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有人唱總比沒人唱的強。”
陳程發覺現在自己完全不緊張了，反正又不是他掏錢，就算張源要了一個天價又如何？成不成的與他無關。
“價格怎麼說？”
對於歌曲的價格，張源也只是在網上查了一個大概。
按照實際的效果來看，《夜曲》的價值是在二十萬以上，但這個價值他說了不算，也沒人敢信，沒別的原因，他張源的名字還沒有出現在人家那個圈裏面，上一首歌能賣到八萬塊，自己也有一些賭氣和運氣在裏面。
可賣的少了，他也不甘心。
“那還是八萬吧。”
“成！”陳程一口答應了下來，這個年輕的大學生還真是死心眼，就認準了八萬塊這個數字了。
張源剛要掛掉電話，陳程的聲音又響起了：“老弟，等一下，那個詞曲作者，能不能也不要署你的名字了？”
聽到這話，張源想了一下，說道：“這次不行，一定要署我的名。”這是要獲獎的歌曲，而且現在張源的心理也發生了變化，出名要趁早，有了名氣，就沒人敢輕易拿捏自己了。
聽到張源沒有答應，陳程也就不勉強了。
“行吧！那就這樣，回頭我帶人去找你籤合同。”
陳程也就是隨口一提，本來他還想給陸鳴多點實惠的，但一想陸鳴也不是這塊料，萬一沒有其他的作品，那以後就不好說了。
而且這次去建康，他得帶着陸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陳程覺得自己忙裏忙外，結果竟然什麼都沒撈着，但也不對，他撈到了陸鳴這個潛力股。
罷了，週末先去海洋館。
下班的時候，他竟然和南方一個電梯。
“小陳，我聽說那首歌陸鳴要了？”
“是的老闆，陸鳴這小夥子還挺有潛力的，就是缺少了一點資源和運氣，這次他自掏腰包都要把這首歌拿下，看來決心挺大的。”
南方也笑了：“成吧，咱們也得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對吧？下個月有個歌手辦演唱會，讓他去做個熱場嘉賓。”
“那我就替小陸先謝謝老闆了。”
南方不知道，他的一句話就讓陸鳴有了一道上升的階梯。
就像電影《牧馬人》裏面說的，人是萬靈之長，個體之間的差異是很小的。一旦有了機會，能夠風雲化龍也說不準。
出了電梯，南方就趕緊上了自己車，他也得回去過週末了。
陳程來到停車場，拿出電話給陸鳴撥了過去，有這個賣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即便他還沒有看到陸鳴的潛力，但能交好的前提下他一定不會讓機會流逝，誰知道將來陸鳴能給自己什麼樣的回報呢？
“小陸啊，我是你陳哥！準備好八萬塊，咱們去建康買歌去！還有，哥哥給你爭取來了一個機會，下個月有個著名歌手來滬海開演唱會你知道的吧？你去做個熱場嘉賓，露露臉！”
電話那頭的陸鳴簡直要千恩萬謝了：“陳哥！您這簡直太給力了！”
什麼八萬塊的歌，那都不重要！八萬塊可買不來一個露臉的機會！
“行了，你先別謝我了，趕緊準備吧。”陳程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一些。
“成！陳哥，那我趁着週末的時間趕緊籌錢。”
掛掉電話的陸鳴開始四處籌錢了，他卡里只有四萬多，這次得多借一點纔行，畢竟還有個做熱場嘉賓的機會，他還得請個樂隊幫忙伴奏一下。
這個時候，滬海的楊樹已經準備去建康了。
“小趙，票和酒店都搞定了吧？”
“搞定了，明天咱們火車站見！”
張源在上自習的時候，收到了教練的短信：“清明節之後就可以上車練習科目二了。”
“好的教練！”
清明節上車，那暑假前就可以把駕照拿到手了。
今天盡是好消息了，張源收拾好書本，高高興興地回了宿舍睡覺。
第二天週六，張源也沒敢睡懶覺，許多事在等着他呢。
要看書，要碼字，中午還要和楊樹他們喫飯。
可一個上午，張源的心都靜不下來。
終於熬到了中午，楊樹的電話到了：“小張，我們到建康了，那就約在市區吧？我看這邊有個銀杏大酒店還不錯。”
“行，楊老師你等我一會啊！”
出了北門，張源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去了市區。
路過自己商鋪的時候，張源沒忍住往那邊瞄了瞄，熱火朝天的。
看到張源下次，楊樹試探着問道：“是小張？”
