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吐吐舌頭，接着喫飯。
張源這個時候就比較好奇，楊樹到底會採取一個什麼策略。
自忖有量的他，就開始“戲精上身”了。
酒局之中，楊樹從古到今，從中到外，從文到理，侃個不停，張源樂滋滋地聽了，這也是見識。
更何況還有趙楠在一旁發嗲做捧哏，效果就更好了。
一瓶酒，除了剛開始趙楠喝了兩杯之外，其餘都被楊樹和張源兩個喝了——第二瓶也快下去一半了。
是不是該醉了？
張源覺得差不多了。
看到張源兩個眼睛的眼皮開始打架，楊樹覺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他估計就要先睡倒了。
“老弟，你說哥哥對你咋樣？”
這話有意思！一般有求於人的時候都會拿這句話做開場。
“那沒說的！”
張源把胳膊支在下巴上，然後身子一晃，差點趴到在了桌上。
趙楠就看他努力把自己給撐起來，然後又努力坐正——這大概就是醉酒的樣子了吧。
楊樹攬着張源的肩膀，噴着酒氣說道：“就是！哥哥什麼時候害過你？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合同，真的是哥哥能爭取到最好的了，你覺得不夠對吧？但真的就只能這樣了！你要是不籤，那就虧了。”
“成！我聽楊老師的。”
聽到張源鬆口，楊樹感覺差不多了，就對趙楠說道：“怎麼樣，我就說張老弟敞亮吧！”
然後又對張源噴着酒氣說道：“那咱們宜早不宜遲，趕緊簽了算了！”
“行！”這時候的張源，表現就像一個醉鬼，什麼話都接。
“趕緊，拿合同出來！”楊樹開始催趙楠了，小姑娘趕緊從包裏把合同取出來，遞了過去。
“來！老弟！簽了吧！”
張源心中冷笑，還真打得好主意。
拿過筆，張源也沒看合同，就歪歪扭扭地籤掉了。
看着張源落筆，楊樹直呼“大功告成”！
待張源寫完最後一劃，楊樹就迅速把合同給撤走，塞到了趙楠手裏：“趕緊收好了！”
然後楊樹就把酒又給倒上，對張源說道：“老弟，咱們得再喝一個，爲了現在合作的成功和將來繼續的合作！”
張源嘿嘿一笑，端起酒杯，說道：“楊老師，真的不能再喝了！”
“最後一杯，最後一杯！”
“那行！”
張源把酒喝掉，楊樹就對趙楠說道：“小趙，去把單買一下。”
張源掙扎着站起來，說道：“我是地主，這頓該我請。”
楊樹把他按在座位上，說道：“我們工作了，總比你一個學生有錢。”說到這裏，楊樹心裏一涼，他還真不見得有張源錢多。
張源卻不肯，再次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我去！”然後就和趙楠一起出去了。
楊樹看了看包間裏，一片殘羹剩菜，就抓起外套也出去了。
現在他心情極好，感覺這酒真不錯。
這不是給某個出版社購買版權，而是替網站把版權拿下——包括實體書，影視以及遊戲。
《誅仙》這本書的潛力他們都看得見，要是能以區區十五萬拿下，那後面不合作也沒關係。
樓下趙楠到底還是把錢付了——張源也就裝一下，他哪裏會真的付錢？以後估計都不會再合作了。
看着楊樹下來，張源也噴着酒氣說道：“楊老師，真不好意思，還讓你們付錢。”
楊樹笑道：“沒事，沒事！”
趙楠拿了發票，說道：“小張，要不要給你開個房間，看你這樣子，醉得厲害啊。”
“不用，不用！”張源擺着手到了外面，說道：“真是對不住，我就今兒有空了，要不還能陪兩位老師在建康玩一圈。”
趙楠略帶些愧疚：“沒事的，建康又不遠，想過來就過來了。”
看着張源去攔車，趙楠小跑過去：“你行麼？別逞強啊！”
張源一臉醉鬼的笑容：“男人嘛，不能說不行！”
然後就上了出租車：“師傅，江海大學。”
