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聶文彥像是看着邪祟一般盯住聶言澈，而後又將視線移到程迦藍身上，他的直覺告訴他......
真相或許是聶鳴滄父子率先與程氏聯手,而聶南伊則在後面才與程氏構建了信任鏈。
可惜，這一次聶文彥的確變聰明瞭，但他也沒機會翻盤了。
五分鐘後，投票環節開啓，程迦藍與北冥瞮知趣兒地離場，聶言澈爲他們備好了一間休息室。
“笑什麼？”北冥瞮直接抱住程迦藍的雙腿，輕鬆將人抱起。
“我與他們兄妹二人倒是很合拍。”程迦藍笑着說道,會議室內溫度不低,程迦藍脫掉皮衣，內裏的襯衫也解開了兩顆鈕釦。
“嗯，聶言澈很敏銳。”北冥瞮的長臂從程迦藍頸下穿過，兩人距離極近，燥熱溼濡的呼吸絲絲糾纏，程迦藍捧住男人的臉輕吻他的脣角。
“爺，咱是不是忽略了些什麼？”
“什麼？”北冥瞮有些不明所以，程迦藍眼底升起一陣促狹意味，對上女人精光乍現的柳葉眼，瞮爺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就那麼想看我喫癟，嗯？”北冥瞮口中的最後一個字，明顯內含着咬牙韻味，不過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真心不爽，程迦藍心中門清兒。
因聶南伊的緣故，所以程迦藍也時隔多年與聶泊安舊友再度有了往來，幼時的程迦藍與聶鳴滄接觸甚少，與聶言澈，那便更沒有交情。
也就對聶南伊印象還算深刻些。
如今一見,程迦藍能看出聶鳴滄父子外冷內熱，這方面，聶家衆人以聶言澈尤最，滿身匪氣，野得似烈馬，卻對自己人耐得住性子。
程迦藍隱約覺得，聶言澈撞上她男人，怕是不妙啊。
曾經的程迦藍與聶家七房關係基本上屬於互不打擾，程迦藍承認，因聶文彥的緣故，導致她對聶氏族人並不看好。
至於聶鳴滄父子，應該是因爲聶泊安已逝的原因才被迫疏遠程迦藍。
畢竟上輩子的聶氏依舊險些敗在聶文彥手中，聶氏這堆腌臢事一日不解決，以聶鳴滄父子的性格，斷不會再拖聶泊安唯一的女兒程迦藍下水，的確稱得上重情重義。
而且昨夜程迦藍在營救聶南伊期間，與聶鳴滄父子通話之際，這對父子的表現也絕對出乎程迦藍意料。
尤其是聶言澈，與那副矜貴倨傲的皮囊不同,私下裏居然這麼自來熟。
讓程迦藍一度認爲聶言澈命中缺妹，所以......撞上同樣暴戾恣睢的北冥瞮，程迦藍着實有點擔心。
“晏子戎在前面頂着，擔心什麼？”瞮爺語氣大大的輕鬆，聞言，程迦藍哭笑不得，也對，晏子戎這個帝都圈子的團寵，這時候不發揮作用，更待何時？
身爲晏子戎的心腹，聶言澈再不濟也要顧忌主子的臉面，還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
只是話雖如此，程迦藍並不知道的是，一番話竟然真的勾起了北冥瞮的警惕之心，聶言澈此人......
不得不防啊。
頭頂着藍藍表哥的身份，又曾與父親關係親厚，必須要提前防備。
莫名就被惦記上的聶言澈：“......”
