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又認識錦衣衛的人了?”
比起勳貴外戚,錦衣衛又要更加臭名昭著一些,因爲他們之中能幹事的大多幹的不是什麼好事,不能幹事的吧又全是一些混喫等死的關係戶。這樣的羣體,文官們哪裏喜歡得起來?
大家時不時都上書彈劾幾句,建議把這些害蟲或者蛀蟲裁撤一部分!
文哥兒一看丘濬臉色不對,馬上給他解釋清楚。
這可不是他特意去結交錦衣衛,而是大家都在東宮當陪玩,一來二去他不就和楊璽的弟弟認識了嗎?
他給楊璽弟弟送了幾本字帖,楊璽得知後送他一點喫食,算是很正常的禮尚往來。
丘濬對於朱祐樘安排個準錦衣衛苗子在朱厚照身邊陪玩這事兒也不甚滿意,只可惜像文哥兒這樣的纔是例外,人楊夫人帶個年紀小的侄子住在宮裏反而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丘濬只能告誡道:“別和他們往來太多。”
考慮到文哥兒的惹事能力,丘濬如今沒再和文哥兒說出“給我和他們絕交”之類的話了。
想到惹事,丘濬又板起臉問:“當初那首《彈棉花》,可是你弄出來的?”
丘濬今兒聽說京中流行《三個和尚》,而某些聽過《彈棉花》的知情人士還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留心一打聽,才知道當初劉吉一直認爲《彈棉花》是他傳出去的!
怪不得這廝讓人在他大門口貼對聯,原來是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
可那時候文哥兒才幾歲啊?
頂了天也才兩三歲,居然就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文哥兒接收到丘濬那“是不是打得太少了”的危險眼神,馬上來了個坦白從寬,把那時候自己的小鳥哨子被摔碎的事兒給丘濬講了。
那時他還那麼小,看到自己的寶貝被摔成那樣老傷心了!
怎麼能指望一個三歲小孩能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呢?
當時他爹和他大先生已經嚴厲地批評過他了!
丘濬道:“我看不出有多嚴厲。”
真要是足夠嚴厲,文哥兒後面怎麼還是那麼無法無天?
文哥兒道:“您怎麼突然提起那首《彈棉花》來了?”
至於是誰弄出來的?
但凡腦袋瓜子還能用的人都會想,誰和劉棉花有仇怨?誰沒事寫過戲本子(《五倫全備記》)?誰曾通過國子監監生傳播過“劉棉花”這個綽號?
沒錯就是你了,丘閣老!
文哥兒:“………………”
哦豁,老丘居然又給他背鍋了。
他只是看到多了楊玉這麼個同事,有感於接下來可以更好地摸魚,纔想到了這首《三個和尚》。
根本沒想起過以前自己放出去那首《彈棉花》!
這些人怎麼一個兩個這麼敏銳!
兩首歌除了都是大白話以及特別洗腦以外哪有什麼共同點?
文哥兒爲自己辯解道:“我就是隨便教太子和我家弟弟妹妹唱了幾句,絕對沒去外面瞎唱,真的不關我的事!”
都這樣了,丘濬還能怎麼辦,只能讓文哥兒唱給他聽聽,免得以後露餡了。
雖說去年劉吉這傢伙回到他老家後沒多久就駕鶴歸西了,沒法再來找文哥兒算賬。可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兒,文哥兒才這麼小,能不沾還是別沾爲好。
見丘濬沒有繼續罵他的意思,文哥兒便積極地給他獻唱一曲,唱的還是朱三歲都沒聽過的完整版。
沒辦法,他嫌棄整首教完太累了,只給朱三歲教了前幾句就開始摸魚!
後面那一堆“爲呀爲什麼”就被他省略了。
得知太子爲什麼沒能聽到完整版《三個和尚》,丘濬一陣沉默。
這小子怎麼不管幹什麼都像在討打?
文哥兒一點都沒察覺自己時刻遊走在捱打邊緣,他給丘濬獻唱完整首《三個和尚》,就聞見小麻糖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他當場結束關於《三個和尚》的話題,先拿了個烤得香香的小麻糖遞給丘濬,緊接着又拿起一個往自己嘴裏送。
小麻糖外面烤得脆脆的,裏面卻是又暄又軟。許是因爲放足了糖和芝麻,文哥兒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香香甜甜的。
他一口氣可以幹掉好幾個!hsy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