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方面來說,人越多攬月門越安全。”莫淮職比較認同攬月門的做法,既然沒辦法把寶藏的事情瞞過去私吞,那就越多人來越好,現在他在看這裏有沒有武林盟的人。
“這就是玄機門的弟子該有的樣子嗎?”牧青言也感嘆道。
此刻他們三個已然混進了攬月門的隊伍裏,當然,他們三個只是以普通俠客身份進的隊伍,雖然在洛城也有不少人見識了他們的武力值,但是雙方都沒有動真格的,真正的勢力高層自然不會把他們三個放在眼裏。
莫淮職聽見牧青言這聲感嘆,向着人羣中心的一名道人看去。
鶴髮童顏,仙風道骨,和傳說中的玄機門弟子的確很像。
想到這裏,莫淮職笑着看了一眼羽傾辭,平時沒察覺,有了個對比才能感覺出這人平時實在是太不像那傳說中的玄機門弟子了。
羽傾辭悲憤,做派比不過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就算了,怎麼連個假冒的都比不過!
其實羽傾辭挺想走上前去,說玄機門不語道人還欠她幾百兩銀子,這道人能不能替他還了,不過看了看周圍等他演算方向的人,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那玄機門傳人自稱混世道人,此番是察覺到有寶出世,所以決定出來助江湖人一臂之力,以免耗費太多人力。
理由很扯,但是江湖人信了,即使懷疑攬月門的線索是假的,也相信了這道人是玄機門的人和他這一聽就十分扯的理由。
實在是以前的玄機門人出世的理由,更加五花八門。
羽傾辭表示:玄機門每代都有人來歷練,理由扯,開玩笑,哪個神棍不扯,只有她這個未來的羽大俠纔會老老實實闖蕩江湖,老老實實還債好不好!
“今日不宜出行。”那混世道人掐指算完後,說了這麼一句,就離開了。
“輕功很好。”羽傾辭點評。
莫淮職看了一眼周圍人,都是接受良好的模樣。
牧青言將手拍在羽傾辭的肩膀上:“還好你不這樣,太欠打了。”
三個人回到自己的住處,開始思考這幾日的事情。
從百曉生那裏回去後,三人雖然好奇那個玄機門人,尤其是羽傾辭,十分疑惑是哪位同門出現了,不過三個人還是在客棧等了好幾天。
等攬月門來的時候,三人粗略地看了一眼他們的隊伍,大概有三十幾號人,暗中觀察的勢力不清楚。在三人攔下他們,打算混進去時,一句話都還未說出,就被拉進了這個隊伍,心照不宣地與某些比較熟悉的臉保持着一種從未見過的神態。
醉花派雖然走了,但是臨走前還是給這夥人收拾出了幾間院子,算是把人的住處給安排好了,羽傾辭三人也就退了客棧,和大部隊一起走。
額外提一句,表面上所有人的領隊,攬月門報復性地把幾家關係不好的勢力的人安排住在了一起,牧青言十分遺憾,這次不能去勸架了。
這段時間,每一日混世道人都會進行演算,貌似是攬月門的線索只是到了屏蘭州。
然後每一日,混世道人都會說今日不宜出行,混進隊伍的都是各派比較機靈的弟子和一些老油條江湖人,面對着混世道人這一句句的拖延,表面上倒是沒有不滿的。
只是私下有沒有罵人,各派勢力如何暗中搜查,如何加大對攬月閣的監視力度,都是另一回事了。
“你說,若是攬月門此時說,他們也只是來踏青的,踏青結束,準備回去了,諸位同道不知道是否還要同行的話,會怎麼樣?”羽傾辭突發奇想。
“那或許不久我們就能聽到,因爲各種原因,藍月門滅門的消息吧。”莫淮職回答。
三人齊齊嘆了一口氣。
“若是你和衆人說你同樣是玄機門的弟子,我和青言在暗中相助呢?”
閒着也是閒着,莫淮職突然開口。
“沒轍,看攬月門明顯是很相信那混世道人,我估計根本得不到什麼消息。”
“若你說他是假的玄機門弟子,你是真的,應該沒有人會相信。”牧青言補充。
莫淮職沉思了一下,看向羽傾辭:“那你能不能算出接下來該往哪裏走。”
羽傾辭默默向牀邊走了兩步,從揹包裏拿出了幾枚銅錢,然後放到桌子上,羽傾辭看了兩眼,道:“向西走。”
莫淮職和牧青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什麼態度,羽傾辭怒了。
“給點面子行不行,讓我算還不信我。”
“就是個消遣,怎麼可能信你,他們信我們也不信。”牧青言沒理羽傾辭,默默拿出書來讀。
莫淮職靜了靜,最後有些不確定地問羽傾辭:“小辭,那位混世道人真的不是你的師門長輩嗎?”
