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就讓府尹回了神。
他坐穩了身子,朝着堂下一立一躺的兩人看去,抿了抿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試探着詢問。
“敢問傅將軍狀告何人呢?”
傅雲淮伸手指向了地上如同死狗般趴着的傅燕京,緩緩出聲。
“就是他,傅燕京。”
府尹挑了挑眉。
“據本官所知,這傅燕京可是將軍您的兄弟,您爲何要狀告於他呢?”
傅雲淮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訴狀,交由了旁邊的師爺。
“具體原因都已經寫在裏面了。”
“傅燕京今日領着一幫混混去我夫人的店鋪中鬧事,想敲詐些錢財。只是我夫人不在,便起了歹心。”
“不僅想要搶奪玲瓏閣的財物,更是意圖欺辱良家婦女。
人家抵死不從,便帶頭領人將玲瓏閣的人痛打了一頓,如今三人重傷已被我送來驗傷,玲瓏閣的其他人的傷情報告,稍後也會奉上。”
這堪比戲文的場面叫府尹犯了難。
雖然傅燕京身份尊貴,但也不及傅雲淮千萬分之一。
但畢竟人家也是傅將軍的手足,萬一傅將軍此番出面,只是爲了在令夫人面前有個轉圜,實質上,卻並不想讓傅燕京被重責又該如何?
府尹心裏七上八下,目光也飄向了傅雲淮,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然而,傅雲淮面無表情,滿是冷漠,叫府尹硬是看不出一絲他的態度來。
“這……本官還需要仔細斟酌考量一番,才能做出判決。”
見府尹這般說話,傅雲淮眉峯一挑,難不成這府尹是意圖矇混過關了?
“本將軍有句話要講,不是府尹大人允還是不允?”
“傅將軍直言便是。”
“好。”傅雲淮朝他微微頷首。
“本將軍想請問府尹大人,剛剛我所提供的證據是否完全?”
府尹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相當的完全。”
“既然證據完全,那爲何遲遲不肯斷案?”
額……
府尹一臉無奈的看着他,有這尊大佛在場,又遲遲不表態,他哪敢輕易下令?
要知道,皇上可是愛極了傅將軍這位鎮國大將,他萬一惹惱了對方,那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了一下。
“那依傅將軍的意思是?”
“自然是秉公斷案,嚴查嚴辦。尤其是這種屢教不改,劣跡斑斑的人,就更要嚴懲不貸。”
說這話的時候,傅雲淮的目光還不由得朝傅燕京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燕京被綁住了手腳,又堵住了嘴,只能嗚嗚嗚的出聲,表示着他的抗拒。
府尹一下子就明白了傅將軍的意思,頓時也不再手軟。
秉承着傅將軍說的公正嚴明的意思,命衙役將堵住傅燕京嘴裏的破布揪了出來。
畢竟,開堂問案總要聽聽雙方的意見。
只是,傅燕京的嘴剛剛得了自由,便不由得出聲嚎叫。
“傅雲淮,你這個小人!啊——”
宛若殺豬般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大堂。
府尹手裏的驚堂木都要拍斷了,也不見對方噤聲。
氣得他發了狠,遞給衙役一個眼神。
“來人,把他的嘴給我堵上!”