楊樹卻是不擔心：“怕什麼？有老王頂着呢。走吧！回去睡覺，明天一早回滬海。”然後就掏出手機給王碩打了過去：“喂，經理，一頓酒下來，搞定了。”
“他選了哪種？”
楊樹說道：“好像沒選。他喝多了，只是簽了個名。”
王碩說道：“行，回來給他選個方式一，然後趕緊把錢給他打過去。”
話音未落，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了趙楠的聲音：“楊老師，你看！”
然後就是一陣雜音，什麼汽車鳴笛聲，街邊叫賣聲，老媽打兒子的哭喊聲……
趙楠赫然發現，張源在合同那邊簽了倆字：蝸牛。
雖然張源醉意十足，但這兩個字寫得還真工整。
這個時候的楊樹哪裏還有酒意，他抓過這紙合同，手不停地抖着，整個人都凌亂了。
“喂！喂！喂……”電話裏傳來了王碩的聲音：“小楊，說話！”
“經理，出事了……”楊樹嚥了一下唾沫，艱難地說道。
上了出租車的張源已經坐正了，雖然喝了許多酒，但他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開車的司機可不知道，光憑張源身上的酒氣他就覺得這趟有點冒險，唯一可以慶幸的是那個女的提前付了車費——五十塊，不少了。
估計是包含了那小子可能吐車上的狀況吧。
不過還真是晦氣，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生意呢。
忽然他聽到後面小男生的喉嚨裏傳出一陣動靜，心中就大叫不妙，嘴裏也說出來了：“可別吐車上啊。”
張源坐好，無比清晰地說道：“吐車上兩百。”
沒喝醉？司機從鏡子往後面看了一眼，那小子正看外面的風景呢。
到了學校，張源在北門買了瓶果汁，準備回去解酒用。
忽然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張源，你喝酒了？”
回頭一看，竟然是劉菲菲。
難得的週末，abb也閒了一下，沒去上自習，沒想到竟然在北門閒逛。
張源努力把胃裏涌上來的酒氣憋下去，說道：“喝多了，得趕緊回去了。”
說完，就溜了。
劉菲菲感覺很詫異，這還沒到晚上，就喝成這樣了？
馬雯雯眉頭一皺，說道：“我覺得，張源肯定有應酬了！”說罷，還學柯南的樣子推了推眼鏡，點了點頭。
這很有可能，張源同她們不一樣，可是有產業在身的。
朱晶晶依舊沒多想，只是趙媛媛覺得很奇怪。最近菲菲和雯雯兩個神神祕祕的，關係超過她了都。
看着張源離開的樣子，趙媛媛都覺得最近菲菲花在這傢伙身上的心思有點多了。
馬雯雯憋着嘴說道：“這傢伙，也不知道請菲菲喝個奶茶。”
她還惦記着有來有往呢。
不過劉菲菲倒看得開，要是張源這麼快就把奶茶還回來了，她會失望的。
張源回去之後，卻沒睡着。
他喝了酒之後腦子轉得更快了，頗有一種“遙襟甫暢，逸興遄飛”的感覺。
經過了這一頓飯，實體書他要是不使勁咬一口，那就白喝了這頓酒了，還有將來的遊戲版權，甚至影視版權，他都要咬住了。
現在那邊應該發現異常了吧？張源躺在牀上，打開果汁喝了小半瓶，嘴邊露出一絲微笑。
你們想灌醉我，那我就醉好了，只是醉酒的人是不能遂你們心願的。
現在的楊樹和趙楠面面相覷，事情辦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組長……”
楊樹皺着眉，把那張廢紙塞回包裏，說道：“走！”
趙楠在後面跟着，小聲說道：“組長，我總覺得張源沒喝醉。”
那小子走路實在是太穩當了。
聽到這話，楊樹也仔細回想了一下，張源現在可是年輕力壯代謝好，自己都三十多了，他都沒倒下，當時是如何判斷張源喝醉了呢？
拍了拍腦袋，楊樹懊悔地說道：“走！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