羽傾辭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突然掐住了莫淮職的臉,猙獰道:“不是,都說了不是,你是不是還還懷疑我根本不是玄機門的弟子,覺得我一點美感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仙風道骨的氣質,所以我纔是假的。”
牧青言看着羽傾辭猙獰的臉,把嘴裏認同的話給嚥了下去。
“不是。”莫淮職勉強掙脫羽傾辭的兩隻爪子,臉上被掐得通紅。
“我承認,那混世道人是比我更像你們所想象中的玄機門那樣,”羽傾辭拿出扇子,呼呼扇着,“但那是你們不知道那些人的真正面目,改天我帶你們回玄機門,你們親自感受一下就好了。”
莫淮職拿下羽傾辭手裏的扇子,繼續說道:“那看樣子,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百年前攬月門也只是個小門派,我不覺得他們那裏的是真正的藏寶圖,而且就算是真正的藏寶圖,那又怎麼可能只指出了個屏蘭州。”
“而且那寶藏是不是真的都不確定。”羽傾辭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那咱們主要盯誰?”牧青言看了一眼羽傾辭和莫淮職。
羽傾辭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好盯的,各江湖勢力或多或少都在盯着這裏,帝目閣肯定不會只指望咱們三個,咱們三個跟着這些人一起走就是。”
牧青言和莫淮職點點頭,莫淮職繼續說道:“硬要說的話,注意一下別讓這些人驚擾了百姓。”
羽傾辭也點頭。
然後第二天,羽傾辭就發現他們三個多慮了,因爲,混世道人說了,今日宜出行。
羽傾辭擦了一下額角的汗,也開始懷疑這位混世道人是不是自己早年遊歷江湖未歸的同門了,這不靠譜真是和她師父一模一樣。
莫淮職向四周看了看,荒無人煙,倒是不必擔心會驚擾到百姓了,他們這一行怕是根本就見不到百姓。
“這時候,這種地方,他們是真不怕什麼毒蟲蛇蟻,”羽傾辭翻翻自己的包,拿出了一塊香膏,“早知道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就多做幾塊了,你們兩個擦一擦,這香味能避開不少毒蟲。”
三人的聲音和動作都很小,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跟着混世道人一路走,到了這麼一個荒蕪的地方,其他人倒是更有些相信了,不過不少人心裏也在焦急,這種地方可不好藏人。
“有好事。”羽傾辭突然說道,在某些時候,羽傾辭的直覺還是非常準的。
牧青言四處查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裏,我師父以前似乎帶我來過。”
聞言,羽傾辭和莫淮職都看向牧青言,牧青言肯定地點點頭。
“對,他帶我來過這裏,想讓我和一個人比試,我贏了,他還罰我。”
“什麼,”羽傾辭小聲驚呼,“太過分了!”
“嗯。”牧青言狠狠點頭。
莫淮職有些頭疼地看着兩個人又偏了話題,雖然他也覺得青言的師父挺過分的。
四周都很荒蕪,幾十號人跟在混世道人身後,都有些煩躁,但是看着混世道人那仙氣飄飄的身影,又不好意思說話,而且攬月門沒說什麼,他們這些人自然更不好說什麼。
“就是這裏了,”混世道人指着面前的平地,“挖吧。”
聞言,所有人精神一振,拿鐵杴的、鐵鎬的、鐵杵的,什麼的都有,統統往下挖,羽傾辭三人也沒逃開。
一邊毫無形象地挖地,一邊看着不遠處的混世道人,羽傾辭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師門的神棍作風還是需要學一學的。然後羽傾辭又悲傷地發現,不是她沒學,是她根本沒學會。
另一處。
公孫凌一邊向前走,一邊問身邊的王甫晟:“王將軍,怎麼又是您?”
王甫晟呵呵一笑:“可能是孟相覺得我太閒了吧,於是就多給我派點事。”
而被落在他們身後不敢前進的江湖人臉一個比一個黑。
“你什麼也沒說就讓他們三個過去了?”王甫晟問。
公孫凌帶着面具,王甫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出她話語中的笑意。
“我也是看他們太閒了。”
二人向着某個方向疾速走着,帝目閣與鎮北軍緊隨其後。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孟相派咱們過來做什麼?公孫堂主可知道。”
“聽孟相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