張源伸出手去：“楊老師您好。”楊樹才三十出頭，看着不老。聽到張源這麼一個稱呼，趙楠就沒忍住先笑了。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組新來編輯，趙楠。”
“趙姐好！”
趙楠愣了愣，自己也混成“姐”了。看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張源已經猜到他們是什麼套路了，自然要先發制人，把自己放到一個後輩新人的位置上，那在飯桌上對方就不好施展了。
果然，對方兩個人都有些傻了。
這個時候楊樹就開始想，要是這個張源不是個大學生，而是個油膩中年男子該多好。
“那咱們進去吧，外面的風也挺大的。”
聽到趙楠的話，楊樹連忙說道：“走，咱們先進去。”
到了包間裏，楊樹就開始點菜了：“服務員，你們這有什麼特色菜？”
服務員很小的一個女孩兒，帶着笑得彎彎的眼睛：“老闆，我們這的菜都不錯的。比如烤鴨，松鼠魚，燉菜核，都是可以的；您要是喜歡，活珠子和旺雞蛋我們也能弄來。”
聽到後面兩個，楊樹趕緊擺手：“別別別，後面那倆就算了。”
服務員笑得更開心了，她就是故意的，外地人鮮有敢嘗試的，聽到這兩個東西都要被嚇到，現在已經成了她的一個保留節目了。
趙楠又補充了幾個菜，楊樹趁這個空檔問道：“小張，咱們喝一點？”
喝一點？這就有意思了！張源的酒量還真不錯，當年剛畢業的時候，和部門聚餐，白酒七兩沒倒，還外帶了三瓶啤酒。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不管他喝了多少酒，腦子都是清醒的，也就是說，即便張源走都不會路了，他依舊沒有斷片過：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一直不相信有“酒後失德”這種事情，在他看來，這都是預謀已久，酒只是個背鍋的而已。
“那就喝一點吧。”來之前張源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他先喝了一點牛奶，聽別人說可以保護胃，他不知道真假，但喝牛奶肯定不是什麼壞事。
聽到張源的話，楊樹笑了：“成！那個服務員，來一瓶劍南春！”看着張源年輕稚嫩的面龐，楊樹心道：今兒一定要把你給灌迷糊了。
“好嘞！”服務員記好單子，就高興地離開了，再沒什麼比她惡作劇得逞更高興的了。
很快，菜就上齊了，酒也被打開了。
張源筷子還沒拿起來，趙楠就把酒給倆人倒上了。
“小張，你看咱們也認識許久了，但今兒才頭一次見。沒得說，得先幹一個。”
“成！”張源也不含糊，直接拿起杯子一口喝掉，那邊的楊樹也一樣，喝完之後把杯底還亮了一下。
“好！”趙楠給兩個人喝了個彩，然後趕緊又給兩個人滿上。
楊樹看着趙楠給自己倒酒，笑眯眯地說道：“小趙啊，你不得和張源喝一個？”然後又對張源說道：“這可是我們組的美女編輯，人美文好。”
聽到這句話，張源腦子裏卻浮現出了另外一句：顏良而文丑。
但他不知道人家的水平，當然不能開口說這句話了——只能平白得罪人而已。
“我先喫口菜。”
見着張源夾了一筷子雞蛋塞進了嘴裏，趙楠就把酒杯舉了起來：“張同學，請。”
“請！”張源再次酒到杯乾。
“真厲害！”趙楠感到了酒的辛辣，但還是沒忘記捧張源一下。
楊樹接上了話茬：“能不厲害麼？這可是咱們網站金字塔頂端的作家了。”話說到這裏，楊樹有些心虛，萬一張源因爲此事出走，那對網站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了。
但上頭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出了事有個高的扛着，他管那麼多幹嘛？
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張源覺得有必要激發一下自己的潛力了。
首先就得把楊樹放倒，至於趙楠，算了，留着她照顧人吧。
楊樹肯定沒留意過，自己可是林城人，那邊靠近山東，所有酒桌上的規矩和說道，都在和山東看齊。
什麼主陪喝幾杯，副陪喝幾杯，魚頭朝哪喝幾杯，等等，他可是正經經歷過好幾回了。
眼下就三個人，就算車輪戰他也不怕，權當自己是個新女婿來面試了。
想到這裏，張源主動端起了酒杯，在楊樹的菜還沒嚥下去的時候，就說道：“楊老師，這麼久了，承蒙您的照顧，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