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擡手,替豆蔻掖了掖她因爲着急趕來而散落的頭髮。
“現在咱們就看看,京墨她們能做到什麼地步吧。”
“夫人……”
豆蔻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白夫人說出忍冬可能已經叛變的消息。如果沒有這個變故的話,說不定京墨她們還會成功。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們成功的概率越來越小了。
燕冥耳朵微微一動,不知道聽見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有人來了。”
他頓了頓。
“需要我去解決了她嗎?”
外頭已然響起來了腳步聲,豆蔻愣了愣,轉向聲音來源之處,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說這句話,甚至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在這裏?”
儘管知道現在不應該是開口詢問的時間,但豆蔻還是有些忍不住,猶豫着試探對方的來意,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燕冥卻只是冷冷淡淡的掃了一眼,卻不作回答,轉向白夫人,等待着她的答覆。
“先不急,看看來者是誰。”
白夫人揉了揉額頭,先是拒絕了燕冥的提議,繼而安撫着有些緊張的豆蔻。
“你彆着急,也不要害怕,燕冥是……是我的人,有他在這裏,不會有壞的事情發生的。”
說到這裏,白夫人側過頭去,對着燕冥露出來一個笑臉。也許是因爲這些天太過於忙碌的緣由,她的臉上因爲疲倦而顯得有些滄桑,甚至連眼睛都顯得沒有那麼明亮了。
燕冥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她心口一震,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似乎真的很累,似乎……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心口的震顫幾乎要將他吞沒,陪伴在白夫人身邊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脆弱的她。就好像之間那樣堅強的人都想是僞裝一樣,打破了他的的長久印象。
白夫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異樣,還在安撫着略帶些緊張的豆蔻。
“……你儘管放心吧,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我至少還是能保證一點的,只要有我在這裏,你和大家就不會有事兒。”
豆蔻嚥了一口唾沫,白夫人不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有了他的承諾,不知道爲什麼,豆蔻心裏緊繃着的弦也跟着鬆了不少。
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聽着最後的動靜,像是停在了門前。
燕冥臉色微微一變,他的耳朵不同於常人,能夠聽出遠近各處的不同動靜聲響。因此在早些時候,打一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便已經意識到了,這是個武功極好的人。
這與那些人都不一樣,與高達的手下也不同。這樣一個不一樣的人進來,究竟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他也拿不準主意。
這讓他不有的有些緊張,雖然心裏面有把握,無論高達找來的是什麼人,自己都能將白夫人完好無損的帶出去。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爲了白夫人,還是爲了自己。
他手握流星錘,臉色肅然,眼中寒芒星星點點,宛若凌厲的利劍一樣,蓄勢待發。
門被人輕聲扣響,燕冥皺了皺眉,卻不出聲。
只有還有些不明白兩個人之間關係的豆蔻,這會兒有點摸不着頭腦,但又不敢亂開口,只能也學着兩個人的樣子,保持着沉默。
“夫人,我是來給你送茶的,你在裏面嗎?”
豆蔻猛的被噎了一口,差點喘不上來氣兒。這聲音實在是陌生的很,大大咧咧的說話語氣,就算嘴裏稱呼着夫人,但還是一點尊重的意味都聽不出來。這也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個來者究竟是誰。
白夫人也愣了愣,似乎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但下方的燕冥倒是鬆了鬆手裏的流星錘,整個人也鬆懈了不少。
“是江南岸的人。”
他轉過頭來,對着白夫人解釋。
“江南岸?”
雖然之前跟他們有些合作,但白夫人不相信,自己先前並沒有傳出去求救的信號,怎麼會這種時候了,他們還特意的趕過來幫忙。
因此,白夫人只略帶遲疑的搖了搖頭,並不敢妄下結論,隨意的把人放進來。
“我並沒有聯繫過他們,是敵是友還不明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想了想,眼珠子一轉,乾脆放開了權限,也不管那麼多事兒。
“外頭的人該怎麼處理,我也不想費那個心思了。不如就全部都交給你了。”
燕冥愣了愣,有些發愁的看了一眼白夫人。他一向是這樣,隨心所欲。平日裏不願意管的事情,也就不多理會。就算推不掉,也是能讓下人們去做,就讓下人們去做,很少自己動手。現在到了緊級的時候,沒想到他還是保持這樣的作風。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總是愛跟在白夫人的身邊,一來是不用聽從那些愚蠢的命令。二來,這樣自由的放任着他,也讓他有一種心靈的顫抖。
他自己說不明白爲何會這樣感觸頗多,大概在白夫人身邊久了,這樣的自由一個接着一個,也讓他漸漸沉醉在其中。
“那我就讓他進來,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消息帶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下決定了,但也是第一次在這種緊急的關頭,由他來做出決定。
這樣被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微微眯起來了眼睛,等待着來人。
“進來。”
門被人推動,但並沒有開的完全,只露出了一個小縫隙。一個腦袋從外頭探了出來,露出一張略帶青澀的臉。
白夫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
“京……墨?”
她眼神微微一變,但很快點了頭,放人進來。
“你不是在外頭安生待着嗎?怎麼過來找我了?這一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危險?快進來。”
那“京墨”連忙點了頭,一副超級忙慌的樣子,恨不得立即趕過來。
“我在外面想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進來找你。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會很想我,所以我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他想了想,眼睛眯成一條弧線,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樣。
“我來的路上倒是看到了很多人,不過人雖然多,但一個個都像是個小泥人一樣,看着威武高大的很,嚇得我幾乎要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