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炮灰女帝卑微求生 >第九十章:終將離開
    第二天,風綺雪睡到很晚纔起來,走出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臉滿足說:“睡得真爽啊。”

    然後她順着香味就來到廚房了,看着做飯的駿和,心情莫名得好,走進去說:“早飯這麼多啊?”

    “午飯了。”駿和笑着搖搖頭說,“都中午了還早什麼飯。”

    “中午了!”風綺雪驚訝地捂着額頭說,“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駿和低頭炒菜,說:“反正又不妨事,睡就睡唄。”

    “說得也是。”風綺雪甩着胳膊來到大鍋旁邊,注意到駿和額頭有汗珠,便自然而然地擡手去幫他擦,卻被他給躲開了。

    “怎麼了。”駿和躲開風綺雪的手後退一步,擡手在臉上用袖子擦着。

    而風綺雪的手依然停留在半空沒有動,突然想起一句歌詞: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你幹嘛躲着我啊?”風綺雪收回手,失落中帶着疑惑問。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駿和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感越來越強了。

    駿和麪色有些不自然,裝作很忙的樣子要走開,說:“沒有啊。”

    風綺雪拉住了他的袖子,執拗的眼神看着他說:“阿和,我看得出來,是爲什麼你可以說出來,那天我的話沒有說完被打斷了,我……”

    “小雪。”這次駿和打斷了風綺雪的話說,“你……”

    駿和對上風綺雪的目光,堅持又委屈的樣子,一時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風綺雪看着他的眼睛輕聲說,“還是你在擔心什麼?”

    “我不知道,我沒有。”駿和有些慌亂地推着風綺雪的手想要往外走,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風綺雪就是拉着不撒手,甚至抱着駿和的胳膊問:“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阿和,你……”

    “小雪。”駿和停下掙扎的動作,嘆了口氣說,“你不屬於這裏,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我們是好朋友,分別的時候也就不至於太過傷心。到那時你走了,若留我一個人面對曾經有你的世界,該多傷心?你不能那麼自私。”

    “分別……”風綺雪差點忘了,她還在想方設法離開這裏,若是她走了,留駿和一個人……

    對,她不能這麼自私。

    還是駿和想得周到。

    “你說得對。”風綺雪垂眸鬆開駿和,後退半步輕聲說,“是我又衝動了。”

    聽着她的聲音,駿和心都要碎了,卻只能忍耐着,強顏歡笑說:“而且,而且其實你並不懂你的心,你愛的人自然是蕭墨塵,只不過我每天在這裏陪着你,讓你產生了內疚和錯覺,便當成了愛,不是的,那不是愛。”

    風綺雪沒有說話,只默默點點頭,不算認同,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她從未想要把事情變得複雜,可偏偏就變得複雜了。

    沉默半晌,風綺雪甕聲甕氣說了句:“糊了。”

    “啊?”駿和後知後覺地擡頭,才注意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糊味,趕快去掀開鍋蓋,煙霧撲面而來,糊味更加濃烈,鍋裏的食物已經黢黑一片粘在鍋底了。

    駿和趕快舀了一勺水倒進去,一臉可惜地說:“好好的魚給做壞了,你等着,我再去抓一條。”

    他說完就出去了。

    風綺雪沒有追上去,垂眸看着鍋裏黑乎乎泛着糊味的魚,心裏就跟這個鍋底一個焦黑,亂七八糟。

    來到湖邊的駿和並沒有去抓魚,深深吐出一口氣,捂住心口,想要抑制痛心的感覺。

    他不喜歡風綺雪嗎?

    他當然喜歡,而且也期待着風綺雪喜歡自己。

    什麼要離開終將分別這種話都是藉口。

    對於感情的事,駿和有自己的考量,他想救風綺雪離開這裏,又想解決白肅公的威脅,單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只有請蕭墨塵幫忙。

    可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或者怎麼樣了,蕭墨塵知道了還會幫忙嗎?

    駿和想要利用的,不就是蕭墨塵對風綺雪的真心嗎?

    他不能因爲一時的貪圖就耽誤整個計劃。

    不過,駿和一方面也是有些許開心的,在風綺雪的心裏,到底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駿和脣角緩緩揚起一抹微笑,在陽光下卻顯得有幾分淒涼。

    深呼吸之後,他調整好情緒,運功一掌打出去,湖面便爆炸開來,手掌一勾,一條魚便飛躍而出落在他的手中。

    駿和早就發現,自從意識覺醒之後,那種天賦時靈時不靈的人設在慢慢減退,如今只要他認真修煉的功法,就沒有做不到的。

    只不過他沒有告訴風綺雪。

    回到廚房,風綺雪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想一個人靜靜,便坐在房頂愣神,想要吹一吹風,可連風都不配合。

