,畢竟明面上他與聶文彥可都是聶氏人,在外人看來,他與聶文彥纔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一般人不會冒險選擇來越過聶文彥來策反他,可是對方卻這麼做了。
“您倒是有信心,怎麼不將這份信心拿到他面前去說?”這個他自然指的是聶文彥,周天闊很狡詐,只要他沒親口說出有關幹掉聶文彥的言論,那麼就算亞瑟身上帶了竊聽器,今晚他們的對話被曝了出去,聶文彥知道了也不能將他如何。
因爲說了聶文彥名字的人,是亞瑟,假設亞瑟攜帶竊聽器,在決定曝出這段對話之前,會蠢到不將自己的聲音切掉麼?
當然不會。
所以,誰知道這個他究竟是誰?
“我身上沒竊聽器,少說廢話,機會已經遞到你面前了,我與聶文彥交易的利益額,只要你點頭,就是你的。”亞瑟語氣寡淡。
說罷,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截刀片,直指周天闊的動脈位置,先前扣住起脖頸的手臂,已遊走到周天闊後頸,彷彿周天闊身上的那層皮被亞瑟死死握住。
聞言,周天闊的心尖兒似乎顫抖了一下,能讓聶文彥都動了心的利益額豈會是小數目?
無疑,這份誘惑太大了。
相比於屋內亞瑟的淡漠與運籌帷幄,屋外的褚家人都要急瘋了,大哥的傷口已經有感染前兆了,現在行動看似未受阻,只是在強撐罷了。
再繼續拖下去,一條手臂被廢,就是時間問題。
“那把劍,真就非拿不可麼!”褚家人恨恨地說道。
原本,他們是不受主子重視的。
直到,他們被大哥發現。
褚家其他打手與保鏢處境也都差不多,主子想要他們自相殘殺,優勝劣汰,一輪接一輪的淘汰過後,剩下的,自然就是王。
理論無錯,可是人性全無,他們在爭奪勝者之位期間,傷病,甚至是性命,根本不能夠當做藉口。
輸了就是輸了,誰會在乎你的痛苦?
令人頭皮發麻的方式造就了太多血海。
可惜,主子從來只看得到金字塔尖兒上的勝者,哪怕就是大哥輸了,主子也照怒不誤。
太多例子可以證明了,大哥心疼他們,會自掏腰包找醫生,被主子發現後,自然少不了一頓折磨。
直到今時今日,他們恍然發覺,褚家,似乎需要的只是披着人皮的機器。
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至於機器,是可以找到無數替代品的,機器哪裏有心?
用完就丟,難道不可以麼?
“不拿,今後主子與大哥決裂,就等於沒有退路了,連條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尊嚴?”有人說得嘲諷。
既將他們視作冷血機器,爲何開始要以恩情捆綁他們的自由之身?
親手編造了一場夢,卻不兌現。
當年,大哥替追一求情,可結果呢,主子居然爲討沙琳那個bitch的歡心,讓大哥單膝跪在沙琳面前,而沙琳的懷中,居然躺着一隻拉布拉多。
人不如狗,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