“父親與他關係不錯？”整夜未睡，程迦藍在男人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環住北冥瞮的勁腰，聽到耳邊那道模糊的聲音傳來。
“聽說只差一步便能拜父親爲師，但前夕因爲有人輕薄師姐，他下手將人打進了icu，現在人還在裏面躺平，讓他名聲下跌嚴重，此事就此作罷。”程迦藍並未多慮。
怎知後半句話大可不必，對於聶言澈這號人物，北冥瞮上輩子自然聽說過。
但要命的是，當年北冥瞮熟知的聶家七房大公子，可是妥妥的溫潤君子。
喜提這麼一位笑得邪性動起手來更如悍匪的大舅哥，也真夠可以的，偏生程迦藍無意間強調的往事恰好印證了北冥瞮當年的認知錯誤。
人類悲喜果真不相通。
*
彼時，會議室。
聶文彥被聶言澈強行按在主位上，立刻失去自由，聶鳴滄與聶言澈在聶氏並無具體職位，聶文彥原本欲抓住此點驅逐這對父子，然而—
小老頭兒聶鳴滄還真是個寶貝。
居然是聶氏設計部的特請顧問與教授。
如此，誰敢驅逐聶鳴滄？
再然後，聶鳴滄頂住一種視線對外宣佈，聶言澈正式成爲他的弟子，爲特請顧問與教授的助理，一錘定音，等於聶鳴滄與聶言澈也算半個聶氏人了，聶文彥被暴擊到想要吞槍自殺。
還敢說不是提前布好的局？！
另一邊，被迫成爲助理的聶言澈眸色詭異，他記得，自己父親曾無數次同他提起，聶家七房不似其他人家那般富庶，還說自己一輩子只知雕刻，在聶氏無人脈。
搞得那時候聶言澈還以爲自己家是聶氏中最窮的一個。
小小騷年早早便當起了家，17歲便將投資成功的第一桶金全部孝敬了聶鳴滄，盼着自家生活條件能寬裕些，然後就這？？
對上聶言澈無語的眼神，聶鳴滄略微尷尬，還不是兒子不能放開了養？這小混蛋平素已經夠渾了，再去富養，他真怕供出一個牛魔王......
其實雙方票數漲幅情況一目瞭然，支持聶文彥的人僅爲總人數的6/1，如此，就算聶文彥有逆天改命的手腕，在票數上逆轉形勢，也是妄想。
很快，到達公佈票數的時間，聶文彥自知無法在這方面與聶南伊相爭，所以，他只能竭盡所能地抓住周天闊。
對於聶文彥的小心思，聶言澈看得清晰。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周天闊的立場，周天闊這些年在聶氏口碑反而不錯，不似聶文彥那般兩極分化嚴重。
典型的不得罪任何人，可若周天闊真如立出來的人設一般喜歡得過且過，豈能在兩個互不相容的磁場中間生存多年？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天闊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攻於心計。
而城府這麼深的角色，聶言澈都不敢保證周天闊會堅信不疑地站在聶南伊這邊，未料，他妹妹程迦藍敢。
並且亦敢保證。
良久，周天闊忽地對上聶言澈的雙目，情緒緊張，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迅速握拳，十幾秒後，察覺到頭頂那道視線終於移開，他纔鬆下一口氣。
“結果公佈需要一小時左右，不如大家先休息吧。”聶文彥聲音冷靜。
“休什麼？”下瞬，聶言澈一聲令下，讓本已經起身的人又強行坐回去。
“你有內急？”聶言澈看着起身的那人開口，言辭直白，讓現場氣氛頗爲尷尬，偏生聶鳴滄神情自在，根本不覺如何，聶文彥忍到身形微抖，這是要讓所有人都憋死嗎？
“聶言澈，你別太放肆了！”
“結果未出來之前，我聶文彥就是聶氏的一把手，你再敵視我，這也是事實。”聶文彥直接將帽子扣在聶言澈頭上，言語爭鋒，可能是他最拿得出手的好戲了。
“多加十人，一起覈算。”聶言澈代爲決定，眨眼間，支持聶南伊的那名女主管即刻行動，半點沒有在意聶文彥的存在。
總裁之名，如同虛設。
正常情況下，這種投票覈算結果的時間爲一小時出頭，而在聶言澈的命令下，時家直接減掉多半，僅25分鐘，結果出爐。
接下來，究竟是聶南伊死，還是聶文彥亡，只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