    心胸憋悶,卻又無法可解。

    坐了一會兒的風綺雪感覺情緒並沒有得到緩解,便索性跳下房頂,開始練功,不能白白浪費魔族女帝的一身修爲,若白肅公再來,也能抵擋一二。

    更重要的是能轉移注意力,不要用想着一件事情,時間長了,人會抑鬱的。

    鈴鐺外的蕭墨塵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他只默默在留意着白肅公的一舉一動,回想着過去有沒有什麼異常。

    這天晚上,蕭墨塵特意讓人準備了酒菜去找白肅公,斟一杯酒恭恭敬敬地說:“師父,這杯酒墨塵敬您。”

    說完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呵呵呵呵。”白肅公捋着鬍子笑眯眯地看着令人滿意的男主,點點頭說,“好徒兒,今日怎麼有空來跟爲師飲酒啊?”

    蕭墨塵帶着歉意說:“墨塵最近醉心於復國,整日裏不是練兵就是打仗,確實是忽略了與師父溝通師徒之情,少了對師父的關心,是墨塵的不是,來,徒兒自罰一杯。”

    “好徒兒。”白肅公按下蕭墨塵的手說,“你若是這麼快就醉了,還怎麼和爲師談心啊?”

    “師父說得是。”蕭墨塵放下酒杯後便開始與白肅公討論起這一路上的征戰與未來的規劃,更是對白肅公的謀略和格局一通稱讚,說得他心猿意馬,有種飄飄然的樣子。

    白肅公被誇得很是享受,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一臉慈祥地看着蕭墨塵。

    說着說着,蕭墨塵突然深感痛惜的模樣說:“師父有所不知,雖然徒兒已經坐擁人物大半江山,可……可心中還有遺憾無法釋懷。”

    “是何遺憾?說來聽聽。”白肅公帶着微醺的醉意,捋着長長的白鬍子,得意的樣子說,他心裏想,在這裏沒有什麼是自己做不到了,管他什麼遺憾,都能擺平。

    “徒兒……”蕭墨塵說起,鼻尖微酸,輕嘆口氣說,“徒兒從未見過父親母親,在得知他們的時候,山河早已換了一番場景,多想見一見父母,對他們說,墨塵這一路,也算沒有給他們丟臉。”

    父母,大概是所有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了吧,就算是再心硬的人,再冷漠的人。

    白肅公聽了也不禁動容,難免想起自己的母親,嚥下一口苦酒,苦得眼眶酸澀,點點頭說:“是,是該見一見父母,好孩子。”

    “可惜啊……”蕭墨塵滿眼惋惜地,沉重的聲音說,“可惜我再努力,也見不到他們了。”

    白肅公帶着醉意擺擺手說:“哎,不能這麼說,有句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相見,也是一種安慰。”

    “多謝師父寬慰徒兒。”蕭墨塵端起酒杯敬白肅公一杯,飲下之後,擦了擦嘴巴,猶豫着說,“徒兒還有一個所願不可得的事情。”

    “哦?”白肅公端着酒杯說,“何事啊?墨塵,不管是什麼事,你信不信,爲師都能給你搞定。”

    他說的話中帶着幾分醉意,幾分豪情,幾分炫耀與得意。

    蕭墨塵卻搖搖頭說:“師父,徒兒所想這件事並非輕易所得。”

    “話不能這麼說。”白肅公有些忘形地說,“還沒有什麼是我辦不成的,你說!”

    蕭墨塵想了想說:“如今徒兒四處征戰,用武力鎮壓,看似萬民臣服,實際上人心不穩,徒兒對此日漸惶恐,心有不安。若是能得一件寶貝,彰顯徒兒人皇之子的天命,也許能讓人族子民相信,徒兒會是一位好的首領,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徒兒。可惜啊……寶貝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這世間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能使萬民信服的寶貝。”

    他說完搖了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帶着無限的惆悵。

    “我還以爲什麼事呢。”白肅公輕蔑一笑說,“不就是件寶貝嘛,讓所有人都相信你就是命定的皇帝,人族的王。聽爲師的,不必爲此憂慮,都是小事。”

    蕭墨塵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端起酒杯說:“徒兒今日有幾分醉意了,話有些多,師父莫怪。”

    “哎!”白肅公也端起酒杯,醉眼朦朧地說,“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父,你有話不對我說對誰說?你的遺憾啊,所願啊,通通對師父說,保管能實現!”

    他說着還拍了拍胸脯。

    “多謝師父。”蕭墨塵端起酒杯,用眼角瞟想白肅公,眼底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蕭墨塵今天來與白肅公飲酒,每一句話都帶着明確的目的,他想要驗證一下,這個世界是否像駿和所說的那樣,全由白肅公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