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到徐惠君這樣的笑容,倒是讓陳千峯越發心裏發毛,之前的徐惠君或許不會隱忍,有什麼說什麼,但是在梁國皇帝的教導之下,陳千峯是越發看不懂徐惠君,不知道她現在是真的驚喜,還是驚嚇。
“哪家客棧,快快快,不能讓我們尊貴的爺一直這麼邋遢,需要我伺候爺麼?”徐惠君衝着孟允航眨巴着眼睛,“需要嗎?”
“不是你伺候,還有誰可以伺候我?”孟允航也不客氣,似乎在徐惠君的面前,他也根本不需要客氣,“走吧。”
孟允航二話不說便牽起了徐惠君的手,徐惠君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人的汗毛都要豎起來,那股不應該跟他太親密,不應該跟他有太多牽扯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可是她看着他的手,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熱度,彷彿一下子融化了她的心臟,被他的溫暖,一點點地將她的糾結和難過給消磨掉。
徐惠君到底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暗想着自己這個什麼都放得很開的現代人,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古人,這是要丟死人了。
“走啊。”徐惠君順勢攬住了他的胳膊,親暱地倚靠在他的肩頭,似乎在撒嬌着,也是刻意得讓他們越發親密。
“挺乖啊。”孟允航見她這麼配合,倒是有些錯愕,不過眼裏卻抑制不住的欣喜,不管如何,徐惠君的心裏,肯定是有他的。
“在爺的面前,我不是一向很乖麼。”徐惠君掃了一眼身後的陳千峯和徐小野,“我說,你們離我們遠點啊,燈泡晃眼睛。”
陳千峯雖然不知道這什麼意思,但是離遠點肯定懂了,立馬拉着徐小野駐足了腳步,等到跟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纔開始跟上。
“這段時間,沒少想我吧。”孟允航拿下了面具,隨意放在了一個商販的攤子上,那商販有些錯愕,孟允航淡淡一笑,“送你了。”
那商販微微蹙眉,似乎是看到了旁邊的徐惠君,看着他們緊密的樣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立馬跟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旁邊人轉身便走。
“怕是很快就要傳到梁國皇帝的耳朵裏了。”孟允航倒是不在意,他自然知道這裏的商販多數是爲了保護徐惠君僞裝的,“怎麼樣,習慣嗎?”
“不習慣也得習慣,那誰讓我現在這個身份已經這樣了呢。”徐惠君倒也沒有說別的,“怎麼樣,你對自己的新身份還習慣嗎?”
徐惠君指的,自然是孟允航剛剛被冊封的太子之位。
“跟你一樣,不習慣也得習慣。”孟允航順勢摟住了徐惠君的肩膀,猝不及防就在她的脣上一吻,偷得一香,趁着徐惠君還沒反應過來,哈哈一笑。
徐惠君對這樣的吻並不陌生,所以也並不排斥,不過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接吻了,竟然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真是讓她覺得自己臉皮有些厚了。
客棧很快就到了,店小二準備好了熱水,孟允航見徐惠君要走,“不是說要伺候我沐浴?”
“我還以爲你想逃跑。”孟允航開始脫衣服,“幫我擦擦後背吧。”
徐惠君拿毛巾的功夫,孟允航已經進了浴桶,露出黑而壯實的後背,徐惠君擰乾了毛巾給他擦背,看着背上又多了幾條新傷,看來最近確實沒有少受傷,“他呢?”
“還在天牢,皇后已經被打入冷宮,前不久已經自盡了。”孟允航知道徐惠君是在問孟景清的情況,“我也沒想到,他——”
“我也沒想到。”徐惠君自然沒想到一心扶持着登上太子之位的人,竟然還是個冒牌貨,這個冒牌貨竟然還殺了她,真是讓她想親手結果了他。
“怎麼找到證據的?”孟允航側頭看着徐惠君,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這個就不用提了吧,反正就是找到了。”徐惠君自然不想提起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不用問得這麼清楚。”
孟允航瞭然,徐惠君不想提,他自然也不會再問,就如他們之前的那樣,過時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要顧着的是眼前,以及未來。
孟允航的身上也是真的夠髒的,這纔沒多久,水便渾濁了,徐惠君去讓店小二換熱水,“我去樓下看看有什麼喫的,等你洗好了便能喫上了。”
孟允航點了點頭,“好,你知道我喜歡喫什麼的。”
“這我還真的不知道。”徐惠君倒不是說謊,“我不是記不起來,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隨便弄點喫的吧。”孟允航也不再糾結,“我很快便洗好了。”
徐惠君下了樓,吩咐了店小二準備了幾個小菜,“客官不用在這裏等,若是好了,小的會端到客房裏的,客官還是直接回房吧。”
“好。”徐惠君點了點頭,低聲應道,正要往回走,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父,你可想死我了,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的都要得病了。”是楚久的聲音。
師父?
徐惠君有些好奇,在這裏竟然還能碰到楚久的師父?這也太巧了。
緊走了兩步,看到楚久背對着自己,正在跟一個人說着什麼,那人披着一個斗篷,依稀可以看到那人花白的頭髮。
這身形,這容貌,加上那人的說話聲,徐惠君確定了,這就是方正大師。
方正大師似乎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徐惠君,微微一愣,便低下了頭,似乎在衝着徐惠君行禮。
楚久奇怪地轉過頭去,他似乎才梳洗過,跟之前別無二致,似乎總有使不完的力氣,花不完的精力,看到徐惠君,欣喜地快步奔了過去,“惠君,真的是你,我還以爲我眼花了,原來真的是你。”
“咳咳咳。”方正大師立馬過來拉住了楚久,介紹着徐惠君,“這是梁國二公主蘇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